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墓穴內,有數不清的修士,分部在各處,其中也有著一尊尊隱藏的神王.
這一刻,許多神王都感覺到本源被牽引,一種恐怖的氣息在爆發,擴散,橫掃,恐怖至極.
神隱兩大巨頭,對戰孟凡.
一擊之後,方圓幾百萬里,空無一物!
不僅是魔族建築都化為了蒸汽,就連元氣等等的氣息,以及空間,都被撕裂成了最細小的顆粒,還有一些不小心靠的太近的弱小修士,更是身心俱滅,一點殘魂都沒有遺留.
世間頂尖人物的交手,實在太過恐怖.
于各種碎片顆粒組成的迷霧之中,滿身鮮血,滴滴答答的孟凡走了出來,他滴出的每一滴血,都是精元之血,如果被一個小小的魔族得到,吞噬下去,消化了,立刻境界就能突飛猛進,甚至有望在有生之年成為神聖一級的人物.
當然,前提是能夠消化,孟凡的血液,別說是普通的魔族,就算是神元境,不經過種種曆練和各種神秘手段,就吞吃下去,要麼是承受不了而燃燒,要麼是被孟凡血珠當中殘留的最細微的意志占據,變成一個神智模糊,只保留孟凡最根本精神的怪物.
可以想象,這一滴血,是多麼珍貴.
但此刻,孟凡全身都在流血,幾乎流成河了.
他受傷很重,但他面無表情.
相反,對面背起肥胖老僧的消瘦老僧,一點傷都沒有,表情卻非常凝重.
原因,很簡單!
這一擊,孟凡確實抵擋了這尊神隱巨頭九成的攻勢,但仍然有一成,穩穩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于是造成了這個現象,可是,孟凡的氣息,無比平穩,他的本源,法則,神魂,等等,都沒有受到傷害,就連元氣,都沒怎麼消耗,只是肉身,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創傷而已.
緊接著,就見一縷縷的元氣,以某種奇特力量為核心,在他的周身游走,那些破損的皮肉,以極快的速度,短短兩三個呼吸,便恢複了原狀.
為何消瘦老僧一臉凝重?
因為他體內元氣,消耗了九成九之多!
換言之,他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
孟凡眯起雙眼,朗朗道:"好一手翻天印,我孟凡從來是越戰越勇,以戰養戰,用種種大磨難來磨礪自身,再塑精神,如今世間能讓我心動的人太少了,你這一手,我很滿意,不過,顯然你絕無可能再施展出第二次了?"
消瘦老僧面色越來越難看.
"放下我!"肥胖老僧怒道:"你我聯手,難道不是他的對手麼!"
"我元氣枯竭,你金剛之身已破,我們當然不是他的對手!"消瘦老僧音量極高,他一向沉穩,這一刻如此叫喊,顯現出了這一時刻的危急,也讓肥胖老僧面露異色.
"孟凡,你果然不是個一般的人物,當初之局,你便已經有了和我們幾個神隱巨頭交談的資本,如今,你居然又達到了這等層級,我很佩服,我們兩人現在戰斗力不足兩成,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想留住我們,也不太可能!"
一番話說完,引得孟凡連連點頭:"多少萬年的神隱巨頭,世間數一數二的人物,保命的手段肯定是不少的,實話實說,如果你們這麼容易就死在了我手里,我反而會很失望,展現一下吧!"
消瘦老僧臉色更難看.
他說的話,是告訴孟凡,他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孟凡的話,意思則是這不廢話麼,你們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殺了,也太搞笑了?
來往之間,不論是氣勢,還是心胸見識,兩大世間數一數二的巨頭相比較孟凡這個一日比一日強大的年輕後輩,都弱了一籌.
"想跑麼?"
忽然,一個嗡嗡的聲音響起.
一條百米多長,全身金光閃爍,模樣美輪美奐,又展現出濃濃天威的巨龍,橫亙虛空!
正是之前逃竄的龍族.
此時此刻,雙眼之中噴射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將兩個神隱巨頭徹底殺死,憤怒到了極致.
"好,難度加一."孟凡笑著打了個響指.
唰啦!
剛剛被送走的邀月公主又回來了,冷冷對孟凡道:"用你照顧我?"
"當然不用啦!"孟凡賠笑道,又看向兩個老僧:"很好,難度再加一,來,逃給我看."
貓戲老鼠.
也不過如此.
肥胖老僧和消瘦老僧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屈辱,牙齒都要咬碎了!
他們是何等人物?
神隱巨頭啊!
宇宙洪荒間,能夠和他們抗衡的人物,才幾個?
冥土之太初,太阿,太上.
萬域十三殿主,古皇.
還有一些隱秘的,很少被人知道的隱藏巨頭.
一雙手而已.
什麼時候,遭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但還是那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消瘦老僧忽然伸出一手,不斷掐捏,仿佛在演算什麼.
神隱三大隱地,禪殿,神藏,冥土,分別掌握禪意,神意,冥意,這三大巨頭之中,神意與冥意孟凡都已經掌握,只有禪意,孟凡只知道表象,只有一知半解.
這一知半解,還是通過造化神尊言語之中得知的,就是上古九大神王之中,有一個掌握禪意,禪意之核心力量,便是因果,其中蘊藏起源,發展,推動,終結等等力量,便是有因必有果.
以孟凡萬域霸主,至尊神王的閱曆,以及眾多手段,幾乎只是在揣測之間,便判斷出禪意之力之強大,從某些方面看,比天意,還要強大!
雖然大道真意,都是諸天之源的最高法則,沒有高低之分,但是因果手段,在眾多法則間,不用多想,便是最強大的,萬事萬物,必回沾染因果,因為任何事情都不會憑空發生,一個英雄,不可能一出現便是力拔山兮的英雄,總要出生,總要經曆嬰兒,少年,青年,總要受到各種教育,有各種天賦異稟,等等.
就如同今天的孟凡,這般強大,但他也沾染了因果,從烏鎮開始,之後經曆的一切,都是因果的一環,缺失了任何一環,都沒有今天的孟凡.
由此可以想象,如果能夠洞悉因果,那該是何等恐怖?
斬斷前因,推算後果,從這一點上來看,天意演算的手段,比禪意演算的手段,要差了許多,因為天意,是一種至尊威嚴的浩瀚之力,天道浩浩湯湯,其天演的力量,並非真正的推演手段,這里的演,不是推演,而是演變,諸天之源凝練法則,法則逐漸演變成萬物,並不是真正的推算之力,可以說,天算,只是天意強大力量的一個小小副作用罷了.
而因果,才是真正的推演手段.
禪殿真正讓孟凡忌憚的,不是三大高僧,而是他們掌握的禪意石碑,雖然並不清楚那三個老僧掌握這禪意石碑到了什麼程度,但仍然不容小覷.
眼看著消瘦老僧一手抓在旁邊的肥胖老僧身上,一手不斷掐捏,一時間,肥胖老僧體內的元氣,迅速的消耗著,是被消瘦老僧汲取,用作禪意推演了.
孟凡抬起一只手.
雙眼死死盯著消瘦老僧,同時五指掐動,在動作上,完全模擬,同時,竭盡全力催動體內五大真意.
結果!
其中四大真意,全都沒有任何反應,但天意,卻起到了某種效果,還是天算的效果.
立刻,孟凡就利用消瘦老僧的手法,配合天意的力量,來推演,將自己置身于消瘦老僧的位置,是否能夠逃出這一局.
呼吸之間推算百次,每一次,都是必死無疑,消瘦老僧和肥胖老僧,兩個人面對孟凡一人,勝算只有兩成而已,再加上那龍族神王,還有強悍的邀月公主,是一丁點的勝算都沒有,如果戰,必死無疑,而逃的話,也絕對逃不掉.
唰啦!
消瘦老僧眼中忽然閃爍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孟凡感受到這股光芒,忽然之間,他感受到了一種力量,悄無聲息的降臨在他的身上!
不僅是他,一旁的邀月公主,還有那個封鎖了兩大禪殿巨頭退路的龍族神王,也都表情一變,他們的武道本源,都感受到了一種冥冥之中的壓迫感.
孟凡身子沉重,眉頭緊皺!他想要掙脫,這種壓迫感,卻非常之難,這種力量,不是天意的法則運轉,禁錮力量的壓迫感,也不是神意那種高高在上,眾生皆為奴仆的壓迫感,而是一種極為玄妙詭異,仿佛世間萬物,不論是什麼,哪怕是一個顆粒,一縷風塵,甚至是空間,都被一條條無形的線連在一起,同呼吸,共命運的壓迫感!
這一刻,孟凡真的感覺到有好多條線在纏繞自己,束縛自己,自己的命運,是和無數東西的命運牽連在一起,哪怕在最遙遠的某個角落,一個八百億杆子都打不到的人,仍然和他之間不斷蕩起因果的漣漪!
漣漪效應!
一個詞語,立刻出現在孟凡的腦子里.
在廣大寬闊無比的大洋彼岸,一個孩子,在海邊用腳輕輕拍打海水,幾天之後,大洋的另一側,便掀起驚濤駭浪,這就是漣漪效應!
也是因果的可怕!
一個凡人的小拇指,便可以撬動起一個世界的可怕!
任何一個人,只要觸動了孟凡身上關聯世間萬物的某一條線,似乎便會造成難以想象的驚人後果.
所以此刻孟凡背負的不是他自己的身體,而是世間萬物的重量.
他奮力的抬起頭,看著肥胖老僧和消瘦老僧,此時此刻,為了催動禪意,消瘦老僧和肥胖老僧體內的元氣已經徹底耗光,完全沒有任何戰斗力.
孟凡猛然起身.
禪意,因果,這種恐怖的力量,必須要洞徹,不能讓兩人逃跑!
可是.
消瘦老僧面目陰沉的看著孟凡,伸出一根手指,忽然,輕輕一彈.
似乎彈動了他周身上下,那數以億萬計的無形因果線條中的一條.
然後,消瘦老僧與肥胖老僧,便消失了.
消失了.
孟凡站在原地,愕然看著,施展虛空之意和所有神魂去洞察,卻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仿佛斬斷了因果.
"禪意……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