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進宮告禦狀

夜放的手臂又是一緊:"對!"

花千樹心里有些隱隱期待,關于自己介懷的,夜放同樣能夠給一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謊言,就像適才的訓斥一樣甜.

可是夜放什麼也沒有說,一直在沉默.

良久之後,夜放方才重新開口:"是柳江權那日里告訴你的是嗎?你就是因為此,才會生我的氣?"

花千樹搖搖頭:"不是."

"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只是害怕你急于求成,再走火入魔."

花千樹輕輕地"喔"了一聲,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信.

"我已經有了新的突破,已經煉至第八層鳳凰涅槃了."

夜放的手臂又緊了緊:"這也是最難的一關,聽說很難突破,能夠練成者,鳳毛麟角.而且,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

花千樹輕笑:"鳳凰涅槃,便如孫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那般麼,煎熬是一定的."

夜放低垂下頭:"不要逞強."

花千樹心底里苦笑一聲,不予作答:"告訴我,怎樣做吧?是不是只要我練成了鳳舞九天最後一級,就可以殺了周烈?"

"不是,周烈全身刀槍不入,要害穴位一百零八個,只有一個穴位是他的死穴.必須要清楚這死穴的位置,利用鳳舞九天最後一式,刺中這死穴,破了他的混元罡氣,便不足為慮."

"哪一個穴位?"

夜放搖頭:"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曾經不乏有人想要刺殺他為民除害,可惜全都喪生在他的混元罡氣之下."

花千樹一陣默然:"如今周烈已經對我起了疑心,時間應該不多了."

夜放將她擁得極緊:"這件事情讓我想想,好嗎?或許,還有別的辦法.我不想讓你冒險."

"有什麼好猶豫的嗎?我們不就是在等這一天?"

"以前是!"夜放篤定點頭:"可現在不是."

花千樹心底一聲苦笑:"有什麼區別嗎?"

等了半晌,夜放卻不回答,一抖馬鞭,直接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門口,夜放翻身下馬,沖著花千樹抬起手來.

花千樹只是望了一眼,便佯作未見,翻身下馬.

老太妃早就得了消息,焦急地候在門口,見到兩人一身是血地回來,不禁嚇得心驚膽戰,哆哆嗦嗦地由梁嬤嬤攙扶著迎上來,一迭聲焦急地問.

花千樹小腹的衣服被撕扯,露出里面的棉花,慌忙就抬起袖子遮住了.

老太妃關切地就要捉她的手.

夜放看了一眼,淡淡地道:"千樹應當是被嚇到了,讓她先去換身衣服,收拾收拾再說話.我們全都沒事,您放心."

老太妃的心這才放下一半,忙不迭地吩咐下人趕緊准備熱水沐浴.

崔副將被侍衛們直接送到了一旁的世子府.

大夫上前查驗過傷勢,雖然並未傷及五髒六腑,但是皮開肉綻,失血過多,所以崔副將才一直昏迷不醒.

只消仔細清理過傷口,便無性命之憂.

夜放一身的血,身上的衣服也多處撕扯,後背肩膀處有抓傷.鳳楚狂催促他趕緊處理傷口.

夜放與大夫去了側室,不久後出來,仍舊還是原來的樣子,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


夜放淡淡地道:"崔副將就先托付給你了,派人好生照顧他,豹營暫時就先不要回去了,我自然會找周烈去說."

鳳楚狂應下,他轉身就走.

"你做什麼去?"

夜放淡然道:"進宮."

鳳楚狂略蹙眉頭:"進宮做什麼?"

夜放頭也不回:"告狀!"

他徑直打馬進宮,得侍衛通傳,進入到慈安宮里面見謝心瀾.

謝心瀾好像是小寐初醒,斜靠在美人榻上,單手支額,發髻略有凌亂,一縷秀發滑過耳畔,隨意地蜿蜒在玲瓏有致的鎖骨上.

一旁的銅鶴銜芝香薰爐上,嫋嫋香煙自鶴嘴中飄散出來,在殿里幻化成不同的形狀,然後消散不見.

宮人的纖纖素手挑起紗帳,謝心瀾赤足從榻上走下來,踩在猩紅的地毯上,一雙白皙如玉的纖纖細足顯得瑩潤剔透.

夜放低垂著頭,目不斜視.

謝心瀾徑直走到他的跟前,那雙玲瓏玉足就先映入他的眼簾,迫使他不得不慌忙抬起頭來.

"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次主動前來找我."謝心瀾吐氣如蘭,聲音里仍舊帶著慵懶:"可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

夜放點頭:"嗯"

謝心瀾微蹙柳葉細眉:"我記得,你最愛干淨,平時容不得一點醃臜,可是今日進宮,竟然還帶著一身的血,看來是要告狀來了?"

夜放惜字如金,又點了點頭.

一身的血腥氣味令謝心瀾微微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夜放低頭看一眼撕破的衣裳:"皮外傷."

謝心瀾嬌嗔著瞪了他一眼:"能有多麼要緊的事情,讓你連身上的傷都不顧?"

扭臉吩咐宮人:"快些傳太醫."

夜放抬手想阻止,宮人已經領命出了大殿.

夜放剛想開口,又被謝心瀾給一句話堵死了:"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什麼都不及身體重要."

轉身回了內殿,再出來的時候,手里竟然捧著一套煙色的錦袍.抖開來,白緞衣領與袖口,銀線麒麟刺繡,整件衣服流光溢彩,十分張揚.

她沖著夜放莞爾一笑:"我親手給你做的,一針一線,花費了我許多個長夜,肯定十分合身."

夜放微微蹙眉:"多謝太後娘娘一片苦心,但是太過于張揚了,不適合臣弟."

謝心瀾斜睨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風情萬種:"我知道你是在責怪我這些年里虧待了你,削減了你所有的實權,令你這堂堂的七王爺有些窩囊.

可是你也是知道的,這長安的朝堂,我也不過只是個傀儡而已,許多事情做不得主.迫不得已才讓你韜光隱晦.以後,再也不會的."

夜放默了默:"恐怕有損太後娘娘清譽,臣弟愧不敢受."

謝心瀾將那衣袍往他懷里一塞:"我才不怕,如今天下,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你若是不穿,就是抗旨不遵."

夜放痛快地頷首:"好."

謝心瀾方才眉開眼笑:"你若是再故意惹我生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