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行者的大潮仍然不斷向八王宇宙逼近.
距離八王宇宙的壁壘,已經不過三百幾千米的距離.
實在太近了.
黑元奎只在一個呼吸之間,就推演出,按照這種速度,暴行者大潮將在三個時辰後觸及到八王宇宙的壁壘,然後會有相當一部分的暴行者會在突破壁壘的過程中化為塵埃灰燼,突破壁壘大約需要半個時辰,也就是說,三個半時辰之後,暴行者大潮就會湧入八王宇宙.
一旦湧入,那麼八王宇宙......
翰皇宇宙與智慧宇宙就是前車之鑒!
三個半時辰.
黑元奎看向孟凡.
此時的孟凡,在黑元奎十萬丈以外,穩坐在浪潮之中,他在進行推演.
並不斷的釋放出神魂念頭,去搜集周圍虛空中一切微妙不可察覺的氣機,波動.
他在尋找中央大帝所說的那個"領袖".
黑元奎遲疑了一下,猛然轉身,以極快的速度,在三個呼吸後跑到了暴行者大潮的最前端,轟出了一拳!
一拳之下,世界毀滅一般,暴行者大潮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數千暴行者化為了塵埃.
隨即黑元奎體內,開始釋放出滾滾的力量.
不是元氣.
不是願力.
是一種介于精神和物質之間的力量,似乎是一種意念與法則融合的產物,有白,紫,紅三種顏色,從黑元奎的體內爆發而出,化為一條巨大寬廣的洪流,沖入暴行者大潮.
洪流,與洪流的對撞.
兩股大潮碰撞在一起!
黑元奎知道,真正能解決這些大潮的方法,就是找到他們的那個"領袖".
但作為鎮防廳的總長,黑元奎無法接受這股大潮湧入八王宇宙.
所以,他要拖住.
盡量拖延這股大潮的進度.
大潮中心.
中央大帝依靠孟凡力量的加持,不斷斬殺著漫天的暴行者.
而孟凡還在推演著.
他已經進行了數千萬次推演.
也用了各種方法.
他推演了元氣,意念,願力,法則等等的力量,希望尋找到一種有規律波動的力量,然後推斷出那個領袖在哪里.
可是數千萬次的推演,孟凡卻沒有找到任何一種有規律的力量.
一切力量都可以成為"領袖".
用中央大帝的說法,一個人,可能是領袖,一種制度,可能是領袖,一種信仰,也可能是領袖.
但任何領袖要想統治眾生,就必須要有一種力量.
也許就是純粹的蠻力.
也許是法律和威望.
也許是願力.
所以孟凡才選擇推演力量.
但是當孟凡把一切能夠推演的力量和能夠使用的推演方法都用過之後,仍然沒有發現領袖的存在,他有些疑惑了.
他睜開眼睛,看向漫天狼奔豕突的暴行者,看起來混亂無比,卻因為某個相同的目的而沖向八王宇宙.
他又看向屠殺暴行者的中央大帝.
感受到孟凡的目光,中央大帝猛然轉身,看向孟凡.
一刹那的對視,中央大帝便知道孟凡沒有推演出任何結果.
中央大帝道:"若沒有頭顱,四肢便不會互相配合,領袖必然存在,一切能夠形成秩序的東西,都可以是領袖,一切."
孟凡念叨了一句:"一切."
那麼,最基本的秩序,是什麼?
比力量,信仰,制度,法則,人倫,綱常,階級,地位等等都要根本,基礎的秩序,是什麼?
是自然.
春夏秋冬,黑白輪換,生老病死,吃喝繁衍......本能.
這是最基本的秩序.
那麼最基本的秩序,有什麼規律麼?
似乎只有一種規律.
孟凡眼眸深處亮起一道精芒.
數字.
算法.
這是萬事萬物,最基本的規律.
一切的一切,都基于算法.
孟凡再次開始推演.
他開始推演每一個暴行者個體的運動方式,諸多暴行者之間關聯的方式,他開始推演最基本的東西.
一百次推演,一千次推演,十萬次推演,全都通過最根本的數字和算法去推演,那些暴行者在孟凡的眼睛里消失了,在孟凡的眼中,只有數字,每一個暴行者,都由數以千萬的數字組成,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這數千萬的數字就會發生或大或小的變化,也會有增減.
這是一個工程量很大的推演.
是最笨拙的推演.
一個石頭,就可以由數百萬個數字組成.
就算沒有其他的力量干預這塊石頭,甚至連風都沒有,這塊石頭上的幾百萬個數字也會自己發生變化.
因為一切都是在變化的.
一點最細小的變化,也會導致整體數字的變化.
比如風化.
比如腐爛.
比如老去,等等.
如果在以前,孟凡是不可能進行這種推演的.
但是他從道術巨帆身上,學會了許多演算宇宙的強大推演公式,在踏入不朽之後,他的推演能力更是完全超越了道術巨帆.
這種推演,並不是神王宇宙的強項,神王宇宙只會推演龐大的,浩瀚的,主觀的東西,像是人心,氣機,命途,因果等等,但是演算宇宙,卻不會推演這些,他們只會用最笨的方法,去推演每一個具體的數字,每一個刹那都要推演數千億,數千萬億的數字,然後得出一個絕對客觀,精確無比的答案.
孟凡開始用演算宇宙的方式去推演,去思考.
一刻鍾過去.
孟凡終于在浩瀚無比的數字中,找到了一種規律!
他眼前的景象又變了.
不再是無邊無際的數字.
而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海洋大海.
這片大海隨著數字的變化掀起了波濤,形成了風浪.
波濤,風浪,都是規律,都是秩序.
孟凡緩緩轉過頭.
終于.
他看到了波濤的源頭.
一個身穿藍袍,面容消瘦,目光冰冷,身材消瘦的暴行者.
一尊八劫神王.
在孟凡看向這個暴行者的瞬間.
這個暴行者也看向了孟凡.
面對一尊不朽,這個暴行者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他對著孟凡,緩緩的張開了雙臂.
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孟凡消失了.
下一個須彌.
他出現在了這個暴行者的面前.
一掌落下!
浩瀚的法則,隨著他這一掌也落下,比蒼穹坍塌還要強大百倍的力量傾軋而至,他要一口氣直接摧毀這尊暴行者的肉身和他體內的一切.
在這一掌即將觸碰到暴行者的瞬間.
暴行者緩緩開口,說了幾個字.
"我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