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叛上帝的神父 (1)吻在傷疤處

"啊~~~——!!!"

我突然尖叫一聲睜開了眼睛。就在夢中凶手的面孔轉到59°角的時候。真該死,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地尖叫呢?

我明明沒有看清楚他——

鬼看得清楚啊,他的劉海不知道有多濃多密多長,簡直就像面罩一樣遮住了整半張臉,雖然那樣子的造型是很酷很帥,簡直不是一般的酷帥,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無與倫比的酷帥,所以我才會發出類似花癡的驚豔尖叫??!

不會吧???

我才不是花癡呢,我見過的帥哥又不是少數!嗯~,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才導致我發出尖叫的!想想,仔細想想……啊啊~~,是他的輪廓,他的輪廓好熟悉,但是他的輪廓我也沒有看得很清楚呀,僅僅是感覺很熟悉吧……

唉呀呀~~~,頭大頭大頭大!該死的驚魂血夢,真是折磨人!!

不過,有一個不知道是該稱為驚喜還是驚悲的發現,那就是——最近做這個夢的頻率有很大的增幅,有時候一天還可以做好幾次,所以現在我就已經做到59°角來了。

真是奇怪!

邪門!

詭異!

"啊~~~~——!!!!"

為什麼恐怖的事情會一件接一件地在我的身上發生?這會,我才從自言自語中郁悶地抬起頭來,就對上了一張放大的面孔,雖然這張面孔是帥得驚天地泣鬼神,但是再怎麼帥的面孔也是一張死人臉啊——僵挺著沒有表情的表情死死地盯著我——

綜上所述我怎麼可能不發出見鬼似的恐怖尖叫?!

"冰·激·凌,你有病啊?"我狠狠地推開他,"回來了為什麼不叫醒我?蹲在這里研究我這副糗樣很好笑嗎?可惡!"

但是沒過幾秒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又一把將他狠狠抓到了自己跟前,死盯著他暴露在空氣中的性感美頸:

"冰激凌,快讓我看看!!"

是醫生誇大事實,還是這家伙的恢複力太強了?!美瓷一般的肌膚上我只看到了一點點點點的小傷痕。

"哇呀呀呀~~~,太好了!!太好了!冰激凌,你脖子上的刀疤應該已經完全痊愈了耶~,幾乎看不到傷痕,應該過不久這一點點點點的小疤痕也會嘩啦一下完全消掉吧?嘖嘖~~,幸好你沒有什麼事,要不我可真是內疚得要死了,不過說真的,你體質可真好,好得讓人嫉妒死了,要是我脖子那里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一輩子都得帶著一大塊丑陋的傷疤見不得人吧?"

冰激凌沒有說話,只是那樣怔怔地看著我。

我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死不死地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依舊那樣怔怔地看著我,我能看懂他的意思,是在說,"你怎麼會知道?!"


"冰……冰激凌,對不起啦,我已經都知道了。真的很對不起!!"我又低下了頭,不太敢繼續正視他的臉。

"……"

他還是靜謐無聲地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不可能說話了,因為他早就為了救我變成啞巴了,一想到這點我還是很愧疚,但是我現在卻無力報答償還——

唉,只能以後盡量對他好點了,對不起,對不起……

等等~!他一直在全神貫注地看我什麼地方?

啊,是我的左臉,他一直在全神貫注地看我左臉上的傷疤,目光里好像還夾雜著悲傷、疼惜、歉疚之類的意味……

那怎麼行!不能讓他看我的傷疤!

是假的呀!如果不小心被他識破了,那"我不是金然皙"的真相不就嘩啦啦大白于天下了嗎?

于是我趕緊用雙手嚴嚴實實地捂住那道假傷疤,極力壓抑著洶湧而來的不安和恐慌說:

"不許看!!又不是一次兩次見到我這副恐龍樣子了,有什麼好看的??"

但是冰凌不理會我,反而伸出他修長骨瘦得一塌糊塗的手來握我遮住傷疤的那雙手,好奇怪,明明是那麼冰冷得透不出任何感情的一雙手,卻就是如同吸附著強大魔力一般讓我的手心甘情願地淪陷在其中……

我就像是被催眠了的貝母(呵呵,千萬別以為這個"貝母"是貝克漢姆的老媽喲~,"貝母"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花下垂呈鍾形,黃綠色,鱗莖可以做藥材。),任由他將我的手輕輕從我臉上的傷疤處移開,任由他用他那修長骨瘦得一塌糊塗的手輕輕地撫摩我那塊傷疤,任由他將他那冰冷而滾燙的嘴唇一點一點地靠近,直至徹底綿延覆蓋住我驚慌而顫抖的傷疤……

天啊~~~,他吻了我的傷疤!

他吻了我的傷疤!!

而且是帶著那麼濃烈熾熱的感情!!

全身的細胞都開始狂亂地顫動,腦子里"嗡嗡嗡"地劇烈轟鳴起來,如同一鍋燒至高潮沸點的水,熱辣無比地在電光火石之間吞沒了我的所有思緒……

Oh~,MyGod!我又一次反應過敏地暈倒了!

不,不是我反應過敏,是冰激凌那該死的嘴唇有毒,沒錯,一定是他的嘴唇有劇毒,可是,除了像前兩次一樣照例暈倒了41分鍾外,我的身體沒有產生任何的不良後遺症!

嗚哇哇哇哇~~~~,到底是怎麼搞的?

怎麼搞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材質做的?高電流變壓器嗎??還是什麼什麼毒草之類的??

總之好像就是不能跟他有什麼比較親密的舉動!那如果跟他談戀愛豈不會暈死去——


每天不知道要暈多少個41分鍾啊~!

呼~~,幸好我對他沒什麼感覺!喜歡上他的女人肯定活得很慘~!

還是說說從昏迷中醒來以後的我吧——

"哇呀呀~~~,你這個該死的大色……"

醒來以後的我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冰凌的床上,我一躍而起沖著冰激凌破口大罵他的侵犯行為,但是還沒罵完嗓子就像突然停電了一樣喀噠一下收聲了——

算了算了,就原諒他這一次吧,就當是補償他為我變成了啞巴的那個人情債,作為正常的男生偶爾有點沖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對!不能理解!他剛才那樣做又是把我看成了金然皙吧?

什麼"又是",簡直就是"從來是"啊~,他從來都以為我是金然皙所以才會那樣對我的是不是?而那個金然皙對于他而言,絕對不可能僅僅是"他姐姐的死黨的女兒"這樣一層淺水石般的關系吧?

他姐姐在志赫病危那天對我說的話,還有很多是沒有說清楚的呢,是因為忙于志赫去世的事而耽擱了下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原原本本徹徹底底地通通弄清楚!

于是我對他說:

"冰凌,志赫病危那天你姐對我沒有說完的話,你全部都跟我說清楚吧——我為什麼是金然皙?我為什麼喪失了記憶?我左臉上的傷疤是怎麼得來的?我是因為什麼緣由什麼時候離開的那個家?我的親生父母是怎麼死的?志赫為什麼孤零零地一個人被寄養在你們家?你為什麼要充當志赫的假爸爸?你到底是不是19歲?你有沒有結婚?你之所以會一直不遺余力地找我,僅僅因為我是你姐姐的死黨的女兒、是志赫的親姐姐、是志赫在這個世界上惟一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嗎?我們之間的關系,真的僅僅就限于這些嗎?

"你初次見到我時,也許不是初次見面但是起碼是我失憶後第一次見到你吧?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奇怪地淚濕眼眶、為什麼要對我說些——"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我是飛蛾……"之類奇怪的話?也是在那一天,你開著黑色轎車去了我家,我老哥很不高興,但只說你是個問路的陌生人,你不是去問路而是去向我老哥確定我的身世,確定我是不是金然皙的對不對?"

冰凌沒有動靜,他在聽完我的問話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我緊緊盯著他大氣都不敢出,我生怕他拒絕回答,但是很不幸的……

事實上他好像就是有這個意思,所以沉默了很久之後他開始轉身開走,我的心猛地咯噔一聲——

完了,他不想告訴我,而且好像還因為我的唐突直問生了氣,嗚哇哇,我可憐的好奇心啊,又要得不到滿足了……

可是沒想到他並不是要開走,而只是去拿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然後招手示意我過去看他打字。

啊,他是終于下定決心要告訴我了?太好了!

我趕緊跳下床啪嗒啪嗒跑到他面前,看他用他修長漂亮得一塌糊塗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如同跳踢踏舞一樣飛快地敲著字:

"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也就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反正這些事實你遲早都是要面對的。嗯,你說的沒錯,我那天的確不是去問路而是去向你哥確定你的真實身份的,你哥回避閃躲的異常神態確定了我的猜測。事實上也不需要什麼確定,從我那天無意中看到從教學樓天台上如同極晝光火般飛落下來的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苦苦尋覓的未婚妻——金然皙!!"

"噗~~~~——!!!!"

正在一邊喝水一邊看他敲字的我,看到"未婚妻"三個字,如同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喉嚨一樣將就要吞下去的水狂噴了出來,噴得冰凌滿頭滿臉,正好洗了個半濕不干的淋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