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有心栽培

"何須這樣費勁?"鳳楚狂輕哼一聲:"南宮金良這種草包枕頭,竟然小人得志,執掌了一半兵權,誰人能服,直接將他撤了就好."

夜放將手中朱筆蘸滿朱砂:"正是因為這南宮金良是個草包枕頭,所以才將這長安的兵權交付給他."

鳳楚狂眨眨眼睛,頓時就領會了夜放的心思:"說的也是,總比養虎為患要好."

"這顧墨之倒是一塊璞玉,略加磨礪,將來可堪重用."

"那西涼二皇子聽說就沒有班師回朝,帶著八千駐兵駐守在臥龍關外.可是現在臥龍關還是只有幾千兵馬你就不打算再派駐軍過去嗎?"

夜放不假思索地搖頭:"有顧墨之在,給他時間休養生息,操練兵馬,這幾千兵馬可抵一萬,那金格爾應當不敢輕舉妄動.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適當的壓力更適合他的成長."

鳳楚狂頷首:"既然我們有心栽培人才,倒是不如你下一道旨意,讓我父親將西北方邊關巡查一遍,若是有可以栽培之人,便多加留心.順便過去考驗一下那個顧墨之,看看究竟是否是可造之材."

夜放不過是略一思忖,便頷首道:"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明年開春,西北方牧民蠢蠢欲動,一定多有戰事,到時候再辛苦鎮國侯奔波幾日."

"你要多安排一些事情給我老爹做,免得他無事可做,老是惦記著我,書信一封接著一封."

夜放唇畔略微帶了一點笑意:"你的確是老大不小了,應當考慮子嗣問題了."

鳳楚狂深深地歎氣:"原來這世間也不止婆娘一個旺夫的好女人,為啥我就遇不到呢?若是有,我倒是心甘情願地拜倒石榴裙下."

夜放撩起眼皮:"你不是已經有世子妃了嗎?"

一提起花千依,鳳楚狂頓時憋下氣去:"這一直以來,我都懷疑,將花千依賜婚給我是不是有你一半主意?我這般優秀,你害怕婆娘對我移情別戀,所以就聯合了那個老妖婆,將這個沒人要的女人塞給我,是不是?"

夜放淡淡地道:"你若是想謝恩的話就不必了,依照咱們兩人的交情,不用客氣."

鳳楚狂脾氣都懶得發了,愁眉苦臉地唉聲歎氣:"那老妖婆若是想尋一個人監視我,盡可以派遣十幾個人寸步不離地跟著我,讓一個女人纏著我做什麼?"

"這就叫投其所好,你鳳世子風流成性的名頭在滿長安都是鼎鼎有名的.聽說她約束你甚嚴,如此一來,倒是省了你去浮生閣的銀兩."夜放今日難得心情不錯,竟然也開始調侃起來.

鳳楚狂頓時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我有今日因為誰,因為誰?你不幫我也就罷了,還幸災樂禍,你良心不會痛嗎?"

夜放輕歎一口氣,合攏了手里的奏折:"你鳳世子一向自詡對待女人有一套,還會怕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本世子爺我什麼時候說過怕了?是煩!惡心!你懂不?她成日在你面前不時地膈應你一下,就像是蒼蠅似的,不對,蒼蠅都沒有她惡心,就像咸菜缸子里的蛆蟲!整的我侯府都不想回了.若是婆娘在就好了,降妖除魔她最在行."


夜放喉結艱難地滑動了兩下,聲音有點艱澀:"你不是還有一個紅粉佳人麼?那個養了鸚鵡的厲害姑娘呢?將她娶進府里,我相信,她一定能給你驚喜.做什麼見天惦記著別人的女人."

"是個主意啊.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那丫頭潑辣,相信一定能將花千依氣個半死.不過,即便她在京城,我想娶就娶嗎?她見了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尤其是她身邊那都是毒蟲啊,一不小心,小命都交代了,我駕馭不了這匹野馬."

鳳楚狂摩挲著下巴,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可惜,人家已經走了,不告而別."

夜放默然片刻:"是因為天蠶軟甲的原因嗎?"

鳳楚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可能有那麼一丁點.不過,她深明大義,得知我是為了刺殺周烈,借走了那軟甲,她什麼也沒有說.假如,有一天,我能找到婆娘,拿回軟甲,我就去一趟巴蜀,親手還給她."

夜放微蹙了眉頭:"千樹走的時候既然是換過裝束的,你有沒有在她的那所院子里仔細翻找過?這等珍貴的東西,她不可能放在醒目處."

鳳楚狂不由就是一怔:"我如何就沒有想到呢?她走了之後,我就過去匆匆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沒有注意.過後那所院子,你就命人封了,誰也不許進,我再也沒有去過,免得睹物思情."

夜放因為他最後面的四個字用詞不當,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定就在她藏銀票的箱子里."鳳楚狂眼前驟然一亮:"我知道她私房錢藏在何處."

夜放心里有點頗不是滋味,手僵了僵.

鳳楚狂已然沒有了蹤影.

邊關的春天來得遲,關內陽春三月已經是草長鶯飛,臥龍關里一直到四月初,方才恢複一片生機盎然.進入五月,方才四處繁花似錦,天氣一日比一日熱起來.

花千樹此時已經是大腹便便,行動十分笨拙.

她摘下面紗,用融合了暖陽的雪融水洗淨臉,抹上自己制作的香脂,不用傅粉,整個人就像是地里刨出來的小春蔥一般水靈.

她換下厚重的冬衣,整個人都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嚴寒而又漫長的冬天終于熬過來了.

一整個冬天,她都像是冬眠的小動物們一般,蜷縮在自己的房間里,守著火盆,不敢出門挑戰這里的嚴寒.

好像,只要撩開門簾,吹一吹來自于關外的風,再一張口,灌進一肚子的涼氣,整個人就立即凍了個透心涼,身上一絲一毫的熱乎氣也沒有了.

都說練功的人不怕冷,有內力可以禦寒,她卻覺得,所有的內力全都積蘊在自己的小腹周圍,護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好像更怕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