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道的戰斗停滯了時光,導致東方,西方,北方的戰局陷入停滯狀態.
姽婳所化的白水黑峰,靜默不動.
破軍的兩斷刀在破開陰陽後,亦沒有再繼續和天道的魔劍分神繼續糾纏.
幽螢和燭照所化的太極圖停止了旋轉,不再繼續吞噬天道鬼劍分神的劍意.
而作為交戰的核心,我和天道被千萬道極光包圍,每一次兵器相撞,都會爆發出億萬道毀滅毫光.
從魔道建立以來,便將天道視為眾生最大的敵人.
魔道教義的眾生平等,有教無類便是將天道拉下神壇.
遺憾的是,魔道祖師根本算不過天道,即便和命運聯手,最終也慘淡離場.
甚至,終其一生,都沒有和天道作戰的資格.
今天的我,承命運之饋贈,道祖之機緣,凝聚時空造化于一身,終于來到天道面前,以最瘋狂的戰意,硬撼天威.
我雙手緊握劍柄,一次次的斬向黃金巨人.
黃金巨人揮舞沉重的矛戈,一次次的朝我發起致命重擊.
戰斗到了這個層面,再無人和技巧可言.
他有天威,我有混亂和瘋狂.
戰斗並非無休無止,隨著能量的瘋狂宣泄,神念的虧空開始漸漸加劇.
天道的黃金戰甲光芒變得暗淡下來,我的劍軀也遍布裂紋,眼底的瘋狂也開始減弱.
終于,再又一次全力對拼之後,我和天道同時倒退.
這次分開,我們都沒有再繼續搶攻.
沉默,死寂.
我在蓄力,天道同樣如是.
力量要到了盡頭,那麼接下來要比拼必然是生死一擊.
我擦干嘴角的血跡,開始整頓衣冠,天道摘下了沉重的黃金面甲,顯露真容.
這是一張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永遠的陌生.
眼中的淡漠,比姽婳遺忘一切的時候更甚,充滿了對生命的模式.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張完美至極的臉,傾盡造物之極限,卻沒有任何表情.
即便是和我力戰至此,天道的雙眼依然冷若寒星.
"謝嵐,我一直以為我從不會犯錯,直到你的出現.我早就該殺了你,而不是等到你有能力出現在我面前."
"你為什麼會犯錯?"我問道.
"我對你玄關中的未來世界感到好奇,我想知道如果把你放在我的位置,你會如何選擇."
"事實證明,我沒有更好的選擇.戰無休而殺伐不止,我並不能給未來帶來永恒的安甯,眾生依然要罹難于無盡的戰爭殺伐之中."
"既然你無法選擇,為何還要與我為敵?"天道問道.
"心是看客心,人是局中人.我既然生于此方天地,便有義務守護這個世界."
"可是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應該明白,唯有虛空,才是真正的永恒."
"對我來說,虛空不是永恒,愛才是."我望向遠處的愛人,輕輕的說道.
什麼是愛?
愛就是,那人在水里,你便是不會游泳也想隨她下水.
那人在火中,便是焚身之痛,亦心甘情願的做一只撲火的飛蛾.
愛是犧牲,是忍耐.
是忘我唯她,又是自尊自愛,因為你要愛別人首先便要好好的愛惜自己.
心存愛意的人,星辰溫柔,冰雪消融.
愛是三月的細雨,愛是穿越麥田的秋風.如果說虛空是一切的終點,那麼有了愛便有了無盡的可能.
就像今天的我,明明已經瘋狂到極致,連唯一的心髒都被殘劍破碎,可是,只要我回頭看一眼所愛之人,人就會變得安靜下來.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這輩子唯一學不會的事,就是去愛人."天道說道.
"所以,我們終究還是又分別的."
"戰吧."
"好."
最後一戰開始,天道收回了三大分神.
隨著三大分神的歸位,天道身上的黃金戰甲又變得光芒璀璨,炫目至極.
那些在戰斗中損耗的神念,也變得豐盈如初.
黃金之矛殺機再現,天道的戰力重回巔峰,且遠勝剛才.
方才我和他的戰斗就已經是勉勵為繼,只是依靠無休止的混亂和瘋狂苦苦抗衡.
如今天道戰力再有所精益,我自然是無力對抗.
不過,平靜下來的我,不再有最初面對他的恐懼,因為我知道,在我們的世界,天道是一個人在戰斗,而我不是一個人.
"天沖地擊,陰陽絕滅."
姽婳念出讖語站在了我的身後,破軍也緊隨其後來到我身邊.
兩人各自擎起一只素手,朝我體內打入兩股神念.
曾經我問過姽婳,究竟是她的陰陽滅絕刀強,還是破軍的陰陽兩斷刀更強.
姽婳告訴我,她們的刀都不能稱之為最強.
我便問她,最強的刀是什麼.
然後,姽婳告訴我八個字. 一刀兩斷,陰陽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