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億年前,某處,有一座小書院.
書院當中坐著一幫只有四五歲的孩子.
這是啟蒙的課堂,教課的先生告訴下面坐著的幾十個孩子們,他也姓殷,是殷家宗家的一位執事.
先生說,他現在賦閑,但殷家不養閑人,人人都要有自己的價值,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他還是被安排了一份工作,外人看來,這份工作很輕松,先生卻說,他的工作很重要.
教這些孩子們讀書.
接下來的幾年,這些孩子們都是先生的學生.
幾十個孩子里明顯有一個孩子王,他叫殷古.
之所以是孩子王,是因為這幾十個孩子里,只有他,是宗家嫡系,其他的,都是旁系分支,甚至還有兩個不姓殷.
每天,先生上半天課,講的都是一些知識.
按照殷家的習慣,孩子在十歲之前,半天上課,半天習武.
殷古不喜歡聽先生講課,經常逃課去習武,去鑽研各種法門,並且已經掌握了不少法門.
雖然殷家的孩子,尤其是宗室,生下來基本上都是神王,但縱然如此,殷古不過四五歲的年紀,卻掌握了幾十種法門,而且能熟練的運用其中的兩種,也算很厲害了.
因為經常逃課,先生責罵過殷古.
殷古不符,數次頂撞先生.
先生便鞭打他.
殷家家規森嚴,學子不服管教,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執事,都可以鞭打,更何況,教殷古的執事身份還有些特殊,他是殷古爺爺的養子.
可是殷古皮糙肉厚,而且每次挨鞭打都不吭聲,事後該如何還是如何,屢教不改,一次,殷古又要從課堂上逃走,被先生抓住,殷古在所有孩子們的面前,說先生教的都是無用的東西,知識哪有拳頭好使?
先生說,大多數時候,知識都沒有拳頭好使,但是有些時候,知識比拳頭要厲害千萬倍.
殷古不屑,指著一個旁系的弟弟說,他就很愛讀書,可是每次都被自己欺負,還手都打不過.
先生說,你這麼厲害?
殷古洋洋得意.
先生給了殷古一腳.
四五歲大的殷古被先生一腳踢出了上百丈遠,砸毀了一座別院.
殷古愕然之下,立刻從別院的廢墟里爬起,沖向先生,他的眼睛里有了殺意!
然後被先生又一腳踢飛,這一次,踢出了十幾里遠.
殷古又跑回來.
然後被先生踢出了三十多里遠.
每次殷古都百折不撓的跑回來,每次都被踢飛,而且一次比一次遠,到第六次,殷古被踢飛之後再回來的時間,已經夠先生喝些茶水,吃些點心,順便再教導幾名學生了.
被踢飛幾十次之後,鼻青臉腫的殷古終于服氣,用了一個時辰才走回先生面前,問先生,他這麼做能證明什麼?
先生說,他教給了殷古一個知識.
從即刻起,殷古就會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他的拳頭,太軟,在真正的強者面前,脆弱不堪.
先生說,知識永遠不可能變成力量.
但是知識可以讓一個人有足夠的准備去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並看到更高遠的天空.
先生說,你以後就會明白,你所生活的這顆星辰,並不算很大,只是一粒塵埃.
無數這樣的塵埃,聚集成了一座高樓.
這座高樓,就是宇宙.
在這座高樓里,得道生靈,也就是殷古這個境界,就好像螞蟻.
五道生靈,就好像老鼠.
十道生靈,則好像一只貓,有的貓渺小,有的貓壯碩.
殷古問,十道以上,還有麼?
先生說,十道已經是盡頭.
多年以後.
當殷古經曆了不朽戰爭,以新軍的身份獲得了諸多戰功,並踏入不朽,他又找到先生,問道:叔叔,現在,我在這座高樓里,算什麼?
先生說,算一個人了.
........................
整座宇宙的力量壓下,殷古全身的骨骼,筋肉都開始碎裂,他的牙齒甚至都出現了裂痕,七竅之中的鮮血如泉湧一般噴發!
他的膝蓋終于彎了下去.
跪在了地上!
這樣下去,他必然會被孟凡碾碎,碾成塵埃,就算不死,他幾十億年的修行可能都要毀于一旦,因為要重新締造肉身!
不朽,是不死的.
但這一刻,殷古的心中,有了死亡的恐懼!
孟凡已經抱著巨大的決心,發下不改的誓言,一定要將殷古斬殺,這種意念和神王宇宙合為一體,化為難以形容的絕殺意志,一定要將殷古碾碎成齏粉,也是因為這種意志力,殷古感受到了已經幾十億年都沒有感受過的死亡的恐懼,他身在神王宇宙之中,而神王宇宙視他為必死之人.
黑暗,光明,春去冬來,萬物複蘇又沉睡,所有輪回更替之間,都在訴說著殷古的死亡!
殷古手中的至極彎刃,仍然如往常一樣沒有半點色彩光澤.
忽然之間!
至極彎刃當中,釋放出了一股力量.
一股精神力量.
殷古愣住了.
雖然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催動至極彎刃的想法,可是他還在掙紮,所以並未這麼做.
為什麼?
而這股精神力量,也被孟凡捕捉到了.
詫異只在百分之一個須彌之間發生.
隨即,孟凡和殷古都醒悟過來.
至極彎刃,被喚醒了!
這不是一件純粹的神器.
這件神器當中,是擁有器靈的!
之所以孟凡和殷古都沒有意識到,是因為這個器靈沉睡的太深,太久,有可能已經沉睡了二三十億年,甚至進入了"假死"的狀態.
假死是深度冥想的一個境界,許多神王在冥神進入最深層之後,都有可能進入假死狀態,佛家說法,就是四大皆空.
而假死狀態是很危險的,氣息,生機,一切全無,根本無法被察覺,一些假死狀態的神王,甚至永遠無法蘇醒,甚至外人都會認為其已經死了.
孟凡將一座宇宙的力量壓下,至極彎刃是正面承受,殷古被至極彎刃擋著,仍然筋斷骨折,可以想象至極彎刃承受的力量有多大.
而就是這股力量,將至極彎刃的器靈,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