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夜,天亮了.
大抵是身處黑暗太久,許久未見到光.
華容的眼眸微眯,看了一眼,便倉皇移開了視線.
他的眼眸是幽藍色的.
此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色,似乎是嫌陽光太紮眼了.
他閉了閉眼,又恢複了常態.
千秋察覺到華容的態度,不冷不熱,非常冷漠.
她撐著下巴,嗓音幽幽說:
"男人啊……"
"昨晚上,你可不是這樣的."
這話很有歧義.
華容沉默半晌,還是開口了.
他的嗓音不複往常清冽,有些嘶啞,"你求我."
千秋沉默一瞬,覺得自己聽錯了.
"嗯?"
你再說一遍?
華容說:"你求我,我可以負責."
"……"
哈?
千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盯著華容看了好半晌.
以前都是小奶狗小狼狗,撒嬌賣萌一把手.
現在這樣子……
千秋開始自閉了.
不會是高燒腦子出了問題,變成傻狗了吧?!
華容半靠在床頭,窗邊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鍍了金一般,勾勒出起伏轉折絕美的輪廓.
他的臉龐精致,在勾勒中半明半暗,看不清神情.
千秋只能聽到他的嗓音優雅矜貴,又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說道:
"不管是讓你脫罪,還是什麼."
"身份,地位,財富……"
"你想要的,我都有."
千秋撐著下巴,盯著他的唇瓣.
他的皮膚在陽光下白皙透明,唇瓣的血色很淡很淺,薄的好像咬一口就會破掉,溢出殷紅的血液.
她的眼眸微眯,如同盯上了獵物一般,身子微微往前傾斜.
要不是得維持自己在小哥哥面前的形象.
真的很想試一試.
千秋克制著自己的沖動,一直耐著性子,聽他說完了那一段話.
華容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換做是其他人,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自己.
可是.
對面的人,聽完了一整段話,都沒有吭聲.
是哪里出了問題?
華容下意識朝著她看了過去.
"你說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條件還不夠."
千秋歎了口氣,似乎非常遺憾.
華容的眉頭微微一皺.
她的語氣認真,繼續說道:"漏了一個."
"什麼?"他問.
"你."
"……"
華容沒有說話.
千秋的意圖很明顯,沒有藏著掖著.
華容短暫驚愕過後,面色恢複平靜,抿著唇沒有說話.
陽光落在兩人的身上.
很暖.
氣氛卻又些許異樣.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千秋腳腕上的鐐銬,發出的微弱聲響.
千秋低頭看了眼,又看了一眼華容,晃了晃自己的腳腕示意.
這東西她一直都懶得拆.
零件精細,拆起來麻煩得要死.
強行拆除的話,又會產生針對犯人的致命電流.
千秋倒是不怕死.
但是……
她怕疼啊.
她就等著讓小哥哥來拆了,畢竟他最擅長了.
華容瞥了一眼又將視線收回去,說道:
"人來了."
千秋昨晚上干的事情很高調.
當著對方的面把車劫走,再加上華容的身份特殊.
對方必然會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