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八章 找到了



最關鍵的是,交過手照過面後,才分開多久,充其量也就是一天的時間,怎麼就這樣了?

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竟直接關在了神獄大牢,令人甚是費解.

"左大人,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都是自家弟兄,不用客氣."

喝了口酒的左嘯從低頭輕歎了聲,"心意我領了,不用了,還是按規矩來吧,鬧得再加刑十年就沒勁了,也沒必要連累大家."

"左大人不用擔心,是神將李大人親自發話了的,說你不是犯人,只是受懲,和犯人還是有區別的,可以關照."

左嘯從愕然,"李大人?他怎麼會傳話指名到我頭上?"

"您不知道嗎?康大人已經離開了神獄,現在考核由李大人親自接手了."

李如煙?林淵心神一震,李如煙接手坐鎮了考核?

幾乎一直挽著他胳膊不放的燕鶯察覺到他的胳膊繃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顯得有些凝重,有點奇怪,六神將之一的康煞都不放在眼里,同是六神將之一的另一位,為何會導致反應不一般?

臨陣換將?左嘯從愣怔了好一會兒,忽仰天而歎,"看來是我連累了大人."

"連累?左大人,您突然間被送到了這里來,究竟犯了什麼事,為何會連累到康大人?"

左嘯從欲言又止,然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能說,被抓來前已經被下了封口令,讓他不得向任何人泄露發生了什麼.

然林淵已經猜到了,聯想到左嘯從在九號考點沖上來要和自己打第三場,卻被人給緊急制止了,估計是和自己考核的事有關,觸碰了考核規則.

能連累康煞,能把康煞給調走,又能把李如煙給調來的人,整個蕩魔宮除了楊真還能有誰?

觸碰了考核規則,做做樣子給人看,以證明蕩魔宮的軍令如山,這也符合楊真道貌岸然的辦事方式.

既然是楊真干預了,他能猜到左嘯從是被下了封口令,自己當時把九號考點的執考人員給氣成那樣,且無處發泄,憑楊真的謹小慎微,不擔心影響後面的人考核才怪.

"左大人,放心,說是十年,有康神將幫你說話,你在這里呆不了多久的."

左嘯從苦笑,"這次估計是二爺下令,二爺的脾氣咱們都知道,無特殊原因,恐不會打什麼折扣,唉!"

"二爺?"不少人吃驚,"您犯什麼事了,竟讓二爺下令處置您?"

犯什麼事了?左嘯從搖頭,還是不肯說,繼續抓了酒壺喝酒.

再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林淵盯著左嘯從眯了眯眼,扯了扯胳膊示意了一下,與燕鶯從這邊離開了.

把這一層的囚犯又觀察了一遍,兩人再次轉到了通往上一層的樓梯.

燕鶯在他耳邊微聲道:"李如煙我聽說過,職權好像是專司監察蕩魔宮內部的,你好像對他比較關注."

林淵微聲回道:"你哪天若碰上此人,定要特別小心."

燕鶯:"為何?"

林淵:"此人心思縝密,與之隔空交手,我從未在他手上占過便宜.幾次想找機會除掉他,然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他幾乎從不把自己置于險地.還有一點,幾乎沒人見過他出手,仙都大戰他也缺席了,此人實力到底如何,憑我們的消息渠道,竟一點都不清楚.

早年,霸王有過機會對楊真下殺手,但都因為此人的突然介入和預防,導致我們不得不作罷.


蕩魔宮六神將中,此人幾乎從不參與任何打打殺殺,算是深居幕後的一個,給我的感覺是,很危險.

離開十號地點時,我誤以為還是康煞坐鎮,差點輕視,幸好因監拍的飛行法器令我忌憚小心,加之對謝燕來五人的底細不夠了解,連他們五個也瞞了,否則稍有異動定逃不過此人的眼睛."

燕鶯暗暗驚訝,還是頭回見這位如此忌憚某一個人,算是警惕著記下了這個李如煙.

眼看台階層層而上,她又試著問了句,"我看關在這里的人,基本上連毛發都沒了,膚色亦大變,估計與原來的樣貌有了很大的變化,你確定見到還能認出其面目?"

林淵:"我沒見過他們面目,估計知道他們真面目的人也不多."

燕鶯吃驚,"沒見過?那這樣一間間找如何有用?是不是要想辦法從守衛口中打聽一下?"

林淵:"之前也想從守衛口中想辦法,但看這里的情形,反倒簡單了.十三天魔都未見過彼此的真面目,但霸王與另十二位都交過手,都被霸王打傷過,正因為不知他們真面目,霸王下手時特意在他們身上留了點特別的記號,以備來日.記號由筋骨而發,除非他們能自挖筋骨,否則只要他們確實關在這里,我就能認出."

那就好辦了,燕鶯略頷首,又好奇道:"霸王這麼厲害,其他名震天下的十二天魔都被他打傷了?"

林淵不置可否.

兩人逛到到了第三層,真的是如閑庭漫步般的閑逛.

左右觀看牢籠囚犯情況時,林淵突然停步,盯向了一個赤條條盤膝坐在懸吊籠子里的女人.

膚色古銅,同樣沒有毛發,若非胸前兩坨,根本看不出是女人.

見他如此盯著一個女人看,燕鶯伸手在他腰間掐了把,示意他離開.

林淵沒理會,盯著吊籠里女人的胸口細看,女人胸口上似有一道淡青劃痕,像是胎記.

燕鶯也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盯著那女人細看,但是沒看出什麼記號來.

也確實難看出,那女人膚色古銅,掩飾作用很大,"胎記"又由內而外,不是知道位置和形狀的人仔細看,難察覺.

林淵轉身了,帶著燕鶯到了牢籠邊的厚厚隔牆邊,翻手一只紙團到手,化作了灰燼,從指縫間飄出,順著牆角飄入了牢籠內.

灰燼在女子側面化作了字跡,微聲撞在了牆上.

聽到牆上微聲,牢籠內的女子略睜眼,偏頭看去,見到了牆上的一行字跡:時機艱難,伺機營救,靜候!

女子兩眼瞬間瞪大了,略有動作,立令鐐銬之類的發出動靜.

她自己又警惕著安撫住了動靜,兩眼綻放出了難以置信的異彩往牢籠外打量,然什麼都沒看到.

林淵伸頭看了眼她的反應,撒手轉身,帶著燕鶯悄聲離開了.

而牆上字跡亦化作灰塵飄灑落地.

看著成灰的字跡,女子呼吸有些急促,情緒很激動,完全是在強行抑制,怕暴露什麼.

她就知道,只要自己什麼都不說,就還有活命的機會,也許自己手下還會想辦法救自己,也許機會渺茫,可一旦說了,便是自己的死期,便徹底沒了機會.

至少有一點她是清楚的,蕩魔宮一天不殺自己,就說明自己還有價值,就說明自己手下那批勢力還在.

她沒想到,自己終于等到了,自己人竟有辦法混進神獄,已經是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又到樓層盡頭的石梯往上走,燕鶯低聲問:"她就是刀娘?"


林淵頷首.

到了另一層,逛了沒幾間,林淵便停步了,盯著囚籠里的一個男子細看.

這個,燕鶯是不好意思細看的,實在是那不著片縷的樣子,她只是粗略掃了眼而已.

轉身後的林淵又把她帶到了隔牆處時,她就知道另一個找到了,這應該就是那個"天荒".

如之前般施展,林淵手中又有灰燼飄入了牢籠內,在牆上微聲撞出了同樣的字跡.

男子睜眼偏頭一看,瞬間情形激動,手腳動作令囚籠發出了金屬碰撞聲.

林淵轉身回頭,就此而去.

到了盡頭,林淵再次往樓上去,燕鶯低聲道:"不是已經找到了嗎?還找什麼?"

林淵:"事情順利,還有時間,既然來了,觀察一下地形,以備不時之需."

燕鶯無所謂,陪著一起逛,哪怕身處這樣的環境,她心情還是不錯的.

把上面的層級全部逛了遍後,兩人又往下走,燕鶯本以為要離去的,誰知到了第二層的監牢,林淵往過道里瞅了瞅,見沒人後,又拐上燕鶯進入了.

從囚禁左嘯從的牢籠門口經過後,林淵瞥了眼牢籠內的左嘯從,沒有停留,又走到了另一端的盡頭.

瞅了瞅這邊盡頭也無人,林淵立刻湊嘴在燕鶯耳邊低聲道:"把我們倆幻化成兩個甲士……"

一番細細交代後,燕鶯嗯了聲,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很快,兩人現形,化作了兩名甲士,又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過道內.

兩人經過左嘯從牢籠時,左嘯從睜眼看了看二人,側面而過,也看不清是誰.

兩人剛從牢籠邊過了後,燕鶯憋出男人聲音,"他怎麼也關進來了?"

林淵也做作出嗓音,"他老婆漂亮,他上面那位早就盯上了,你不知道嗎?"

燕鶯:"呵呵,原來因為這個啊,聽說過,好像就他自己不知道."

林淵:"那位好像已經迫不及待離開了神獄,有戲看了."

聲音遠去,牢籠內側耳聽的左嘯從有些驚疑不定,說誰呢?到底在說誰?

略起身又坐回了,心中自我安慰,應該不是說我,不可能的事情,應該不是說我……

到了盡頭拐角處,兩人再次隱身了,燕鶯低聲問:"他真有個好看的老婆?"

林淵嗯了聲.

燕鶯好奇:"他上面那位真的對他老婆有不軌之心?"

林淵:"不知道."

"……"燕鶯凝噎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