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 黑暗降臨(34)



季臨衣領忽的一緊,眼前的景色旋轉,後背猛地抵著還帶著熱氣的牆,熱度從背脊竄進身體.

"你去送死?"

女孩子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季臨耳畔有瞬間的失聰,接著提著的心猛地落下,他一把抱住初箏.

他剛才真的以為……

"抱夠沒?"初箏咬牙,喘不過氣了啊喂!!小東西是想謀殺我嗎?!過河拆橋恩將仇報過分了吧!!

季臨聞言,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瞬間清明起來,他在干什麼!他在干什麼!!

季臨感覺自己挨著初箏的皮膚,一陣陣的滾燙.

血液里有什麼東西在沸騰,不斷湧向四肢末端,心跳像是被人按了兩倍數,砰砰砰的在耳邊響著.

季臨受驚一般松開她,視線游移向別處,說話都不利索起來:"我……沒別的意思."

初箏微不可查的皺下眉,嚴肅道:"我允許你有."

季臨:"??"

哦對,她對自己有非法想法.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

他似乎也有?

季臨剛才那些亂竄的情緒,瞬間被這個答案劈得七七八八,身體僵硬的靠著牆,腦海里空白一片,已經陷入死機狀態,運轉不起來.

初箏:"還不走是想等人來抓你嗎?"

季臨慢半拍,他複雜的看一眼初箏,深呼吸,吐氣,鎮定的跟著初箏趁亂離開.

季臨帶初箏回到他藏程左的地方:"我們怎麼回3區?"這多一個人,還是多一個人,肯定會引起懷疑.

"不回去."初箏沒搭手的意思,冷眼看著季臨把程左扶起來.

季臨微愣:"不回去?"

初箏不僅有2區的通行證,還在2區租了個住處,房子不算大,但很干淨,和末世前幾乎沒什麼區別.

季臨將程左放在沙發上:"程左?程左,你能聽見嗎?"

程左一點反應都沒有,身上沒什麼重要的傷口,呼吸雖然有些弱,但還沒有到斷氣的地步.

季臨問初箏要了一些水,給程左清理一番.

初箏站在陽台上,望著他們剛才出來的方向,那邊還有火星子沒有滅,街道上不時能看見想去看熱鬧的人,結果都被巡邏隊給擋了回去.

"謝謝你啊."季臨往欄杆上一靠,這一聲謝謝他必須說,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找不到程左,更不可能將他帶出來.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是你,鬼才多管閑事.

"……"季臨眨眼下,語調微微拖長:"所以我應該以身相許報答你嗎?"

初箏:"你覺得行我沒問題."

季臨只想笑,三分邪四分肆意,他沒有再接話,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外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臨似喟歎一聲:"小面癱,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初箏張了下唇,還沒出聲,敲門聲打斷了她.

季臨對上初箏的視線,初箏當機立斷:"把他弄房間去."

季臨點頭,將程左弄進旁邊的房間,初箏直接把門關上,季臨來不及出聲.

初箏過去開門.

外面站著幾個巡邏員,初箏門打開,就有人往里面看,初箏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門開到最大,方便他們看.

其中一個巡邏員道:"出了一點意外,為確保這里的安全,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明."

初箏把之前發放的身份證明遞過去,巡邏員核實之後還給她:"我們還需要檢查一下房間."

初箏挺拽的抄著手,冷著臉示意他們隨意.


季臨貼著門,聽著外面走動,拉門關門,翻箱倒櫃聲音,手已經摸到腰間的武器.

然而他豎起耳朵仔細聽半天,那群人並沒有檢查他這個房間的意思,轉一圈,很快就離開.

季臨沒聽見動靜,拉開門出去.

"他們怎麼沒進來?"外面每個房間都檢查了,聽著連衛生間都沒放過,怎麼就偏偏放過他這個房間?一定有問題!

"我怎麼知道."

初箏漫不經心的站在客廳里,纖細的影子投在旁邊的牆上,被拉長成奇怪的形狀.

季臨沒注意到,他出來的時候,踩到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銀線.

初箏冷淡的說了兩句,然後進了對方的房間,季臨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徹底胎死腹中.

他挺想知道,她一開始到底看上自己什麼了.

一見鍾情?

季臨對自己的容貌是挺有自信.

可這個女人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躺在房間里的初箏如果知道季臨這想法,大概會正兒八經的點個頭,她就是這麼膚淺.

-

第二天初箏先去把江如霜接過來,2區正在戒嚴,進來費了些時間.

季臨一個大男人,不會照顧傷患,江如霜來了,這個活就落在她身上.

不過這帶娃就成為一個問題……

"小面癱你抱抱他,哭得要斷氣了."

"你怎麼不抱?"

"我不方便."

"我也不方便."

……

"你就不能抱下他?"

"憑什麼要我抱?"

"這不是你撿的?"

"我沒撿!"

……

類似這樣的對話,江如霜隔一陣就能聽見一次,每次都害怕他們兩個因為誰抱的問題會打起來.

初箏抱娃就是拎,拎狼崽子那種.

季臨實在看不下去,會接過去抱一會兒,但他怕樂樂再尿他身上,所以只要樂樂不哭,立即就把他放下,病毒式的遠離.

"小初,他好像醒了."

江如霜從房間出來,和初箏小聲彙報.

她話音剛落,季臨已經扔下手里的東西,一陣風似的竄進房間.

初箏把樂樂拎給江如霜,跟著進了房間.

程左有點意識,能認出季臨已經是極限.他眸子里有激動,慶幸,但更多的是恐懼.

程左張著干裂的唇,幾次想出聲,都只有模糊的音節,完全聽不清他要說的是什麼,每次太激動,就會暈過去,醒過來之後重複上述行為.

程左修養兩天,情況才慢慢好轉.

而外面因為爆炸的事,一直在戒嚴,不時有巡邏隊呼嘯而過.

那些人恐怕是在找闖進去的人,以及被他們帶走的程左.

能調動這麼多人,在那個地方發生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在暗中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