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2章 風雨滿樓(9)



初箏在懸崖上找到一個山洞,抓著藤蔓落進洞口.

潮濕之氣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一股血腥氣,里面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

初箏摸出照明的工具,整個山洞不過五米,光線一照,整個山洞都明亮起來.

初箏看見躺在左側角落里的人.

地上鋪了一點草,那人就蜷縮在上面,草上有沾染的血跡,不過就這麼看,也看不出哪里受傷.

初箏幾步走過去,光線落在那人身上.

只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模樣倒是漂亮,符合好人卡慣有的美貌設定.

少年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上面還斑駁著泥土和血跡,看上去一個字--慘.

初箏靠近少年也沒什麼反應,看樣子是昏死過去.

初箏伸手將人抱起來,還沒起身,腹部就是一涼.

半摟著的少年睜開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藏著狠厲和戒備:"你是誰?"

初箏低下頭,目光落在抵著她的尖銳物上.

可以啊!

現在都學會用這麼危險的東西了!

初箏平靜的出聲:"我對你沒惡意,救你而已."

少年盯著她,像是在分辨她說的話是否可信.不知道是受傷嚴重,還是別的原因,少年慢慢松開手,身體軟下去,倒在初箏懷里.

"簷牙呢?"

初箏聽見他聲音低低的問.

初箏從他手里抽走尖銳的匕首,將人抱起來:"簷牙是誰?"

少年卻沒再回應她.

初箏低頭一看,人已經閉上眼,沒了動靜.

我不是在救好人卡,就是在救好人卡的路上,我怎麼那麼難.

-

初箏帶著少年回到上面,那個男人被風滿樓的人扶著,並沒有跑路.

見她上來,表情一緊,目光幾乎黏在少年身上.

"少爺怎麼樣?"

"他是你家少爺?"

男人看初箏一眼,點頭.

"你叫簷牙?"

"……是."男人古怪,她怎麼就知道自己名字了?

初箏意味不明的打量他兩眼,看在有可能是好人卡的人份上,暫時不埋了吧.

不然好人卡問她要人還得來刨人.

簷牙完全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下山."

初箏一聲令下,還在好奇初箏懷里的人的風滿樓眾人,趕緊開路下山.

回到馬車上,初箏先檢查下少年身上的傷,暫時來看只是皮外傷,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受內傷.

"先去附近最近的城池."初箏挑開簾子吩咐.

有樓眾小心翼翼的問:"樓主……那溪南公子不找了嗎?"他們不是來找溪南公子的嗎?那人誰啊!!

"……"

把這貨給忘了.

"你們留幾個人在附近找."初箏最後將隊伍一分為二,先帶少年去處理身上的傷.

-

根據簷牙的說法,他們是陵州的滿氏人,嗯,沒錯,就姓滿.

前段時間一群人突然沖進滿府,沒有任何言語,見人就殺.

他護著滿月逃了出來.

無故山距離陵州不遠,他們一路跑到這附近,但還是被追上.

當時滿月已經受傷不輕,簷牙以前來過無故山,知道懸崖下有個山洞,就將滿月藏在那里,他一個人去引開那些人.


"你不怕醒了上不來?"初箏的關注點有點奇怪.

"……"簷牙遲疑下:"那也比死了好吧?"

那里很安全,誰能發現?只要那些人發現不了,總會有活下去的機會.

初箏:"……"

行吧.

初箏想起一件事,原主讓新雨去要劍的地方……好像就是滿府?

那新雨遇見的那些人……

"追殺你們的是什麼人?"

簷牙搖頭:"不知道是什麼人,他們的功夫很奇怪,從來沒見過."

"你們得罪人了?"

"沒有!"簷牙搖頭.

初箏不為所動:"你不把人家當仇人,還不許人家把你當仇人?"

簷牙張了下嘴,說不出反駁的話.

"也就是說,現在除了你和你家少爺,沒有活口了是吧?"

簷牙沉重的點下頭.

簷牙看一眼初箏:"滿府與風滿樓有些淵源,我希望樓主您能暫時收留少爺."

風滿樓寄存的那把劍挺有名,雙方關系應該是不一般.

初箏眉梢微抬:"你放心將他交給我?"

當然不放心!

不過現在他也沒那麼顧慮,只要確定風滿樓不是要害少爺就行.

聽他們的意思,應該是來找人,意外撞上他們.

而且風滿樓雖然如今口碑不怎麼樣,但里面的人並沒多大問題.

而他必須去查清楚……到底是誰,要那麼對他們.

兩人無聲的對視片刻,初箏先出聲:"我會照顧他."自己的好人卡當然要好好照顧.

"麻煩樓主了."

初箏起身離開:"你先在這里休息,我還要找個人,之後回臨江城."

簷牙沒回答初箏,目送她離開.

他沒打算多留,所以簷牙確定滿月正在逐漸好轉,他身體養好,能下地後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初箏:"……"

這好人卡問我要人,我上哪兒去找!!

"樓主,那位公子好像醒了!"

噩耗就是來得這麼快.

初箏深呼吸口氣,轉身去滿月的房間.

滿月剛清醒,伺候的人估計已經和他解釋過,他們不是什麼壞人,所以少年看上去雖然有些戒備,卻也沒多大敵意.

他身上穿著柔軟的綢緞里衣,單薄的身體看上去搖搖欲墜,清雋的臉上毫無血色,眉心輕擰.

"樓主."

"樓主."

初箏進去,眾人立即給她讓出位置來.

少年抬眸看過來.

進來的女孩子與他年紀相仿,一襲淺紫色的長裙,行走間裙擺飛揚,裙擺上的圖案綻放,像盛開在她裙擺上的繁花.

女孩子周身都縈繞著一股清冷淡雅的氣質,猶如站在眾神之巔,睥睨眾生的神祗.

女孩子走到床邊,先側頭問阿木:"讓大夫來看過了嗎?"

阿木為難:"樓主,我沒敢叫,這公子好像很抗拒……"

他們解釋半天,才讓他相信,他們不是壞人.

進來一個人,就像受驚的小鹿似的……

說起來,樓主進來,他怎麼沒什麼反應?

怎麼還區別對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