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閘門上,被開了一個大洞.
防空洞里常年沒有打掃,堆積的灰塵全都飛揚起來.
他們想要看清,卻根本沒辦法看清那兩道身影.
外面冷颼颼的風灌了進來.
紅毛離那扇門最近,被冷風一吹,嚇得倒退了十幾步.
千秋站立在那里,靜靜的等著揚起的塵土散去.
身後,拉斐爾也牽住她的手.
兩人都沒有任何打算進門的意思.
整個防空洞里.
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沒有人敢催促.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在防空洞中有排氣裝置.
揚起的塵土,終于開始漸漸散去.
紅毛才徹底回過神來.
他還有種做夢的感覺,心情複雜,不知道該繼續說狠話,還是討好.
就在這個時候.
面前的兩道人影,終于動了.
他嚇得向後一竄,差點被地上的那塊東西絆倒.
當千秋與拉斐爾站在眾人的面前.
紅毛腦袋嗡嗡作響,覺得自己可能失血過多,導致出現幻覺.
拉斐爾一身白袍,微微垂下精致的眼眸,沒有去看那些人類.
他的手潔白修長,牽著身旁的少女.
這樣的容貌根本不似人間的少年.
他身旁的人,千秋.
她穿著同樣的白袍,神情淡漠.
氣質相仿的兩人站在一起,精致到了夢幻的地步……
怎麼可能?!
紅毛呆呆看著眼前的兩人,半晌,只能吐出兩個字.
"窩……草……"
這兩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就如不久前,開門的平頭小青年的描述一樣.
嬌滴滴的大小姐.
以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
這樣的兩個人,怎麼讓他跟剛剛目睹的暴力行為,聯系在一起?!
千秋的嗓音再度響起,目光落在了紅毛的身上.
紅毛不僅頭發染紅,如今整張臉也都沾滿鮮血.
活像是哪里冒出來的惡鬼,目光呆滯的望著眼前的兩人.
"剛剛是誰,說要跪下來的喊爸爸的?"
千秋的視線淡漠,從紅毛身上掠過,再朝著他身後那些人掃視.
沒人敢跟她的眼神對視,都莫名感覺到了恐懼的情緒,從心底里蔓延出來.
最後.
還是紅毛咽了咽口水,咬牙,顫抖著舉起了手.
他的語氣帶著悲壯,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剛剛是我一個人挑釁,你要殺要剮隨便……"
這話一出.
身後的小弟,都熱淚盈眶.
他們都還是中二年紀的少年,一腔熱血瞬間被點燃.
"不,老大,不只有你一個人,你還有我們!"
"老大,我們當初可是說過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對,要殺,就把我們全部都殺了吧!"
一群人團團沖了上來.
他們把紅毛攔在了身後,朝著千秋怒視過去.
"放馬過……"
他們剛打算用盡畢生的勇氣,說出生前最後一句悲壯的遺言.
千秋的視線,淡漠的瞥了一眼他們.
"嗯?"她尾音上挑,懶懶問道.
單單就是一個眼神,以及那懶散的尾音.
他們鼓起的勇氣.
瞬間如秋風掃落葉下,落得個滿地傷的菊花.
齊齊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