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站在房間,半晌都沒敢靠近.
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你站著干什麼?"初箏等得不耐煩,催促他:"揭蓋頭."
想悶死我嗎?
重死了!
"哦……"
少年拿起桌子上的玉如意,因為慌亂,發出清脆的磕碰聲.
他走近床邊,站在初箏跟前.
淺棕色的瞳孔里溢著絲絲縷縷的緊張.
從來沒有過的緊張.
初箏等半天沒等到他動靜,伸手就把蓋頭給拽了下來.
喜帕下,少女膚若凝脂,貌若傾城,清冷淡然的眸子平靜的掃向他.
少年微微抿下唇,握緊手里的玉如意.
他更像是那個新娘子.
"你喝酒了?"
少年局促的點點頭,臉頰泛著淡淡的粉色.
初箏沖他招手,少年拿著玉如意過去,小聲道:"你不能這麼將蓋頭取下來,不吉利."
初箏:"……"麻煩不麻煩,
初箏唰的一下將喜帕蓋回去.
"快點."
燕歸這下不敢遲疑,怕初箏又怕喜帕給拽下來.
"行了吧?"初箏問.
燕歸點點頭:"還有合巹酒."
"快點."我脖子都要斷了!哪個狗東西在她腦袋上戴這麼多東西.
燕歸聽話的轉身去倒酒.
初箏端著就要直接喝.
燕歸拉住她:"不是這樣."
再!也!不!結!婚!了!
絕!不!
初箏滿臉都快寫上麻煩兩個大字,燕歸白皙的手拉著她,繞過自己臂彎,輕言軟語的道:"這樣喝."
他在外面喝了酒,說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酒香.
和他身上的幽香混合在一起,很是好聞.
初箏盯著他的微微張合的唇,煩躁的抽回手,一口飲盡.
在燕歸失落的神色下,拉著他衣襟,迫使他俯身低頭.
"滿意沒?"
燕歸哪里想到合巹酒有這麼一個喝法,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點了點頭.
臉蛋白里透紅,眸子微微有些濕潤,此時神色透著幾分茫然,格外溫順可愛.
總算過了.
初箏趕緊把腦袋上的東西撤下來,順便脫了外面兩層衣裳.
"……"
清酒順著喉嚨滾落進胃里,燕歸只覺得灼燒感從某處升騰而起.
他微微後退一步.
初箏已經脫完最繁雜的那兩層,坐在床邊暗自松口氣.
快要被勒死了.
舒服!
"你不出去了?"初箏見燕歸站在原地,問了一句.
燕歸:"……"
他都進來了,還怎麼出去呀?
反正外面有人應付著,那些人也不是真的來祝福他,他在不在也沒什麼區別.
"我的封號府邸,是不是你幫我要的?"燕歸低聲問.
皇帝怎麼可能會給他封賞?
"嗯."初箏點頭:"我對你好吧?"
好……
怎麼不好……
燕歸抿下唇:"你怎麼做到的?"
初箏風輕云淡:"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不難."
皇帝現在在乎的是什麼?
是長生之法.
初箏從老頭那里買來的那兩個箱子里,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古籍和丹方.
燕歸心底很清楚,怎麼能不難呢?
這件事沒那麼容易.
她怎麼可以說得那麼隨意?
他蹲下身,半跪在初箏面前,睫羽輕顫,聲音低低的道:"你那個時候讓我回去,我以為你後悔了."
他接受皇帝的折辱,因為他知道,可以和她在一起.
可是他接受不了她的拒絕.
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直到他離開,她都沒再說一個字.
即便是面對榮王的欺辱折磨,他都沒覺得如此絕望過.
燕歸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在乎她……
"我為什麼要後悔?"初箏問得認真.
她那個時候讓他回去,只是覺得狗皇帝太過分了,竟然這麼對她的好人卡.
她的好人卡怎麼能被別人欺負呢!
要不是狗皇帝這操作,她後面也不用做這麼多事.
她是打算直接將人搶回來的……
都怪那個狗皇帝!
燕歸仰頭,望進初箏眼底,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見她的靈魂深處.
"你當時的樣子……"燕歸形容不出來,就是感覺特別冷,就好像他的出現,她並不高興.
燕歸拉住初箏的手,輕輕扣住:"讓我以為,你後悔和我在一起."
"我沒有."
我怎麼可能會後悔.
我後悔還能讓你活著?!
"嗯."燕歸唇角微微揚起,靜謐的眸子漸漸有了漣漪:"我知道."
她沒有後悔.
她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的.
"你……想親我嗎?"
燕歸問得小心翼翼.
初箏嚴肅的點了點頭.
好人卡不親白不親,不能對不起我今天干了這麼一件麻煩的事!
必須親!
燕歸伸手取下頭上的玉冠,長發如瀑的散下,他起身撐著床邊,壓著初箏倒在喜床上.
"……"
初箏躺下去就被硌得慌.
燕歸親她的時候,初箏歪了下頭,燕歸還以為自己壓著她,緊張的問:"壓著你了?"
"下面有東西."初箏道.
燕歸:"……"
于是兩人撿了大半天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誰撒的?"
"喜婆吧……"
"撒這個做什麼?"
"……早生貴子的意思."燕歸聲音略低,他低著頭仔細的檢查一遍,確定不會再硌到初箏:"你別生氣."
"哦."果然好麻煩.
燕歸呼出一口氣,看旁邊的初箏,初箏就簡單粗暴多了,拉著他就開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