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感覺?"
宣影執著初箏的手細細詢問.
"熱."初箏呼出一口氣:"你這樣貼著我挺舒服的."
宣影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忽的紅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想躲,結果想起來初箏現在看不見.
莫名是松口氣,幸好她看不見.
宣影抿著唇,語氣嚴肅:"初箏姑娘,你一個姑娘家,不要說這種話."
初箏問得認真:"哪種話?"
宣影隱隱咬牙:"剛才那種."
"對你說也不行?"女孩子微微偏下頭,銀芒將她的臉頰照得光彩奪目,她嗓音清清淡淡,卻能讓他血液沸騰,空蕩蕩的心髒似乎都有了余溫.
"……"
她是想我死吧.
宣影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她手腕上:"還有哪些症狀?"
初箏搖頭,除了灼燒感,沒別的感覺.
"這些線蔓延到哪里了?"
初箏抬手在肩膀的位置點了點,她已經好幾天沒看過,不過按照肩膀上的灼燒程度,應該差不多是蔓延到這里.
"你要看嗎?"
"……"
宣影差點被口水嗆到.
"不,不用."
她用的明明是很平淡的語氣,可宣影卻覺得整個空間的溫度都升高了,他冰涼的身體,都感覺那溫度.
她怎麼能……
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宣影想要逃之夭夭,可是這里就這麼大,根本無處可躲.
她身上氣息壓迫著他,令他喘息都有些困難.
宣影在心底默念即便靜心咒,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她手腕上.
他專注的盯著那個手指印,不去想別的.
骷髏人……
手指印……
黑色……
線……
灼燒感……
宣影在心底反複念著,好像真的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驅散,腦中的混亂,漸漸歸位.
一個念頭忽的閃過,宣影抓住尾巴,脫口而出:"是詛咒."
"嗯."初箏反應平平:"什麼詛咒,能解嗎?"
銀芒流轉,宣影眼底染上幾分古怪.
她的反應怎麼這麼冷淡?真的不害怕嗎?
"你不怕?"
"有你在."初箏隨口道:"不怕."
宣影:"……"
宣影剛剛歸位的思緒再次被打亂,混亂的散在腦海里,握著初箏手腕的手,似乎有滾燙的溫度從他手指尖往身體里流竄,燙得他整個人都開始有了溫度.
宣影受驚一般,松開初箏的手腕.
他稍微往後退一點:"這是一種骨毒,得找到襲擊你的那個骷髏人,你還記得在哪里嗎?"
初箏:"……"被我砍成了渣渣,撿都撿不起來那種.
那種沒有任何標志性的地方,她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找出來吧!
"不記得了."初箏硬邦邦的道.
"找不到尸骨,就沒辦法解毒,你再仔細想想,在哪里?"
"不解我會死嗎?"
"……那倒也不會."
宣影說這種骨毒是用來對付有法力的人,凡人中毒不會死,但是全身灼熱,會很難受.
骨毒也分多種,有的寒意刺骨,有的烈火焚燒,有的如若凌遲……
初箏這個明顯就是烈火焚燒,等這些紅線蔓延到全身,到時候她整個人都會感覺灼燒感.
"那就沒事."初箏把袖子放下去:"反正又不會死."
"別胡鬧,你在哪里遇見的,我們回去找,只要找到,我就能替你解毒."
宣影腦海里已經有解毒的辦法.
"找不到."初箏睫羽低垂.
"為何?"
初箏沉默下,還是如實答:"被我砍成了渣."
宣影:"??"
初箏滿臉的嚴肅認真,明顯不是在說笑.
骨毒的解法只有一個,沒有那個骷髏,還怎麼解?
她怎麼就……
宣影想想又覺得不能怪她,被那種東西襲擊,她反擊是應該的……但是砍成渣是什麼操作!
宣影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眉頭越擰越深.
"不礙事."初箏很不在意的態度:"我們先上去."
-
初箏和宣影回到地面,剛剛經曆過雪崩的山脈,一片白茫,大雪簌簌的往下飄著.
初箏看不見,宣影只能牽著她走.
初箏巴不得蹭點他身上的涼意,平衡下胳膊上的灼熱.
走走停停,終于風雪小了……
雪山逐漸消失.
宣影望著前方的景色,呢喃一聲:"誅仙台……"
初箏看不見,只得問:"什麼?"
……
穿過雪山,他們看見的是誅仙台.
人界之上是仙界,仙界之上才是神界.
誅仙台在仙界,和諸神印一樣,獨一無二,怎麼會在此處……
雪山的彼端是九重天,里面有諸神印.
而這里,有誅仙台……
誅仙台看上去已經廢棄,中間裂開一個豁口,本該是潔白無瑕的地面,焦黑一片,像是被火焰燎過,哪里有曾經誅仙台的磅礴大氣,只剩下蕭索的破敗.
嗡--
初箏身體里的宮殿再次竄出來,它停在誅仙台上方,極快的轉動.
已經廢棄的誅仙台升起微弱的光.
"它讓我們進去."初箏突然間聽懂了宮殿的意思.
宣影皺眉:"誅仙台是用來誅仙的……"
即便它現在看上去沒什麼殺傷力,可誰知道它還有沒有殘余的力量.
"我不是仙."初箏掙開他,聽著宮殿旋轉發出來的聲音走過去:"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看."
她總覺得那小破殿不至于把她往死里坑.
若是放在平常,宣影會答應,可此時他怎麼也沒辦法答應.
所以在初箏踏進誅仙台的時候,宣影一個箭步過去,握住初箏手腕,低聲道:"你能不能別這麼沖動?"
"……"
你不願意進來看看,我自己進來看你也有意見?
好人卡怎麼那麼難伺候!
你要不是我好人卡……
初箏念幾句好人卡不能打,要寵之後冷靜下來.
他們站在誅仙台上,並沒出現什麼意外,反而是四周的景色開始變化.
初箏站一會兒沒聽見動靜,也沒別的危險,她直接拉下眼睛上的布.
光芒刺得她眼睛酸脹,初箏低頭避開那些光.
可能眼睛已經好得差不多,初箏很快就看清地上的紋路.
誅仙台外精致如畫,祥云瑞鶴,錯落有致的建築,在遠處的云霧里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