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9章 鏡像世界(7)



俞詩觀察一會兒,表情暗了暗,對著女子溫和的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打算追究,就不要再說了."

這大度的樣子,讓人都不得不為她鼓掌.

"俞詩姐,你就應該告她,你看她根本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一個抄襲當著人家原作者的面,竟然還敢這麼囂張.

俞詩搖搖頭:"算了."

初箏從容不迫的起身,身姿曼妙,姿態閑散,卻處處透著清雅.

俞詩剛才還能俯視的人,此時她發現忽然無法用那種眼神在看她.

她身上有一種讓她很不舒服的壓迫感,總想低下頭對她臣服.

這種感覺,她在某些場面遇見過,那些擁有權利的大佬們.

可都沒有她給自己的強烈.

強烈到讓她心悸.

"你應該去告我的."初箏語氣冷淡,毫不在意.

俞詩還沒理解初箏這話的意思,她已經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與她想的狼狽完全不一樣.

她冷漠卻自信,張揚又內斂,猶如開在雪山之巔最烈的花,寒風肆掠卻也不能讓其折腰.

最重要的,她那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應該告她?

她是不是……不,不可能.

俞詩趕緊將腦海里不切實際的想法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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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總,您要走了?我有東西拿掉了,您等等我,我送您."男人匆匆走過來,畢恭畢敬的和她說了一句,然後快速朝著她們走過來.

男人有些奇怪這里怎麼站這麼多人,從他剛才的位置上拿了車鑰匙,轉身的時候,看見了俞詩.

男人表情有片刻空白,腦海里繼續的沖出幾個彈幕.

這踏馬是怎麼回事!

原作者和抄襲者撞上,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世紀大戰嗎?

看郁總那樣子不像是戰敗啊……

剛啊!

"戴先生."俞詩出聲,主動伸出手:"您好,上次我們在秀場有過一面之緣."

戴密當然認識她.

風頭正盛,又有抄襲的事件,名氣更大了.

據說現在不少人在挖她.

他們公司比其他公司要求高,俞詩暫時還沒列入他們要拉攏的設計師名單中.

不過根據戴密的資料,俞詩似乎沒有要跳槽的意思.

"俞小姐好."戴密和俞詩握一下手,迅速分開:"郁總還等著我,我先走一步."

鑒于他現在是服務對象初箏,戴密沒有多說,在俞詩疑惑的視線下,迅速走回初箏身邊.

這一次,俞詩聽見了戴密叫她:"郁總."

俞詩手掌猛的收緊.

怎麼回事?

她怎麼會變成郁總?

戴密在哪里工作,俞詩最清楚不過,他怎麼會叫那個女人郁總?

"俞詩姐,你就這麼讓她走了?"女人還在喋喋不休:"就應該讓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抄襲別人作品的惡心玩意."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俞詩,臉色白了幾分.

有名氣的設計師,都很愛惜自己的羽毛,不會和抄襲扯上關系.

一旦扯上這些事,就很有可能斷掉自己通往金字塔的邀請函.

當然也有一些人,完全不怕,走的娛樂圈'黑紅’路線.

俞詩知道自己的作品怎麼來的,此時聽見女人那話,心底都顫了顫,慌亂不已.

"俞詩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這麼難看,是不舒服嗎?"

"我沒事……"


俞詩勉強笑笑,和女人說兩句,借口離開了.

-

初箏搭戴密的順風車回家,路過俞詩家的時候,往那邊看了一眼.

俞詩父親坐在門口曬太陽,看上去挺悠閑.

房門開著,一眼就能看見里面的.

房子雖然不寬,但是東西俱全,布置得十分舒適,一看就是非常享受的布置.

俞詩現在地位,完全可以換更好的房子.

她為什麼不換?

念舊?

初箏可不信.

俞詩住在這里,肯定是有理由,看來得找個機會進去看看.

偷偷進別人房間是不是不太好啊……

這不太符合我大佬的身份.

初箏想著亂七八糟的事,回到家里,郁母在家里擺弄花草,見她回來,立即緊張兮兮的迎過來,一陣噓寒問暖.

初箏:"……"

初箏回房間後,摸出身份證看了看,確定自己已經二十六,而不是十六歲.

郁父郁母是多擔心她會尋死?

哎.

初箏往鏡子里看一眼,里面是她的房間,到晚上鏡子也沒任何變化.

初箏吃了飯,趴在床上刷手機.

在一個群里看見有人提到她名字,退出去的手一頓,看著里面的人聊天.

[這麼囂張?]

[這也太惡心了,抄襲還跑到人家面前是膈應,我要是俞詩,我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真是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她現在怕是再也找不到工作了吧?我聽說好多公司都把她拉黑.]

[那麼多黑曆史,誰還敢用她,是嫌自己公司命長嗎?]

初箏看了一會兒,理清頭緒,應該是有人將今天發生的事傳播了出來.

現在這些人討論的就是那件事.

當然大部分人都是罵她的.

畢竟她背著個抄襲的名聲.

初箏看了一會兒,覺得這群人罵得沒什麼意思,直接退了出去.

戴密申請添加她為好友,初箏剛通過,那邊就叮叮咚咚的發來不少關于工作的消息,嚇得初箏當場把他拉黑了.

戴密:"……"

戴密滿頭霧水的再次申請好友,附言:郁總,我是哪里的工作沒做好嗎?

初箏無視那條申請,並將手機靜音後塞進被子底下.

然後抬頭就看見鏡子里的少年.

少年正皺著眉,對著鏡子處理背部的傷.

少年的背並不算寬闊,卻很有力量,膚色稍白,傷痕就顯得猙獰起來.

初箏想起那條信息--

暮哥,約好了,周五下午三點,中心體育館.

初箏拉開椅子坐下,看著鏡子里的少年獨自處理傷口,他神情透著些許不耐煩,但瞧不出多少痛色.

"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隨著這聲清澈的聲音,初箏聽見房門被扭動的聲音.

鏡子里的少年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縷厭惡,隨後快速套上衣服.

房門並沒被打開,所以那個聲音繼續問:"哥哥,我有話和你說,你給我開下門."

少年低垂著眉眼,將帶血的紗布棉簽一股腦的丟進垃圾桶里,他沒有應那個聲音,翻開桌子上的練習冊,戴上耳機,直接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