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萬年過去.
孟凡與道術巨帆站在虛無深處,忽然一顆如同大陸般的隕石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速度極快,一邊飆射,一邊還在緩慢的瓦解.
道術巨帆和孟凡同時展開了推演,然後二人對視一眼,都察覺出了一些什麼.
當他們繼續向前走了二十年,又見到了一顆隕石,比之前所見的還要巨大.
而後,零零碎碎的隕石就越來越多,有的隕石上,還有青草,山脈,河流,森林,甚至有一些小生靈存在.
大約再六十年之後,孟凡和道術巨帆終于抵達了下一個坐標.
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座破碎的宇宙.
一座正在迅速的瓦解,四分五裂,暴露在虛無之間,被其他宇宙的引力撕扯的宇宙.
"滅絕法案."這是孟凡第一個想到的詞,其實早在幾十年前,他們看到第一塊隕石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一些端倪.
這座宇宙,白雨澤並沒有命名,意義世界也沒有給它名字,它一直是一座邊緣宇宙,幾次偵查的結果也是沒有什麼文明的存在,連生靈的數量都很稀少,法則也始終沒有發展到凝練成形的地步.
白雨澤曾經路過此處的時候,探查過這座宇宙,並留下了很多記錄,按照他的推斷,這座宇宙要想演化出法則文明,可能需要兩百億年的時間,而這個輪回紀元能否給它這麼多的時間,還是未知數.
之所以會有這種推斷,是因為這座宇宙太過脆弱了,法則過于稀薄,元氣也較為稀薄,基本上就是一座"末法宇宙",如此脆弱的宇宙,一點"小小的力量"都能直接將其摧毀,瓦解冰消,最多只能發展出類似無限領域的科技文明或者技術文明,這種文明也很強大,也能依靠科技力量,演算能力成為宇宙級別的文明,但是因為缺少對法則的直接領悟,沒有辦法出現神王級別的存在,只能通過各種外在力量理解他們身處的宇宙,所以時間會非常漫長.
就比如在孟凡的故鄉,無限領域的早期,身處末法世界的人們已經能夠觀測到各種法則的規律,他們沒有境界,甚至都是凡人,卻對法則非常了解.
比如他們能夠掌控雷電,也能夠用理論去闡述空間和時間.
可從他們能理解,到真正能掌握,有一條巨大的鴻溝.
修士世界就不同了,一個普通的小修士,直接就能掌控雷電元素,而強大的神王,則可以跨越空間的阻隔,甚至改變時間的流速.
這是本質的不同.
這座已經崩滅的宇宙,就是如此一座末法宇宙.
無限領域能夠發展到後來那麼強大,還是因為他們接觸到了修士,接觸到了元氣和武道境界,然後與自己的科技文明融合,那是因為在孟凡的故鄉,末法世界並不常見,因為天道的存在,孟凡的故鄉幾乎各個領域都被凝練的法則和豐厚的元氣包裹著,無限領域只要踏出了自己的世界,向外探索,總有機會接觸到.
可這座宇宙,總體都是末法世界,沒有什麼元氣雄渾的地方.
在白雨澤留下的筆記中說道,這座宇宙,被意義世界視為"最安全宇宙",不需要派出道主去監管,只需要每隔幾億年或者十幾億年探查一次就夠了.
可這座宇宙為何會毀滅?
孟凡與道術巨帆掠過宇宙的上空,很快也發現了人為的痕跡,是有人,毀滅了這座宇宙.
是什麼人呢?
能擁有這種力量的,只有道主了.
雖然這座宇宙很脆弱,但是一尊九劫神王,想要毀掉一座宇宙,哪怕再脆弱的宇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耗費巨大的力量.
只有道主能做到.
道術巨帆奇怪道:"道主只會在可能發展出宇宙文明的世界施行滅絕法案,這座宇宙這麼安全,為什麼會被毀滅?"
孟凡搖了搖頭:"白雨澤所說的意義世界和九大宇宙,我還是只了解表面,更深層的東西,白雨澤沒有說,他說了,我不親眼見到,也不會懂,就算我能懂……白雨澤和那位女子道術都說過,意義世界已經不是他們的家了,他們離家太久,不知道那里發生了什麼變故,唯一能做的猜測就是,因為'第二條路’,意義世界和九大宇宙變得越來越凶狠,也不再注意維護諸宇宙的平衡了."
孟凡與道術巨帆繼續游蕩,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他們都是謹慎而強大的存在,一路前往意義世界和九大宇宙,卻不想陷入未知的被動,所以這一路上,他們其實是在竭力的了解意義世界和九大宇宙.
當行走了一段路程,孟凡忽然停下.
他的目光,集中在了破碎宇宙之中,一塊明顯被隔絕出來的領域.
"那是……結界."孟凡皺起眉頭,立刻和道術巨帆飛了過去.
果然,這是一處結界.
一處用相當強大的法則締造出來的結界,將此處和宇宙的其他地方隔絕開了.
道術巨帆沉吟半晌,道:"這麼說,這座宇宙還是衍生出了強大的文明,還有強大的神王,所以才被摧毀."
"不合理."孟凡雙眼眨動,化為純白一色,左右巡視四周:"我們一路走來,我已經在腦海中重新勾畫了這座宇宙被摧毀之前的模樣,這座宇宙大約是在八百萬年前被摧毀的,而那個時候,這座宇宙沒有任何能醞釀出強大文明和神王的能力,而且在其他的地方,也根本就不存在武道的痕跡,這里的生靈都很弱小,而且很原始,更是沒有什麼智慧."
"那便是摧毀這座宇宙的道主,在這里締造的結界."道術巨帆言罷,也開始進行推演,他認為摧毀這座宇宙的道主在這里締造結界是為了制造某種陣法,來搗毀這座宇宙,可推演了幾萬次,都沒有推演出這位道主是怎麼做的.
最後,道術巨帆也皺起眉頭.
孟凡伸手打破了結界,而後將結界的法則聚斂到掌心,又進行了一番推演.
他猛然發現,這種結界,他似曾相識.
在片刻的詫異之後,他低聲道:"混沌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