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列傳上的人物,百步仙付出了一切封印天帝,所有痕跡都被抹除,混沌大帝已經不在這宇宙洪荒之中,其余的都在此,如此說來."
孟凡看向王寅:"你就是勾離."
王寅的眉頭不易察覺的跳動了一下,相當細微,卻仍然逃不過孟凡的眼睛.
"天王果然已經到了洞察萬物毫厘的境界."王寅拱手表示敬意:"不錯,我就是勾離,我來自洪荒,被道主挑選,是希望將我培養成代理人,只可惜,我能力有限,道主雖然告訴了我世間的一切大道理,我卻仍然沒有站到最高處."
"嗯,就都在這里了."孟凡對于王寅的自述並無興趣,自顧自繼續道:"我是天道,是過去現在未來,是全部哲學,曆史,眾生願望的化身,但總有一些空白,而各位,填補了我的空白,這麼說,只有獲得了各位的力量和記憶,我才是真正的,洪荒正主,也才有資格,真正面對道主."
王寅眯起雙眼:"天王大人,對于見到道主,有多大的期待?"
"充滿期待."孟凡道."在過去,我對于道主能否將死人複生,還是懷疑的."
"見到我們,你不懷疑了."長生大帝悠悠道:"複生之後,我也是迷茫的,我……"
"我仍然懷疑."孟凡目光深處,火光閃爍,讓長生大帝的話戛然而止."在最終決戰之前,我與王先生對談過,關于永恒之船的辯論,並沒有分出結果,雖然各位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但我仍然懷疑各位的身份."
龍辰仙帝露出迷茫:"這是什麼意思?"
孟凡手掌一揮.
一艘船,浮現在幾位傳奇神王中間.
這艘船在大海上航行,時間百倍千倍的過去,船上的一些部分開始老化,然後換上了新的部件,大約過去了幾百年,這艘船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部分是最初的部分了.
他還是曾經的那艘船麼?
隨即孟凡又用這艘船上替換下來的舊部件,做了一艘新的船.
那麼這艘新船,雖然有了新的名字,是否就是那艘老船呢?
這就是永恒之船的辯題.
很簡單,很通俗.
也是道主曾經思考了許多年的問題.
但孟凡,擴展了這個問題.
他再次揮手.
又是一艘船,被締造出來.
這艘船,和之前的兩艘船,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連千萬分之一的差別都沒有.
之後,這第三艘船,和第一艘船,都在海上航行,當第一艘船出現一些傷痕的時候,第三艘船上也出現了一些傷痕.
看著這些船,諸位古老霸主們,都陷入了沉思.
有的,看懂了,目光凝重,孟凡知道,他們在自我懷疑,這種對于自我本身存在的懷疑是很可怕的,是可以動搖道心的.別說是一尊神王,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一旦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實存在,還是說自己只是"假象",想的深了,都會陷入瘋狂.
更何況是神王?本身,神王對于自我的認定就更加顯著,而且神王的精神更加深邃,中央大帝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念頭生根發芽,最後跌入自己的深淵.
當然,也有一尊神王,也就是象主,並沒有自我懷疑,顯然他的精神思維比較簡單,而且無比自信,堅信自己複生了,而不會相信自己是一個複刻品.
"我很抱歉的告訴各位,你們並不是複生了,你們,只是完美的複刻品,完美的,連一丁點記憶,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都被複刻出來,其實,這很簡單,早在一年前,我就有能力將我認識的某個人複刻出來,我可以締造出一具完全相同的肉身,然後根據我還有大家的記憶,締造出一縷蘊含所有記憶的神魂,打入這道肉身,之後,他就活了,可他還是曾經的他麼?"
孟凡再次拋出的提問,讓諸王更加沉重.
"詩人文明是很神秘,但我已經知道,詩人文明的責任,就是見證過去,在詩人眼中,現在是短暫的,未來是迷茫的,只有過去,已經落入塵埃的曆史,是確切無疑,不可改變的,所以詩人負責記錄曆史,甚至記錄一個不重要的小人物的曆史,所以要詩人文明複刻出一個已經死去的神王,很容易."
孟凡緩緩站起身.
他身量並不高.
不過七尺有二.
但當他站起的那一刻,這些古老神王,都忽然發現自己的渺小.
"我當然要見道主,雖然將百億年前死去的神王複生這種小把戲,我看不上,但這一手,讓我看出了道主的心性和抱負,為此,我便一定要成為洪荒正主,王先生,你將這些古老傳奇帶到我的面前,無非是希望我將他們吞噬,化為宇宙之王,但這只是障眼法,我需要的不是這些,我需要的,是整個詩人文明的知識,一切曆史."
王寅盯著孟凡,目光炯炯,片刻後失笑:"是的,這些,只是障眼法,但我並沒有想到,其實,道主也沒有想到,天王大人如此輕易的就看透了這一切.天王大人說的不錯,當宇宙洪荒都遵循你的法則來運行,你就是宇宙之王,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所有世界,文明都聽命于你,但詩人文明,仍然潛藏在黑暗中,你還剩下一步,這最後一步,你如果走不出去,是無法見到道主的."
"躲迷藏,是麼."孟凡輕笑.
王寅點頭:"是的."
"嗯,好."孟凡閉上了眼睛.
他的神魂,一下子分裂開,大約有幾十萬枚念頭,凝聚成了一道化身,猛然沖了出去,瞬息間跨越了六百萬層折疊空間,宇宙洪荒之中的一切景象猶如快了百倍的走馬燈一般從他的視線中略過,大約七個呼吸之後,景象猛然頓住了.
孟凡的神魂來到了一片充滿光明的世界.
這里,充斥著各種神奇的造物,還有科技的力量.
這是無限領域,第九星海圈.
此刻.
上百艘天譴方舟,正在凶猛的攻打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