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挑撥離間



薛慧珍穿著黑色皮草帶著墨鏡,貴氣十足,張弛發現自從她和齊國民鬧過一場之後,打扮得明顯高調起來了,連保護動物都知道了,小心翼翼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薛阿姨,我給您帶路."

薛慧珍摘下墨鏡道:"位置不錯啊."

張弛道:"算是撿了個便宜."

薛慧珍看了女兒一眼,又對張弛道:"你的確撿了個大便宜."她率先走了進去,張弛在後面貼近齊冰的耳朵小聲道:"你媽說你便宜呢."

齊冰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薛慧珍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回過頭來,打情罵俏的兩人趕緊分開.

張弛趕緊快步向前,殷勤道:"阿姨,小心腳下,這地方有點亂."

帶著薛慧珍參觀了一圈,薛慧珍對這里表示滿意:"地方倒是挺大的,聽說你們要做酒店?"

齊冰道:"來的路上不都跟您說過了嗎?"

薛慧珍瞪了女兒一眼道:"我又沒問你,我問他."

張弛道:"是,是有這方面的打算."

齊冰忍不住笑了起來,張弛見她爸的時候都沒這麼拘謹.

張弛向不遠處正在忙活的王猛招了招手,王猛跑了過來:"哥,啥事?"

"你趕緊回店安排一個包間,晚上我請阿姨吃飯."

王猛點了點頭,薛慧珍道:"不用了,我喜歡清靜,晚上我和小冰單獨吃,讓她陪我兩天."

張弛道:"可……"

"怎麼?你還不樂意?"

張弛笑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大老遠來了,我怎麼都得請您吃頓飯."

薛慧珍道:"我又不是來看你的."

齊冰道:"媽,您別老難為張弛,人家一片心意,你不領情就算了."她又向張弛道:"你就別管了,我媽有戀女情結."

薛慧珍聽她這麼說不由得笑了起來:"可惜我女兒不領情."

送走了這娘倆,張弛去買了些營養品,又專門買了菜登門去探望葉洗眉.

葉洗眉聽到門鈴響,開門看到是他,不由得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接過張弛手里的東西,把他讓進門:"你買那麼多東西干什麼?"

"給你補補啊."

葉洗眉道:"又不是什麼大事,有什麼可補的."

張弛道:"我聽人說這事也得坐月子."

葉洗眉伸手打了他一下:"瞎說八道,無痛流產,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張弛去廚房里做菜,葉洗眉走過來幫他系上圍裙.

張弛道:"洗眉姐,你還能記起來發生了什麼嗎?"

葉洗眉搖了搖頭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反正就是被人偷襲了,把我打暈過去,等我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人反綁,丟在一個黑暗的地下管道里面,旁邊還有一個人,就是舒蘭,她估計和我也是一樣,我們一直都在管道里呆著,到後來就是有人營救我們出來."

張弛確信她沒有見到曹誠光,暗自松了口氣,背後太複雜,葉洗眉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可不想她因為今天的事情擔驚受怕,也不想她留下任何的心理陰影.

葉洗眉道:"張弛,我在想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張弛道:"別多想了,你去休息,等我做好了飯喊你."

葉洗眉道:"我就樂意在這里看你做飯."

張弛也只能由著她:"家成最近怎麼樣?"

"我媽把他接回衡店了,你要是想他,可以跟他視頻."

張弛搖了搖頭,想是有那麼點,可心里還是想回避,話說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怎麼親子鑒定就證明家成是自己的兒子,毫無感覺,實在想不起這顆精子是通過何種方式與葉洗眉的卵子結合的.


張弛做好了晚餐,葉洗眉幫他端到桌上,看到葉洗眉走路並無異樣,張弛才放下心來,問起葉洗眉流產的事情,他一直沒有機會問詳情,還以為葉洗眉是因為受到了驚嚇,所以才導致了流產.

葉洗眉把原因告訴了他,張大仙人方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搞了半天是發育不良,不科學啊,自己的種子應該沒問題啊.

葉洗眉道:"明天我准備回老家一趟,休養幾天,剛好陪陪兒子."

張弛點了點頭:"也好."

葉洗眉望著張弛道:"你跟我說實話,你聽說我懷孕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張弛道:"當時腦子有點亂."

葉洗眉笑道:"是不是特矛盾啊,想對我負責任又擔心對不起齊冰."

張弛點了點頭道:"洗眉姐,我是不是有點渣啊?"做人就算有點渣也得坦蕩.

葉洗眉給他夾了一個雞腿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惹得你,而且我對婚姻有恐懼症,咱們這樣挺好的,誰也別成為誰的負擔."

張弛低頭啃著雞腿,自己這母雞湯燉得真不賴.

葉洗眉道:"這次是個意外,也怪我有些貪心了,都有兩個孩子了已經夠了."

張弛道:"洗眉姐,其實這次的事情可能是我給你帶來的麻煩."

葉洗眉道:"事情都過去了,還是別想了."

"洗眉姐,以後我絕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

葉洗眉溫婉笑道:"我信你."望著張弛道:"要不我去結紮吧."

張大仙人一口雞湯嗆在喉嚨里,接連咳嗽了幾聲,厚臉皮都憋紅了.

葉洗眉拋了個媚眼道:"開心成這個樣子."

張弛道:"不是,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葉洗眉道:"行了,別解釋,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想生孩子."

曹誠光被吊在鐵籠子里,聽到囚室房門響動,他睜開了雙眼,看到安崇光從外面走了進來.

曹誠光道:"謝忠軍呢?我要見他."

安崇光來到鐵籠前,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然後將香煙遞給了曹誠光,曹誠光接過貪婪地抽了幾口,然後皺了皺眉頭道:"你是不是有口臭啊?"

安崇光淡淡笑了笑:"你有的選嗎?"

曹誠光道:"你當初答應了我什麼?出爾反爾的偽君子."

安崇光道:"如果我想害你,你以為能夠活到現在?"他自己抽出一支煙點上.

"誰殺了小敏?"

安崇光道:"根據現場的指紋顯示,那個人應該是你."

"放屁,我怎麼可能殺小敏?你們故意陷害我."

安崇光道:"高看你自己了,陷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曹明敏已經離開了神密局,也接受清楚記憶的條件,她不可能泄漏機密,對我們也構不成任何的威脅,畢竟是昔日的同事,趕盡殺絕的事情我們做不出來."

"你們想利用這件事引我進入圈套."

安崇光搖了搖頭道:"她活著你早晚都回來找她,她死了你未必回來."

"謝忠軍呢?"

安崇光道:"他不會見你,他把你交給了我."

"你們是一伙的,雜碎!"

安崇光抓住鐵籠,猛然發力,鐵籠旋轉起來,曹誠光隨著鐵籠旋轉,就像是一個陀螺,他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已經完全任人擺布了.

鐵籠旋轉的速度漸漸減慢.

安崇光抽了口煙道:"白云生父子在什麼地方?"

"你會不知道?當初是你把我送進了深井."


安崇光一把抓住鐵籠怒視曹誠光道:"曹誠光,誰給你的解藥?"

"你啊,送我進深井,讓我救出白云生父子不都是你親自簽發的命令嗎?"

安崇光低聲道:"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誰給你的解藥?"

"你知道了還問?"

安崇光點了點頭道:"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無所謂了."

"曹誠光,難道你就任由曹明敏這麼死去?不准備查出真凶?"

曹誠光道:"你會給我機會嗎?"他抽了口煙道:"如果不是你害我,我知道那個害我的人是誰了."

安崇光道:"擺在你面前只有一條路,不然就只有死!"

屈陽明一早把張弛叫了過去,他已經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向張弛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歎了口氣道:"曹誠光已經落網,目前交由安崇光處理."

張弛聞言一怔,曹誠光不是在謝忠軍手里嗎?為什麼他要將曹誠光交給安崇光?

屈陽明道:"曹誠光不可能殺害曹明敏的,分明是有人誣陷他."

張弛在屈陽明對面坐了下去:"屈院,既然如此您怎麼不替他主持公道啊?"

屈陽明搖了搖頭道:"你不了解曹誠光,我和他認識了很多年,這個人非常聰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野心極大,年輕的時候拼命往上爬,根本不顧同僚的感受."

張弛道:"您不喜歡他?"

屈陽明並不否認,低聲道:"我喜不喜歡他,和這起凶案無關,我只是奇怪,謝忠軍是他最好的朋友,這件事明明謝忠軍可以處理,卻將皮球踢給了安崇光."

張弛道:"神密局內部還真是複雜."

屈陽明道:"知不知道上頭為什麼要派我來管理學院?"

張弛笑了笑沒說話.

屈陽明道:"沒關系,你說,我不介意."

張弛道:"說句惹您不開心的話,應該是想削弱安崇光的權力,用您來制衡他."

屈陽明道:"開始我也這麼認為,可後來又出現了謝忠軍."

張弛道:"可能是有人覺得安崇光太厲害,您一個人應付不了他."

屈陽明道:"安崇光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我看不透他."

張弛心說到了你們這種級數一個二個的全都是老狐狸,哪有那麼容易看透,不管是安崇光還是謝忠軍,隨便拎出來一個,你屈陽明都對付不了.估計是你們背後的岳先生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決定用謝忠軍來制衡安崇光.

屈陽明道:"其實現在的神密局只能說是過去神密局的一部分,安崇光的這個局長也有點名不副實."

"你的意思是,安崇光就是一傀儡,真正當家做主的還是岳先生."

屈陽明沒說話,可表情卻已經默認了.

張弛道:"屈院,謝忠軍是我師父,他動員了我好多次讓我加入神密局,待遇方面要比您給我好的多,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肯加入?"

"為什麼?"

張弛道:"我看不透他,總覺得把後背留給他有點不放心."

屈陽明道:"你放心我嗎?"

張弛笑了起來:"我覺得您心機沒他們那麼重."

屈陽明素來冷酷的面孔居然露出一絲笑意,指點著張弛道:"你小子,拐彎抹角地罵我蠢."

張弛糾正道:"我是誇您厚道."

屈陽明歎了口氣道:"可惜現在厚道人不吃香了."

張弛道:"屈院,您難道不覺得奇怪,自從失蹤事件之後,各種各樣的麻煩事層出不窮,把這些事件串在一起不難發現,曹誠光只是一個受害者,有人利用曹主任的安全不停的要挾曹誠光,讓他幫忙做事,現在曹誠光已經失去了價值,所以他們才會毫不猶豫地將曹主任殺害."


"這只是你的猜測吧."

張弛道:"也許曹誠光也活不長了."

屈陽明道:"你多慮了,曹誠光人在神密局,雖然他無法獲得自由,可安全能夠得到保證."他遞給張弛一份文件.

"什麼?"

"你把這份文件交給警方,曹主任的案子他們無需繼續跟進."

張弛道:"屈院,你應該從一開始就看出來這是個圈套吧?"

屈陽明道:"哪有那麼多陰謀論,曹主任的案子警方辦不了,歸根結底還得我們自己查."

"這事兒是不是要栽在曹誠光身上?"

屈陽明搖了搖頭道:"會徹查到底的,曹主任不會枉死."

離開學院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白小米,張弛主動打了個招呼,白小米這次幫他救人表現得盡心盡力,還讓王猛送來了幾貼膏藥,也算是將功贖罪.

白小米道:"肩膀怎樣?"

張弛活動了一下右肩:"貼了你的狗皮膏藥好多了."

白小米道:"做人還是不要逞強."

張弛道:"我這個人言出必行."

"希望你說到做到."

張弛低聲道:"曹誠光口口聲聲說白無涯想殺他,依你看白無涯和曹主任的死有沒有關系?"

白小米道:"你怎麼不懷疑你自己?"

"你也別太單純了,就算是親人也未必能夠相信."

白小米嗤之以鼻道:"你別的本事沒有,挑撥離間的本領是見長啊."

張弛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打算原諒你?"

白小米美眸圓睜,不是交換條件嗎?她冒著風險裝扮成謝忠軍的樣子,幫他對付曹誠光,這貨說過要既往不咎的,難不成又要變卦?簡直不是人.

張弛看到白小米怒不可遏的樣子暗暗發笑:"你別急嘛,先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是,現在我相信你當初並沒有想置我于死地."

"怎樣?"白小米感覺自己就像被點著引信的炸藥包,隨時都可能爆炸.

張弛指了指學院旁邊的樹林子:"走兩步."

白小米知道他是嫌這里說話不方便,走兩步就走兩步,光天化日之下我還怕你不成?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小樹林里,初冬的林間遍地都是樹葉,踩在上面沙沙作響,沒了樹葉的隱蔽,小樹林也顯得格外通透,張弛道:"我現在回頭想想,當初你也只是被人利用,讓我和楚江河當替罪羊,目的是救人,不是真心要殺我,可你也沒想到後續的變化."

白小米神色稍緩,這還像是人話,小聲道:"我的確沒有想過害你."

張弛心說沒想過害我,老子被你弄深井里面坐牢去了?他也沒揭穿,歎了口氣道:"有件事我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說了怕你傷心,不說又不忍心你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白小米道:"少啰嗦,你說!"

張弛道:"我聽秦君瑤說過,白云生有兩個兒子,一個叫白無涯,一個叫白無天,在白云生心中始終還是疼愛小兒子一點,如果不是為了保護白無涯,白無天當年也不會死,秦君瑤也不會不知所蹤."

白小米冷冷望著張弛道:"你以為我聽不出你在挑撥離間嗎?"

張弛道:"你知不知道秦君瑤最恨的人是誰?"

白小米沒說話,如果母親當真還活著,那麼她最恨的人應該是爺爺吧,正如張弛所說,當年如果不是為了救爺爺,他們一家也不會死得死散的散,搞得家破人亡.

張弛道:"如果一個人真心疼愛你,又怎麼舍得讓你去冒險?"這句話穩准狠地紮在白小米的心口,白小米咬了咬嘴唇,將臉扭到了一邊.

張弛看到她的神態就知道自己的離間計起到作用了,故意又歎了口氣道:"你若是真覺得他們對你好,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你就繼續助紂為虐,前陣子我雖然針對你,可我始終覺得你不是一個壞人,你讓我去當替罪羊,估計也要求他們不要傷害我的性命對不對?我知道你心中其實還是很喜歡我的."

白小米霍然回過頭,一雙美眸變得通紅:"馬不知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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