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遙寄余生(20)



初箏上了二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人守著.

白叔推開一個房間的門,做請的手勢.

初箏踏進房間.

淡淡的血腥氣飄散過來.

初箏掃一眼房間.

沙發上只坐著一個人.

男人神色慵懶,像矜貴優雅的貓.

手里拿著一串佛珠,白皙的指尖,正慢慢的撥著.

他身後站著兩個人,另外還有三人分別站在房間里.

男人抬下手,房間里的人跟著白叔一起出去.

房門'咔嚓’一聲合上.

余燼支著下巴,有些懶洋洋的問:"宋小姐,這麼晚,你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初箏走過去:"你在干什麼?"

余燼看下四周:"宋小姐覺得我在做什麼."

"殺人不行."初箏坐到他對面:"你在殺人嗎?"

這里什麼都沒有.

余燼看上去也正常.

王八蛋卻提醒了她.

那肯定就是他在做的事.

"宋小姐,這種事何須我動手."余燼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初箏語氣冷淡:"你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有什麼難找的."

王八蛋要找你,你上天入地它都能找到.

"這個地方宋小姐不應該知道."余燼身體前傾,雙手手肘擱在膝蓋上,看向初箏:"宋小姐,你得給我解釋一下."

"我不解釋呢?"

余燼突然掀開桌子上一本書,黑乎乎的槍口對准初箏.

男人臉上的散漫之色一點沒褪,他往後一靠,眉梢微微抬高:"宋小姐,死在這里,可有些孤獨."

面對這樣的武器,對面的女生沒有半分驚訝或者慌張,害怕.

好像他拿著的就是一件十分常見的東西.

女生唇瓣輕啟,清冽的聲音在房間流轉開:"你剛才說殺人不用你動手?"

余燼:"……"

這是重點嗎?

重點難道不是他手里的東西嗎?!

初箏眸色平靜的慫恿他:"你開槍."

你敢開槍我就弄死你!

沒打到也要弄死!

別以為你是好人卡我就不敢!

反正可以倒帶!

無所畏懼.

"……"

余燼盯著面前的人,半晌他笑一聲,握著槍的手一松,在他指尖轉一圈,擱在桌子上.

"宋小姐,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很好,保持住."初箏嚴肅的點頭,話題瞬間又轉回去:"你剛才在殺人嗎?"

"……"

余燼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宋小姐,我讓白叔送你回去."

初箏琢磨下:"你跟我一起."

余燼眸子眯了眯,他轉著手里的佛珠,許久才笑道:"好啊."

余燼起身,走到初箏身邊,自然的摟住她肩膀,有些曖昧的湊到她耳邊:"走吧,回去."

-

白叔見余燼出來,還親密的和初箏摟著,表情有些古怪.

不過也不敢問.

他家先生的事,少管為妙.

坐上車,余燼便松開了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飛掠過的景色.

他忽的偏過頭:"宋小姐,我還是很好奇,你怎麼找到這里的?"


初箏高深莫測:"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我也說不出來.

"我就想知道呢?"

"那你想吧."不是我不說,是我說了也會被嗶掉.

余燼沒有再問.

如果是別人,敢這麼和他說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然而這個女生,他反而一點也不生氣.

抵達別墅,余燼親自將初箏送房間門口.

初箏在余燼轉身的時候,拉住他.

余燼回頭:"宋小姐舍不得我?"

初箏手指扣著他手腕:"你離開別墅我就會知道,你最好別背著我出去."

余燼愣了下,轉而散漫的笑起來.

他單手撐著門框,身體前傾.

兩人面對面,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光線曖昧,姿勢也曖昧.

余燼作勢要吻初箏,可初箏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直勾勾的看著他.

最後在碰到初箏唇瓣之前,他微微一偏,唇瓣擦著初箏臉頰過去,灼熱的氣息落在她耳邊.

"宋小姐,就算我不出去,有些事該發生還是得發生."

"嗯,只要不是你親自做的就好."初箏語氣冷淡,她握著余燼手腕的手緊了緊,低聲警告:"如果真的有需要解決的,我可以幫你做,我不許你的手以後再沾上血腥."

余燼保持那個姿勢,許久都沒動.

初箏松開他,側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晚安."

咔嚓.

房門合上.

余燼還保持那個姿勢,他腦袋垂著,看不見臉上的神色.

--我可以幫你做,我不許你的手以後再沾上血腥.

余燼抬手,在臉上輕輕擦了下.

他轉身神色如常的上樓,開門,坐到老板椅上.

"你可以幫我做什麼啊……"

余燼低喃一聲.

他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個幾個盒子上,他突然將那些東西全部扔進抽屜里.

他撐著額頭,平複下有些亂的心緒,將白叔叫進來.

"先生,需要……"白叔試探性的開口.

宋小姐怎麼找來的?

會不會有別的什麼目的?

"白叔,你覺得她像奸細嗎?"余燼雙手交叉成拳,抵著眉心.

"……"

白叔可不敢說.

不等白叔搭話,余燼自己先回答了:"哪個奸細敢這麼囂張."

"……"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的呢?

余燼揮下手,示意白叔出去.

"……"您叫我進來干什麼啊?

-

初箏昨天晚上沒睡好,大早上王八蛋還給她發任務,要不是屋子里的床夠結實,估計現在都已經被她踹散架了.

初箏換好衣服下樓,余燼已經在樓下吃早餐.

米白色的針織毛衣,領口略大,往一邊傾斜,露出了那一邊的肩膀和鎖骨.

陽光從玻璃外落進來,斑駁在他身上,整個人都像是沉浸在晨曦中,給人十分溫暖的感覺.

他聽見聲音,抬頭看過來,眉眼微微一彎,露出繾倦慵懶的笑意:"早."

初箏幾步下樓,去了另一邊.

余燼手中的勺子輕輕一擱,臉色漸漸沉下來.

然而那個人很快回來,手里拿著一雙拖鞋,扔到他旁邊:"穿上."

余燼沉下去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

竟然聽話的將拖鞋穿上了.

白叔在遠處看著,只覺得這一個晚上,先生好像……變了很多.

先生不會真的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