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直至把謝文東帶出北洪門堂口,平安無事地押到警車上,張天陵才算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他身心疲憊地長歎一聲,感覺自己好象剛打過一場硬仗似的.

警車一路飛奔,直接到了市局.謝文東被安置在一間不大的審訊室里,四周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只是在房間正中擺放了一把木頭椅子.謝文東毫不在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剛坐,兩名警察走上前來,仰頭說道:"你站起來?"

'恩?"謝文東眉毛一挑,看向兩人.

其中一名警察冷聲說道:"我們要搜身,"

謝文東笑眯眯地沒說話,更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警察面色冰寒,正准備說話,審訊室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四個人.

最前面一位,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在他身後,有市局長張天陵和那位便裝青年,另外還有一位二十五六歲的漂亮女郎.

幾人進來之後,中年人著眼謝文東,回頭問道:"他就是謝文東嗎?"

'是的!"便裝青年巷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中年人點點頭,走到謝文東近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謝文東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加上他相貌清秀,看起來似乎還不到二十的樣子,外表雖平凡無奇,但身上卻自然流露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尤其是他那雙奪人心魂的雙眼,其中閃爍的精光讓人不敢正視.中年人心頭一震,臉上表情冷漠地說道:"謝文東,我懷疑你參與有組織犯罪罪活動,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謝文東沒有答話,聳聳肩,挑目反問道:"你是誰?"

中年人振聲說道:"我是公安部的專案調查組組長,杜名義."

'批!是杜組長,你好,"謝文東在問好,只是從他的態度上,卻毫沒有問好的意思.他端坐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里.

'謝文東,在別人面前,你或許有囂張的本錢."便衣青年大步走到謝文東一側,冷聲道:"但是,在杜組長面前,我拳勸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最後吃虧的將是你自己."

'那也不一定."謝文東道:"你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

'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中年人強硬道:"就算你有天大的後台,但是,你參與並組織黑社會爭斗,在我眼里,你就是個罪犯."

'呵呵,你的證據何在?"謝文東笑眯眯地問道.

'證據?"中年人冷笑道:"謝文東,我所掌握的關于你犯罪的證據,足可以讓你死上十個來回的."


'哦!"謝文東笑道:"既然這麼說,那我看你也沒有再審問我的必要了."

中年人面色一凝,道:"謝文東你在考驗我的耐性."

謝文東嗤笑道:"收回你那一套那對我不起作用.想抓我,就拿出證據來,若是拿不出來,還是放我回去的好,這樣大家都好下台."

'MA的,"便衣青年怒罵一聲,喝道:"謝文東,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他扭頭對張天陵道:"張局,可以帶著你的人先回避一下嗎?我們有話要單獨和謝文東'慢慢談’!"

'當…………當然可以."張天陵明白青年話中的意思,這時,自己當然是越早離開越好,真出了什麼事,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他向中年人點下頭,然後對手下的警察一揮手,快步退出審訊室.

眾警察一離開,青年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他彎下腰,貼進謝文東,嘿嘿笑道:"謝文東,我想向來都是你打人卻從來沒有嘗試過被人打的滋味吧?"

謝文東聞言,哈哈大笑,道:"怎麼?你想動用私刑嗎?"

'這是對你不合作的懲罰"說著話,青年冷然揮出一拳,啪的一聲,拳頭結結實實打在謝文東的面頰上,瞬間,血絲自他的嘴角中流出.青年的力道很重,但速度並未快到讓謝文東閃躲不及的程度,他只是沒有閃避,也不想閃避.

'怎麼樣?滋味如何啊?"青年陰森森的一笑說道:"我看你還是主動把自己的罪行交代了吧,這樣還能少遭點罪."

謝文東甩甩頭,抬起帶著手銬的雙手,慢慢擦了擦嘴角,淡然說道:"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做錯過什麼,所以也沒有什麼好交代的."

'好!很好!"青年邊點頭邊獰笑道:"謝文東,我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說著話,他又是一記重拳擊在謝文東的胸口上,緊接著掄起一腳,將謝文東連人帶椅子踢翻在地.不等謝文東從地上爬起,他疾步上前,一腳踩在謝文東的胸口,吼道:"謝文東,你究竟說不說?"

謝文東咳了兩聲,歪頭吐出一口血水,雖然胸口的疼痛讓人難以忍受,但他臉上仍帶著笑容.他搖頭而笑,道:"要說的,剛才我已經說完了."

'他*的,看來不動真家伙,是不會翹開你的嘴巴,"說著話,他扭頭看向中年人.後者面無表情,將頭扭向一旁.

得到組長的暗示,青年嘴角一挑露出奸笑,他回手從口袋中拇出手槍,頂住謝文東的腦門,說道:"謝文東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究竟承不承認犯罪的事實?’

謝文東面不改色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槍,笑道:"你敢殺我?"

'不敢,我當然不敢殺你,但是,"青年說著話,將槍口下移,移到謝文東的大腿時方停止,說道:"傷你我還是敢的,就算別人問起,我隨隨便便也能找十個八個理由唐塞過去,比如,你要逃走,我開槍阻止,或者我的手槍不小心走火了等等.充其量我會受到記過的處分,而你,卻只能落得終身殘疾了,算來算去,還是你吃虧啊"


聽了青年的話,謝文東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心中卻是一震,看對方的眼神,他能判斷出來,青年不是在嚇唬自己,他真的會開槍打折自己的腿.但是,自己是政治部的人,對方不會不知道,既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要動手傷自己,那只有一個解釋,政治部和公安部之間肯定有罅隙.只是自己倒黴,要成為這兩個部門矛盾中的犧牲品.

'好了,夠了,我給你的時間和機會已足夠多,可你卻不懂得珍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話,青年扳動頂針作勢要一槍打下去

這麼近的距離,以手槍的威力,足可以將謝文東的退骨打斷,即使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醫院,以子彈在骨骼爆炸所產生的破壞力,完全治愈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就在青年要扣動扳機的瞬間,站在一旁的漂亮女郎喝止道:"住手!"

青年一怔,疑惑地看向女郎.

女郎,沖到青年身旁,將他拿槍的手拉下來,急聲說道:"趙東,你瘋了嗎?就算謝文東的罪責再嚴重,我們也沒有權利傷他!"

青年滿臉的不耐煩,手臂一揮,將女郎推開,冷道:"你懂得什麼?對付他這種流氓,不使用狠一點的手段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讓開,"說完,他再次舉起槍,可女郎動作也夠快的,又一把將他的槍口拉下來,搖頭道:"趙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這是在違法!如果你開了槍,那就和謝文東是同一種人了."

'該死的."青年詛咒一聲,氣得臉色煞自,可又拿女郎沒有辦法,他無奈地看向組長杜名義.

杜名義幽幽說道:"小趙的話沒有錯,對付非常的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何況,他還是政治部里的人,我們必須要他親口承認和列舉出他自己的罪行,這,對我們部長,乃至整個公安部,都是至關重要的.

女郎聽完,吸了口氣,慢慢低下頭,拉住青年手腕的手也隨之緩緩松開.

躺在地上的謝文東對杜名義的話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動,暗道果然沒錯,看起來,政治部和公安部之間確實存有較深的矛盾.自己是政治部的人,一旦自己真交代出種種違法的事,恐怕,不僅自己罪責難逃,也會牽連到整個政治部身上.由此可見,這次公安部抓捕自己,並非出于嚴打那麼簡單.

怎麼事情變得如此複雜?!謝文東暗歎一聲,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當然,是苦笑.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借嚴打的時機突襲青幫,會使自己陷入政治部和公安部這兩大部門明爭暗斗的泥沼中,甚至,可能會成為其中的犧牲品.

當青年的槍口再次對准他的大腿時,謝文東終于忍不下去了,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膽被人打斷,他更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既然自己政治部的身份對對方下起作用,那自己只能豁出性命一拼了.謝文東手腕一抖,金刀彈入掌心五指彎自,緊緊扣住刀身,做好隨時出手的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