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能再次和你通話,讓我感覺很幸福."系統助手的電子音都有些哽咽了.
"能再次聽到你的聲音,我也很開心,心里很踏實."孟皈回了系統助手一句.
"你和蘇沐琴見面了?"系統助手開始了另一個話題.
"嗯."
"見到她......會有心痛的感覺麼?"
"還好吧,沒什麼感覺."孟皈淡淡的語氣.
"會......愛她嗎?"系統助手接著問了一下.
"沒有,她不是她,不是我曾經的小琴......"孟皈搖了搖頭,在這一刻,他似乎突然明白他為什麼對蘇沐琴沒有感覺了.
沒有曾經記憶的她,還是那個她嗎?
他愛著的,他所深愛著的,他的初戀,其實只是那個在10號教學樓里穿著紅格子外套的她.那個她,才是最真實的她,讓孟皈一見傾心,忍不住就愛上的那個她.
那個她,永遠都回不來了,蘇沐琴,根本無法替代她的存在,就算她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但她仍然不是她.
"有件事情......我不能再瞞著你了."系統助手的語氣又變得憂傷起來.
"什麼事?"
"事實上,你和小琴......認識的時間,比你想象中還要早了一些."系統助手接著和孟皈說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在10號教學樓任務之前就已經認識她了?"孟皈有些迷糊的神情又突然清醒過來了一些.
"是的,你在10號教學樓任務之前就已經認識她了."
"怎麼可能?"孟皈吃了一驚,他努力回憶了一下,想在自己之前的生活中找到顧琴的影子,但卻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記憶.
"是不是系統之前就修改過我的記憶?"孟皈不由得有些怒了.如果這樣的話就太可怕了!他不想成為一個被修改過記憶的人,哪怕記憶被修改過一絲一毫.
但如果他和顧琴先前就是認識的,為何他卻是一點兒這方面的記憶都沒有?
"系統沒有修改過你有關她的記憶,但你確實在10號教學樓任務之前就已經認識她了,和她......已經可以算是比較熟的關系了,幾乎無話不談的那種."系統助手歎了口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詳細一些,我都被你說糊塗了."孟皈有些混亂地向系統助手問了一聲.
"唉......話都說到這一步了,你還不明白麼?"系統助手很無奈的語氣.
"明白什麼?"孟皈不僅不明白,反而更加混亂了.
"她......小琴......我......一直......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啊!從系統綁定你的那天起,我身為系統助手,就已經和你認識了,甚至是無話不談......你還問過我是男是女......"系統助手長歎了一口氣.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就是顧玲,被沈婷虐殺之後,我的魂魄飄飄蕩蕩不知去到了一個什麼地方,稀里糊塗參加了一次面試,合格之後成為了編號為3024434的系統助手,獲得了與你的靈魂進行通話,協助你工作的權限......"
"10號教學樓的任務,我也不知道系統會以我的經曆作為模板,既然這樣......我也就順其自然假公濟私地讓你幫我查清了殺害我的凶手,並把那一切公之于眾.從頭到尾,一直都是我......在利用你的感情......"系統助手說到這里,電子音也已被完全消除,變成了顧琴的聲音.
孟皈有些懵了.
"我知道,當你知道真相之後,是一定不會原諒我的,所以......我不想告訴你真相,想要把這件事一直隱瞞下去.違反系統規則強行保有你原本的記憶,也是出于我的一些私心.因為,我不想原來那個我被你遺忘......"
"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為了我跑去參加那無比凶險的死亡競賽!我心中真的,真的無比愧疚,無法再把真相向你繼續隱瞞下去了."顧玲很有些心虛地向孟皈說了一下.
"你就是顧琴?你就是原來的那個系統助手?"孟皈終于聽明白了.
"我知道我這麼做對你很不公平,是我對不起你.我應該在任務之前就告訴你這一切的.現在,我說出了這一切,心里也就袒然了,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只求你能原諒我......"顧玲的聲音低了下去.
"這謊言太可笑了......"孟皈搖了搖頭,他覺得他醉了,這次是真醉了.
"對不起,真的真很對不起,我以為我這次可以用生命還償還對你的虧欠,但現在卻是欠你更多了!"顧玲哭了起來.
"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我曾經的小琴?"孟皈心亂如麻.
"我無法證明,除了......我愛你,從10號教學樓,你對我說你喜歡我之後,我就一直深深地愛著你."顧玲哭得更厲害了.
孟皈沉默了下去.
系統助手就是顧玲?
這真相確實太離奇了.
"我在10號教學樓1樓大廳里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話,其實,我那時候是想和你說,希望你能忘記我.但我當時的心情也很亂......又不想你忘了我,結果就是這份私心把你給害慘了......"顧玲繼續哭著向孟皈解釋著.
孟皈一直沉默著沒吱聲.
"你沒事兒吧?"顧玲哭了一會兒之後停了下來,有些擔心地問了孟皈一句.
"我沒事兒,我喝多了,都開始出現幻覺了."孟皈終于開了口,明顯是在調侃.
"當你那天晚上說你喜歡我之後,我混亂了一整夜,我也是那時候真的開始喜歡上你了.請相信我.一開始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欺騙了你,應該早一些告訴你真相,但我不知道你會喜歡上我,我更想不到......我也會喜歡上你......現在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愛情......"顧玲的聲音變得哀傷起來.
"你會唱那首歌麼?"孟皈突然向顧玲提了出來.
"什麼歌?"
"你說呢?還會是哪首歌?"
顧玲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開口唱了起來......
『......』
『我們說好下個永恒里面再碰頭』
『愛情會活在當時光節節敗退後』
『......』
唱到最後,顧玲泣不成聲.
"好了,別哭了,我相信你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小琴,是真正的那個小琴,是我一直在等著的那個小琴,那個穿著紅格子外套,站在10號教學樓護欄邊等著我的小琴......"孟皈長歎了一聲.
"你不生我的氣了?"顧玲哭著向孟皈問了一聲.
"我承諾過你,從牽住你的手的那一刻起,這一生一世,我會用生命去守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這承諾,我只給過一個人,也只會給一個人."孟皈淡淡地說著,就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對不起......對不起......"顧玲又哭了起來,繼續向孟皈道著歉.
"別說那些廢話了,我要怎麼做才能真正救你出來?把你從系統中拯救出來?"孟皈的情緒一直顯得很平靜.
"我不知道,關于系統,我只有一些很粗淺的了解.或許......分身的級別更高一些之後,在系統中就有了更多的權限吧?"顧玲想了想回了孟皈幾句.
"好吧,我會想到辦法的."孟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了口.
"不要太難為自己了."顧玲勸了孟皈一句.
"我這麼做也不全是為你,變得強大,是我一直以來奮斗的目標."孟皈搖了搖頭.
"好的,不過......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象以前那麼快樂,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影響到了你的心情.另外,遇到合適的好女孩兒,你也適當要考慮一下終生大事了......"顧玲聽孟皈如此說終于安心了很多.
"別變得和我和爸媽老妹那樣......都關心起我的終生大事來了!說些正經的話,我有些問題需要你回答,你在系統允許的權限內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也別勉強."孟皈向顧玲說了一下.
"你問."顧玲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你現在是什麼狀態?靈魂狀態?實體狀態?周圍的環境是什麼樣子的?綠色的數據流?如果沒有違反系統規定,就盡量向我形容一下吧."孟皈向顧玲問了一下.
"系統現在仍然處于半維護狀態,並沒有完全開啟,從時間上看,可能還要維護一整天的樣子,我現在和你的通話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約束......"
"我現在處于實體狀態,周圍的環境......其實就是個房間,里面擺著各種監視屏,這里有床有水有衛生間,每天定時提供食物.窗外是一直紛飛的鵝毛大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雪原,一眼望不到頭.但室內是恒溫的,感覺不到冷."顧玲詳細回答了一下孟皈的提問.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你就象一個守在監視屏旁邊的正常人一樣?"孟皈皺起了眉頭,這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嗯,通過這些三維監視屏,我可以看到你的一切,有時候......甚至能隱約聽到你內心的想法,或者隱約看到你幻想中的景象......包括你的夢境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