第一季:彎矛 第055章:猙獰的教徒

“我應該重新介紹自己。”卡納莉斯的下體系著黑色的三指寬帶皮帶,上面掛著顏色暗淡的金屬鎖“我不僅是黑水公司人力資源部的經理,同時也是總裁杰克遜的情婦,每天夜里只要有時間他都會想著法子折磨我,他喜歡讓我像母狗一樣尖叫,呻吟,喜歡讓我跪在他的腳下,哀求他一次次鞭打我。”

“看看這個。”卡納莉斯解開了纏在大腿上的黑色的皮帶,皮帶脫離皮膚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啦聲,她強忍著劇痛,拎著血淋淋的皮帶給歐陽鐸看,皮帶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金屬倒鉤,它們剛剛還深藏在卡納莉斯的皮肉里,金屬光澤已經被血汙掩蓋“這是基督教的苦修帶。杰克遜是狂熱的異教徒,他自己要我帶著苦修帶替他贖罪。”

一滴滴猩紅發黑的血滴落在地上,審問室里的血腥味更濃了。

歐陽鐸不忍再看卡納莉斯,女性美妙的身體被折磨的千瘡百孔,他的牙齒咬得咯咯做響,雖然沒見過黑水公司的總裁杰克遜,但他完全可以想像他是怎樣在世人面前露出和善的微笑,到了晚上他像猙獰的野獸似的撲向卡納莉斯,他的性奴和施虐對象。

“其實這不算什麼,異教的祭神儀式更加血腥,他們四處尋找未滿14歲的**,在凌晨用鋒利的匕首割開她們的喉管,擺放到神台讓,看著她們在掙紮中死去,他們說血液從神台滴落的聲音是神在呢喃。他們會用迷藥灌倒13名聖女,集體瘋狂發泄獸欲,一直濫交到天亮,該死的異教徒認為他們的神會通過這樣方式賦予他們力量,而我恰好是13名聖女中的一個。”卡納莉斯苦笑著,慢慢帶上苦修帶,杰克遜經常會出其不意地檢查這個東西,一旦發現它沒有和卡納莉斯的血肉連在一起,他會用更殘忍的辦法懲罰她。

歐陽鐸不明白卡納莉斯為什麼會對他說這些,他已經被徹底激怒了,稍有血性的男人在這樣的情況都會憤怒。

“你為什麼不反抗?”歐陽鐸終于開口了。

卡納莉斯背對著歐陽鐸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我的自我介紹還沒結束,我是意大利人,是西西里島的布亞諾家族成員,職務是Consigliere(顧問,類似于黑幫中的軍師。)。”

“意大利黑手黨?”歐陽鐸驚呆了,黑水公司與美國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竟然有黑手黨成員。

意大利黑手黨(Mafia)一詞起源于1282年複活節的西西里起義。當時一名巴勒莫少女在結婚當天被法國士兵**後,西西里人開始了瘋狂的報複,他們襲擊見到的每一個法國人,並提出“Morto Alla Francica, Italia Anela”(意大利文“消滅法國是意大利的渴求”),而Mafia就是這個口號的字母縮寫。這場起義在歐洲史上被稱作“西西里晚禱事件”。

在意大利像黑手黨樣的組織已經存在了幾個世紀,它們區別于在不同的地區。直到20世紀50年代,意大利黑手黨還主要集中在田園鄉下,但自那以後便傳播到了城市(例如巴勒莫)且隨後變為集中了毒品、賣淫的更具國際性的組織。意大利黑手黨以家族為單位,主要以西西里為代表。在其他地區也有其他類似的組織,如那不勒斯的克莫拉和法國科西嘉島嶼等。二戰時期,西西里黑手黨中的最關鍵的幾個黨魁都是法西斯組織MVSN中的成員。在MORI行動中美國拉近了美國政府和黑手黨的關系合作關系,後來很多逃脫了追捕的黑手黨黨徒流亡到了美國。他們當中有後來統領了黑手黨美國支部的約瑟夫博納諾,昵稱喬香蕉。

在1943年進攻意大利的過程中,美國人利用當時的綜合形勢以及美國黑手黨與西西里的聯系。當時正在美國服刑的盧西阿諾(Lucky Luciano)以及黑手黨的其他成員突然間變成了參加美國抗擊法西斯戰斗的可貴的愛國者。作為一個新美國公民,盧西阿諾接受了政府的道歉後在1946年得以返回西西里,繼續他的活動。在意大利,通過更健全的法律與“緘默法則(code of silence)”的崩解,強硬執法似乎最終對黑手黨團體占據了優勢。在與黑手黨軍事力量交鋒的過程中,許多所謂的Pentiti(接受了寬大處理的脫離黑手黨的成員)為政府立下了汗馬功勞,例如多瑪索•布西達(Tommaso Buscetta)。據說黑手黨保留了強大的金融影響力。

意大利的黑手黨和美國政府,意大利政府暗地頻繁地進行不見光的地下交易,卡納莉斯的家族布亞諾家族同樣不例外,不過野馬一樣的布亞諾家族沒有那麼聽話,連續搞砸了幾次大買賣以後,美國政府指使黑水公司控制了這個大家族,黑水公司的杰克遜更是帶走了族長唯一的孫女卡納莉斯。出身黑水黨家族的卡納莉斯異常聰慧,處處迎合杰克遜,在一次私人酒會上杰克遜的老朋友,中情局的副局長看中了卡納莉斯,希望她能為中情局辦事,卡納莉斯憑借美貌,智慧和狠毒的心腸成功扮演了一會雙重身份的間諜,任務完成後杰克遜對她大加贊賞,安排加入黑水公司,老謀深算的杰克遜生性多疑,他認為只有被牢牢控制的人才會死心塌地為他辦事。

“很意外是嗎?”卡納莉斯的藍眼睛里滾動著悲哀,她用力擦了下眼角的淚滴說:“反抗?我拿什麼反抗黑水公司?我的族人被黑水傭兵24小時控制在別墅里,極少數的外出也會受到貼身監視。假如我有任何對黑水公司不利的舉動,我的家族會馬上遭到滅門之災,我的祖父已經76歲了,還有我的父親,伯伯,叔叔,我的弟弟前年剛剛結婚,孩子出生還不到三個月。”

歐陽鐸沉默了,比起眼前政府間的明爭暗斗,避之不及的黑幕,他在特種部隊時的生活堅持就是神仙過的日子。

卡納莉斯話鋒一轉,渴求地看著歐陽鐸“為了我的家族,為了老人和孩子,我必須反抗!這幾年在黑水公司我培養了一批肯為我買命的死黨,公司高層的那些老家伙對我的這樣做法越來越不滿,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幸好你出現了,法國外籍軍團和黑水公司勢不兩立,加上我的力量,咱們里應外合一定能夠擊敗黑水公司。”

歐陽鐸眨眨眼睛“不要用老人和孩子做擋箭牌,你的家族是黑手黨,做了數不清喪盡天良的事,黑水公司恐怕也好不了多少,你們是一丘之貉,不要把我卷進去,如果說到是合作,那你應該去找外籍軍團司令部,不應該和我這個小兵交涉。”

“去找軍團司令部?”卡納莉斯似乎在笑歐陽鐸的天真,她指著囚住歐陽鐸的鐵椅子說:“你是我的俘虜,生死控制在我的手心,就連你都不相信我的話,我還能奢求別人嗎?”

卡納莉斯看看手表,急切地說:“好吧,我不想博得你的憐憫,就當是一次公平交易好了,你和你的特別行動小組和我結成聯盟,咱們的敵人是黑水公司。”

“我沒有這個權力。”歐陽鐸疑惑地看著卡納莉斯“咱們只見過幾面,你憑什麼相信我?你不怕我去告密?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你和其他的傭兵不同,你不是單純為了錢,另外我也沒有時間了,洛斐這些人遲早會以各種各樣的借口調走我身邊的人,到時候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卡納莉斯目光執著。

歐陽鐸沒有應聲,緊鎖著眉頭,陶野一次次出現在他腦海里,他說,死我也不當俘虜,他的目光那麼倔強,剛硬,他的聲音同時出現,他說:俘虜和俘虜不同,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忠誠,榮譽,沉甸甸的兄弟情交織在一起,仿佛一道道閃電在腦海里炸響。

卡納莉斯緊盯著歐陽鐸,他臉上猶豫不決的神色讓她看到了希望“你可以保住命,對得起你的兄弟還有你的信念,我們的目標一致,毀掉黑水公司以後我保證你們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歐陽鐸艱難地選擇著,深深地明白選擇的權力對于一個戰俘來講是多麼珍貴,他不能完全相信卡納莉斯的話,但也沒有充分的理由去懷疑她,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傭兵,就算卡納莉斯使盡了渾身解數也無法在他身上挖出任何機密。

“賭一把?”歐陽鐸咬緊了牙關,悄悄問著自己,這是他能活下來的唯一希望,不管卡納莉斯使用什麼樣的花招,她總會露出真實的面目,到底是策反,還是真正的合作。

事實上,卡納莉斯的想法就像一個美夢,黑桃小組此時正面臨解散,不被法國外籍軍團承認的危險,和這樣一個小組合作,而且是隱蔽地合作,能對黑水公司起到多大的威脅歐陽鐸心知肚明。

歐陽鐸扭了下脖子,卡納莉斯幫他松開勒住頸部的皮帶,悄聲問他“決定了?”

她的聲音很小,唯恐驚擾了什麼。

“如果我和你合作,我需要做什麼?”

卡納莉斯欣喜若狂,連忙說:“我會把你安排到人力資源部,歸我直接管理。在今後的行動後,法國外籍軍團的特別行動小組肯定還會再次露面,你了解它,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隱蔽地配合它,達到打擊黑水公司的目的,一步步將黑水公司逼入絕境。”

卡納莉斯眉宇間閃過一絲殺氣“一槍爆頭!”

“希望你不是在編織謊言,如果我們的舉動被黑水公司發現怎麼辦?”

“死!只有死路一條!”卡納莉斯面色凝重“所以我們一定要隱蔽,不能露出任何破綻。還有,我希望將來和我合作的不僅僅是特別行動小組,而是法國外籍軍團,只有它才有足夠的力量摧毀黑水公司。”

歐陽鐸直言以對“我無法做任何保證,因為我還沒有徹底相信你。”

“我知道。”卡納莉斯笑了,用手指撥動著自己的栗色短發“時間會證明一切。”

歐陽鐸終于下了決心,為了活著,為了將來能見到自己兄弟,他覺得賭上一把“我暫時答應你的要求,但是我不會說任何關于法國外籍軍團的事,任何!”

“沒關系。”卡納莉斯拿起資料袋晃了晃,里面的資料夠清楚了。

卡納莉斯在審訊室里走了幾圈,反複考慮著自己的計劃,當她快要離開時,她對歐陽鐸說:“我馬上派人送你去醫院,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歐陽鐸閉了下眼睛,忽然睜開“我要找一個人。”

“找人?”

“上次你們偷襲梅特約島時我見過一名狙擊手,他在射擊時兩只眼睛是睜開的。”歐陽鐸想起當時的一幕血往上湧,那是他無法向其他傾述的恥辱,當他和狙擊手同時瞄准對方時,但他像懦夫一樣選擇了逃避,放棄了射擊。

“有這個人,但是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卡納莉斯擔憂地看著歐陽鐸說:“我不想你發生什麼不測。”

“說!不說我他媽就把你捅出去,什麼他媽合作,什麼他媽複仇,統統滾蛋!”歐陽鐸像是爆炸的手雷,前一刻還沉默無聲,這一刻卻在聲嘶力竭地咆哮。

歐陽鐸可以悄無聲息地死在這里,可以面對任何苦難,但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當時自己的逃避,因為逃避他把自己丟了,引以為榮的驕傲,清高,自信全都不見了,他活得有氣無力,像是迅速腐爛的行尸走肉。

他要干掉那名狙擊手,找回屬于自己的驕傲。

卡納莉斯對歐陽鐸的表現大為驚訝,她擺著手試圖讓歐陽鐸安靜下來“黑水公司和法國外籍軍團像是兩支軍隊,在這兩支軍隊里有最優秀的教官,最優秀的狙擊手,突擊手,爆破手,但是全能的士兵寥寥無幾,而他恰巧是這樣的人。他是洛斐中校的部下,是黑水公司公認的最優秀的頂級傭兵,他一年的傭金比業務主管還要高兩倍。”

“我只想知道他是誰,我要殺了他!說!”歐陽鐸垂著腦袋,瞪大了眼睛,他是個第一軍人,多年來一直想成為沒有敵手的第一名,但是在特種部隊里陶野壓著他,讓他只是做老二,拼命想要打敗陶野的心剛剛平靜又冒出個睜著雙眼射擊的狙擊手,他打敗了自己,還在他的臉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多年來壓抑在內心的狂躁在一瞬間爆發,想要戰勝陶野,近乎變態的怒火盡數轉移到了那名狙擊手身上,假如狙擊手站在他的身邊,他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野獸一樣咬斷他的喉嚨。

“別傻了,我們要做大事,不要搞意氣之爭,他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和他比起來你就像個剛參軍的雛兒。”卡納莉斯看到歐陽鐸臉色鐵灰,歎了口氣說:“我不想因為任何不應有的差錯破壞我的計劃,如果你堅持,我會親手殺了你!”

“動手吧。”歐陽鐸揚起頭,狠狠地盯著卡納莉斯“不是我死,就是他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