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二字!
絕對領域中,帝宮揉了揉被孟凡捏的生疼的身體,醞釀好半晌,終于開口.
"我……其實不是真正的帝宮."
孟凡眯起雙眼.
看到孟凡的表情,帝宮清了清嗓子道:"這個解釋起來,有些困難,這麼說吧,有一只巨龜,已經活了上百萬年,發現整個世界,都要被寒夜籠罩,于是准備冬眠,它爬上了一處海岸,縮在龜殼里,睡著了.
之後,仿佛無盡的寒夜來了,許多像巨龜一樣活了幾百萬年的生靈,都消失在了寒夜之中,生機泯滅,當寒夜散去,大地又複蘇,世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氣息.
而巨龜這一睡,就是十幾萬年,它的意識已經徹底沉寂,似乎消失了,連肉身都縮到了最小,不知生死,在這個時候,這片海灘上出現了一些魚蝦,它們都很年輕,只活了幾個月而已,一些厲害的魚蝦,也就是活了幾年,所以並不知道之前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但是它們卻知道,海灘上有一只巨大的龜殼,是那麼大,比幾萬只魚蝦加起來還大,而且無比堅固,它們不知道龜殼的來曆,卻感覺到神秘和威嚴,便開始崇拜龜殼,參悟龜殼的秘密.
而龜殼,本事只是巨龜的一層皮,沒有意識,沒有生機,但巨龜掌握一種亙古未有的秘法,能夠憑空凝練出生機,而無數魚蝦的崇拜,也創造出了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便是願力,信仰之力,這些,都在沖刷著龜殼,之後,龜殼擁有了自己的生機和意識."
說到這里,帝宮抬起頭,盯著孟凡的雙眼.
他像是講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
孟凡外表不動,心里卻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諸天隱秘,都在這個故事里.
巨龜,就是帝宮,是上一個紀元的產物,也是一個無上霸主.
可是後來,帝宮感受到了大劫,天地都要泯滅的大劫.
于是使用了無數方法,讓自己潛藏起來,在天地間的一切都被大劫毀滅的時刻,帝宮卻活了下來,但是就算活下來了,帝宮也沉淪了,無法蘇醒.
但沉淪的是意識,是神魂.
帝宮的身軀,仍然存在,經曆萬古大劫之後,被新生的生靈視作神明奉養,于是在帝宮原本的秘法以及無數信徒的信仰之力洗刷下,誕生了意識和生機.
就是眼前這個巴掌大,形狀詭異的小人.
"你所說的,仿佛無盡的寒夜,所指的是什麼?"
孟凡一語中的,直接問到要害.
"異鬼."
兩個只是說出來就讓人渾身發冷的字,從帝宮口中脫出.
孟凡捂住嘴巴,又連續咳嗽了幾聲.
沒錯了,那種天地大劫,讓無數存在都消失的力量,孟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異鬼,但他必須要確認才行.
"異鬼,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
帝宮搖了搖頭,非常干脆:"其實對于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在我誕生之後,于真正的帝宮留下的印記里有所了解,其他的,一概不知,你愛信不信,不信就弄死我."
聽到這無賴話語,孟凡失笑,冷著眼道:"不知道你的本體是不是也是這個德行?不過既然是老龜,不敢面對寒夜,而選擇當縮頭烏龜,想來也差不多."
對于孟凡的嘲諷調侃,帝宮倒是一臉無所謂:"反正我也沒見過他,隨你怎麼說."
"那黃金生靈,還有巨龍,你是怎麼凝練出來的?"孟凡問道,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點,如果是武道手段,用力量凝練出一個黃巾力士,一條巨龍,孟凡也能輕易做到.
但是,只是傀儡,物體而已.
之前凝練出的,可是真正的生靈!
這般手段,就是孟凡,也無法想象,無法猜測,不是玄奧,已經是天機一般的手段,言語無法形容.
眼前這無賴潑皮仿佛的帝宮,雖然被孟凡一指擊敗了,卻掌握著這種孟凡也無法理解的力量.
帝宮聳了聳肩膀:"那是造化."
口氣隨意,就好像說晚飯吃什麼一樣.
"也許對于你來說,這種手段很玄奧,這麼說吧,世間掌握這種力量的--萬域之外我不知道,但是我活了這麼久,比古皇還久,見過無數人,都沒見過有人能施展出這種手段,所以你無法理解,我是相信的,但從我誕生的那一刻,這種力量,就烙印在我的身體里,可以讓我隨意的使用,也是傳承自真正的帝宮."
帝宮說完,忽然手指一動,指尖上,立刻閃爍了幾下,好像星光閃爍一樣,非常暗淡,可立刻一黑一白,兩道游魚一樣波光粼粼的力量,便出現在他的指尖,來回游走,翻飛.
在兩條游魚的身上,孟凡感受到了,生機的力量!
雖然很弱,卻是真正的生機,毋庸置疑.
"和你不同,我是帝宮,一動不動的被人奉養了無數歲月,沒有那些千變萬化層出不窮的手段,我的手段,就這一招,便是凝練生機,創造強大的生靈,你之前斬殺的黃巾力士和萬古巨龍,是我用了十萬年的心血,八萬個神元巔峰人物的元氣,才創造出來的,是我的本命守護神,居然被你一下殺掉了……"
帝宮說著,咬牙切齒,卻不敢做什麼,只是瞪著孟凡,恨不得上來咬孟凡.
"大道化意……"
對于帝宮的廢話,孟凡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看著他指尖的兩條游魚,喃喃說出四個字.
大道化意!
沒有錯,這帝宮就是施展出了大道化意,但是和天意,冥意,神意,虛空之意完全不同,有一種極為純粹的味道,飄渺不定,虛實不明.
"世間一切,最難莫過于從無到有."孟凡口隨心動,說出幾個字:"而締造生機,自然便是從無到有,是真正的大手段,大神通,沒想到,大道化意之中還有這樣逆轉道理的恐怖力量!"
幾乎是在一瞬間,帝宮全身劇烈顫抖,驚慌的看著孟凡.
因為他感覺到了,這一刻,孟凡雖然身體不動,但身體你爆發出的強大氣勢,難以言喻,那是一種籠罩諸天,執掌諸天的恐怖氣勢!
因為在這一刻,孟凡的腦海中,將冥意,天意,神意,虛空之意這四種絕對手段進行推演,融合在一起,緊接著,在其中加入了帝宮所施展的,造化之意!
便推演出無窮的可能.
冥意,所散發出的,是一種安然的力量,讓一切都有所歸宿,讓一切都有盡頭,也是一種終結的力量,一種結果的味道.
天意,是霸道,絕對的霸道,沒有其他力量可以比擬,意味著法則,權威,大道.
虛空之意,是空間,是包羅萬象,是若有似無.
神意,是傳承,是意念,是口出發隨,至高無上.
最後,加入造化.
五種最高的意融合.
幾乎是一刹那間,孟凡便推演出無數可能,甚至是,複活姐姐!
唯一可惜的,是眼前這造化之意,太過微弱.
不然的話,怎麼要用十萬年的時間,耗費掉八萬神元巔峰的生機,才能凝練出黃金生靈和巨龍?這是一點一滴凝練出來的.
"你說,真正的帝宮,還活著,你只是帝宮外殼所化的生靈而已."
一句話脫出,孟凡雖然虛弱,那種氣勢,卻還是讓帝宮顫抖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啊,真正的帝宮還活著,但是他已經徹底沉淪,大約在我誕生之前幾十萬年,他就沉睡過去了……你要干什麼?"
帝宮看著孟凡的眼神,驚慌的道,管他是不是真的光棍,也懼怕孟凡的力量.
孟凡微微一笑:"既然你知道真正帝宮的秘密,也能施展出這造化之意,那麼你們之間,必然有聯系."
"有是有."帝宮點了點頭."真正的帝宮,已經不是萬古巨頭的概念,也許活了百萬年,甚至更久了,而且在他沉睡之前,就已經大道化意,所以他沉淪之後,自身的元氣,力量,大道,法則,都衍化成了一個世界,而他,就沉淪在那個世界之中,你要干什麼……你要去找他?"
"沒錯!"孟凡果斷的道.
"你瘋了!"帝宮大驚道:"你以為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那是一個連他都沉淪的世界,無法自拔,蘇醒不過來!你去,不也要沉淪在里面?"
"如果我沉淪了,不是正合你意,你就再次自由了?"孟凡眯起雙眼:"還是說,有別的你沒告訴我?"
帝宮一愣,接著猛烈搖頭:"都告訴你了!都說了!我什麼也沒隱藏,我知道的都說了,就是……我……不希望他蘇醒……"
話說到最後,帝宮的聲音已經非常小,幾乎聽不見了.
孟凡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眼前的帝宮,並不是真正的帝宮,只是真正帝宮的身軀所化而已,對于這種級別的人物來說,在某些時刻,最危險的時候,身軀都是可以拋棄的,只要本源逃走就行.
所以當初真正的帝宮沉睡,留下的軀體,就像是留下一件衣服.
但真正的帝宮,到底還是主人,而這件衣服,還是從屬.
這個時代,眼前的帝宮誕生了自己的生機和意識,就等于是獨立了,真正存在了,那麼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不希望自己的"主人"蘇醒過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落在我的手里,你一樣不自由."
就在帝宮內心掙紮的時候,孟凡的一句話,讓他好像被丟進了千古寒冰里,一下涼到腳.
在孟凡的眼中,他就是一具軀殼罷了,而且對他沒什麼好感,有利用價值就用,而且會不擇手段的挖出他身上的利用價值,這讓他不寒而栗.
是啊,跟著孟凡,他一樣不自由.
緊接著,帝宮眼睛一轉,無數念頭迸發--真正的帝宮都徹底沉淪了,孟凡能逃出來麼?絕無可能!這麼看來,怎麼都是好買賣.
他的想法,全都落入到孟凡眼中,被看破,孟凡卻懶得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