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混沌大帝的聲音,還在回蕩.
"著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道."
"凡人的道."孟凡輕聲說:"在諸天萬界,我可能是最不像神王的一尊神王,因為,我走的,並非神王的道,而是凡人的道.凡人的壽命有限,長久的不過百年,化為一捧黃土,哪怕帝皇,也知道自己只是凡人,壽元總有將盡的一刻,所以,凡人都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眾生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走向死亡的路上.
難道沒有冥意,眾生就不亡麼?
難道有了輪回,眾生就永生麼?
這就是凡人的道.
我,你,我們沒有區別,我們,和凡人,一模一樣.
正如你畏懼死亡.
凡人也是."
孟凡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出去,也在乾坤方舟和封神方舟里,砸出巨大的聲響,諸王,包括兩艘方舟和他本源世界里的眾生聽到,都感到心神甯靜,一種仿佛死亡般的甯靜,卻讓他們心安理得,許多不解,一瞬間解開.
孤心傲,更是閉上了雙眼,一語不發,真的仿佛整個紀元聯盟的守墓人.
"在有限的時間里,無限拓展自己,這,就是我的道.混沌大帝,你以為我真的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成就造物主麼?
在最開始,我只是希望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強大到可以複活我的姐姐.
因為大道真意是宇宙洪荒間最顛之不破的力量,于是我開始不斷的去奪得大道真意,不斷的豐滿自己的武道之柱.
于是,在種種機緣巧合下,我成就了造物主,成為了亙古以來,唯一一個可以被稱作小天道的神王.
這並非我的目標,卻是我的選擇.
哪怕神王,也只是飄搖中的一片浮萍.
正如你躲藏在混沌界.
正如其他眾生."
"凡人……神王."混沌大帝的聲音忽然有些飄忽,良久,又恢複了原狀,恢複了那個厚重的聲音,略帶笑意道:"真是不錯的交談,多少個紀元了,與我交談能夠讓我覺得受益的人,越來越少,在最古老的時代,洪荒太龍,象主,人道始祖是有資格和我對談的強者,只可惜,這三位中,只有人道始祖和我有一面之緣,掠奪了我的一部分輪回之意,洪荒太龍和象主,還真的素未謀面,倍感可惜,倒是今日,和你的一番交談,讓我覺得很好,非常好,好到……我一時真的舍不得殺你了."
孟凡輕笑:"混沌大帝,你真是我見過最不像神王的神王,神王做事,果斷凌厲,當殺之人,毫不猶豫就要出手斬殺,不會留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都是心狠手辣,你呢,是無敵太久,實在寂寞了麼?"
"最不像神王的神王?彼此,彼此."混沌大帝的聲音,漸漸遠去."孟凡,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一個很不錯的生靈,但是,你還是太稚嫩了,在你這麼稚嫩的時刻殺了你,就好像在一顆蘋果還青澀的時候采摘,太乏味了,你還沒有真正的看到整個宇宙洪荒,還不知道在這個宇宙洪荒中,有多少秘密,有多少強者,有多少傳奇和史詩,等你見到了這些,等你真正成長起來,才是該和我對峙的時刻,不是現在,而是將來."
"我已經到了混沌界,你我的厮殺,就在此時了."孟凡淡淡道.
"哈哈……"混沌大帝的聲音漸漸模糊,已經遠到不能再遠."混沌界,是宇宙洪荒,諸多維度的一個節點,這里,連接著上千個維度,這里有多麼廣大,你知道麼?不是諸天萬界可以比擬的.那麼亙古以來,我發動過多少次異鬼潮,又對多少個維度發動過,你又知道麼?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物,想要踏入混沌界,將我斬殺,你又知道麼?孟凡,我說了,你,還稚嫩,現在的你,應該再提升一個視野,該是放棄過往,真正踏入大道的時刻."
聲音消失.
一切,又陷入空曠.
孟凡忽然站住了腳步.
他看著遠處厚重的迷霧,忽然感到了一絲異常.
他雖然是閑庭信步,但以粉碎真空的速度,每一步,燃燒相當于半個大千世界的元氣,都是橫跨無限遙遠的距離,但是,那似乎近在咫尺的迷霧,卻始終都和他保持著一段不變的距離.
這一幕,讓孟凡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他忽然感到無法理解.
因為不論他走了多遠,那片迷霧,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近.
也都是那副模樣.
比如凡人的肉眼,遠遠的看到一座山,那麼這座山,應該是非常遙遠,而且很小,霧蒙蒙的.
那麼當走的越來越近,這座山就應該越來越近,同樣的,山的輪廓,就應該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巨大,在遠處,可能很小,當走近,卻高山仰止,不識真面目,因在山巒中,只能看到一點點.
但是,此時此刻孟凡走向迷霧,就好像一個凡人,看見一座山,距離很遠,輪廓模糊,也很小,用手指去量,在視線中那座山也就是幾寸高,可是當這個凡人走了幾天幾夜,甚至幾年,幾十年,那座山,仍然很模糊,仍然只有幾寸高.
恒定的距離.
近在咫尺,卻又無法靠近.
孟凡當然要皺起眉頭,因為哪怕以他小天道的手段,仍然無法看破這其中的奧秘.
他很想再回顧當初的人道百聖走入迷霧的景象,卻知道自己做不到,混沌大帝之所以利用這里的法則,戳瞎他的雙眼,原因,就是這一點,人道百聖,還有人道始祖,可能都打破了這個恒定的距離,走進了迷霧,而混沌大帝,現在並不希望孟凡能夠看清其中的奧秘.
原因,也正如混沌大帝所說.
現在的孟凡,還稚嫩.
他雖然已經不再是坐井觀天,但現在的,也不過就是剛剛爬出井口.
整個蒼天有多麼宏大,多麼浩瀚,有多少風景,他還沒有看到.
正當孟凡站住腳步,整個陷入沉思的時刻,一道身影,出現了.
三個神王.
一個身穿絳紫色長袍的英氣女子.
一個頭戴方巾身著白衫手持獸骨折扇的俊朗男子.
一頭虎狼般的神王境界妖獸.
俊朗男子是兩劫神王.
英氣女子是三劫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