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反將一軍

付緩緩探手就將袖子里的信紙拿了出來,雙手捧著遞呈謝心瀾:"適才謝夫人昏迷不醒,慌亂之間,將她抬進花王妃的殿內休息.可是,妾身卻在無意之間,從花王妃的枕下看到了這個,正是花王妃私通臥龍關總兵的信件.花王妃見事情敗露,就立即想要殺了我與謝夫人滅口,搶奪這封信,意圖焚毀.多虧太後娘娘及時趕到,我們二人方才幸免于難."

謝心瀾又扭臉看一眼夜放:"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夜放陰沉著一張烏云密布的臉,上前將付緩緩手里的信,接在了手里.然後掃了花千樹一眼,慢慢打開,眸子里陰鹜的戾氣越來越重,聲音也冷寒得好像混合了冰碴.

"花王妃,這好像是你的筆跡."

花千樹抻著脖子看一眼:"應當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那麼,你是不是應當給本王一個解釋?"

"我著了謝娉婷的道."花千樹一指謝娉婷:"適才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

謝娉婷終于緩過一口氣來,也跪坐在跟前:"王爺明鑒,妾身的眼睛五年前受了傷,已經廢了."

夜放唇畔慢慢浮上一抹冷笑,將那封信直接丟到花千樹的面前:"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本王倒是覺得,你這文采斐然,思路清晰得很!若是被勾魂攝魄,你能寫出這樣精彩的信來嗎?"

花千樹不急不慌,上前撿起那封信,瞄了一眼,就"噗嗤"一笑:"墨之哥哥,好生肉麻."

斜眼帶笑看了看唇角偷偷抽搐的夜放,竟然逐字逐句地念了出聲:"墨之哥哥,見信如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自己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吾已經按照我們的原定計劃進入皇宮,只等迷惑攝政王,竊取兵符,即可與西涼里應外合,起兵謀反,一舉奪得天下.封王封後,未來可期.吾一切安好,勿念."

謝心瀾一臉的瞠目結舌:"私通大臣,勾結外敵,意圖謀反!這可都是掉腦袋的死罪!花王妃,夜放待你可不薄,你怎麼可以這樣忘恩負義?"

夜放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陰云密布:"你還有什麼話說?"

花千樹非但毫無驚懼之色,反而"咯咯"地笑出了聲:"這信是誰寫的,就是誰私通外敵麼?就要掉腦袋麼?"

"那是自然."謝心瀾當即應聲.

花千樹斂了面上笑意,鼻端輕哼了一聲:"這信的確是我適才剛剛所寫,墨跡猶新.不過,卻是有人栽贓陷害."

付緩緩仰臉:"花王妃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害你.你武功高強,我們還能逼迫你不成?"

謝心瀾微微一笑:"證據."

花千樹眨眨眼睛:"我若是能拿出證據來呢?"

謝心瀾見她一臉的從容不迫,心里也有一絲疑慮,略一猶豫:"自然嚴懲不貸."

"好啊."花千樹痛快地應聲,轉身到桌案旁,上面有一遝花生練字所書寫的功課.她不過是略一翻找,就從里面找出了一頁紙,遞到了夜放的手里:"就請攝政王大人與太後娘娘好生看一眼,這又是誰的筆跡?"

當花千樹拿出那張紙,遞到夜放手里的時候,謝心瀾的面色便不由一變.付緩緩驚訝地看了謝娉婷一眼,嘴唇也哆嗦了一下.


夜放也只是瞄了那信紙一眼,就遞給了謝心瀾.

謝心瀾接在手里,一時間竟然也呆愣住了:"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兒?"

花千樹笑笑:"字是一模一樣,但是筆跡卻不一樣,還要請太後娘娘嚴查,看看這是誰書寫的?"

謝心瀾直接將目光投向了付緩緩,厲聲斥責:"這是怎麼回事兒?"

付緩緩低垂下頭,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辯解.

花千樹笑吟吟地道:"墨跡有新舊,太後娘娘是明眼人,應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您手上這封是提前寫好的,就是為了讓妾身在被迷暈之後,可以照著謄抄一份,也好栽贓給我.假如妾身沒有猜錯的話,這筆跡應當是出自于付夫人之手吧?"

付緩緩沒有否認.

"付夫人這是在懷疑,謝夫人如何不知道毀滅罪證是不是?這也怪不得她,適才魚丸兒一來,你們忙著應付她,我趁機將這信紙與孩子練的字換了個個,然後故意打翻了桌上那杯洗筆用的水.水里混合了墨汁,一下子打濕了那張大字,謝夫人慌亂間,顧不得細看,就慌忙揉作一團,塞進了袖子里."

謝娉婷立即吃驚地探手入袖,然後迅速反應過來,慌亂地反駁:"胡說八道."

花千樹輕歎一口氣:"那團紙現在還在你的袖子里呢,還有什麼好嘴硬的?"

謝娉婷與付緩緩二人啞口無言,無法辯解.

謝心瀾唇角抽了抽:"既然花王妃明知道她們有意栽贓給你,你為什麼還要配合著謄抄一份呢?豈不多此一舉?還是,此事原本就是花王妃主導的一場好戲?"

"自然是好奇,想知道她們的目的,還有,誰會配合著唱這出戲."

這話是一點也沒有給謝心瀾留情面.夜放是她尋個借口,帶著一塊來的盤絲洞,花千樹這就是直接打臉,揭發她伙同謝心瀾二人布下這個局.

謝心瀾的臉色很難看,難看得就像是沒牙的老太太吃了炒面,悶著口,不敢張嘴.

"花王妃這含沙射影的,是在映射哀家嗎?"

花千樹面上笑意不減:"太後娘娘誤會了,我原本以為,她們得了這信件,或許會交給我院子里的人故意地讓太後娘娘您查獲,然後治我的罪過的.這樣我就可以看看,我的院子里有沒有謝夫人安排進來的人了.誰知道她們這麼著急,直接就遞呈給您了."

謝娉婷的牙根磨了磨,她倒是的確有此計劃,也好將自己置身事外.可是花王妃你醒來以後就直接這樣一番折騰,她倒是要有機會.

謝心瀾收了那張信紙,轉向付緩緩:"你們二人可認罪?"

物證就在謝心瀾的手里,付緩緩二人無法辯解.

謝娉婷一咬牙:"此事都是妾身的主意,妾身讓付夫人寫的,與付夫人沒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