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33節:第六章 社會生活和私生活(4)

再回到私生活方面來。出了一件未料到的、不大可能的家庭事件:父親重新出現。巴爾已經消失了四年,除了幾封對他的兒子們的信很不客氣的回信外,沒有任何消息,大家都已看到了,這是他們決定不再在家里涉及的話題。妲蒂在所有朋友面前,對于她前夫的長期無聲無息,她一直只字不提。"妲蒂就是一個保險箱,"她們說。她堅守自己的准則,忘掉困難和憂愁,只說好消息。現在好消息很多。三個男孩學業很出色,更不用說尼古拉在政治上的成就了。這些都是圍繞橋牌桌子談話的熱門話題。還有她的幾條小狗。妲蒂非常熱衷于養狗。

一天早上,怎能不讓她吃驚?郵遞員帶給她一個大信封。信封內裝了一些尼古拉的照片,是1978年立法選舉前在一次電視節目中出現時拍的。攝影的名字叫巴爾。她馬上就明白了,他是想恢複聯系,接觸。她馬上要尼古拉感謝他的父親。

由于尊嚴和自傲,她絕不會跨出第一步。不過,既然他已經把這根吊杆伸過來了,她就把它抓住了。于是這對前夫前妻又見面了。她將要原諒他,因為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特別是,對她來說,沒有比家庭和氏族更重要的了。

"父親的重新出現與尼古拉在政治上的上升是成正比的",老朋友們開玩笑說。沒錯,這是三兄弟中的最高點。"我只在1979年我的婚禮上重新見過他。"紀堯姆說。在三人中,尼古拉是最遲疑的一個。他所有的朋友都聽到過他在父親消失的這四年中大發雷霆,譴責"這些離了婚的父親拋棄了他們的孩子,並且不支付生活費"。不過,為了使他們的母親高興,他們全都同意去重見他們的父親。巴爾已經結了第四次婚,和一名叫依內斯(Ines)的年輕女人。她就像前幾個女人一樣,在忍受著他的出軌行為給她帶來的苦痛。誰去安慰她?妲蒂。她了解這個男人,她可以比任何人更好地向她解釋這個人的品行。此外,他自己,自從重新露面以來,主動向她吐露隱情。妲蒂為此悄悄感到高興。現在,氏族主義建立起來了。

男孩了們都長大了。他們都建立了家庭。稍有機會,她就把他們重聚在一起,只要她的人都團聚在她的周圍,她就感到高興。這"她的人"包括擴大了的家:巴爾的其他孩子,她把他們都稱作他兒子的弟弟妹妹。此外,在重要時刻,還要加上巴爾所有的前妻,所有這些姓薩科齊的人。而她,則自豪地舉起這面大旗。

三個兒子都離婚,讓她感到很憂傷。當她在朋友面前自責沒有教育好孩子時,她們反駁她說:"不,不是這樣的。這是因為你把自己的經曆的悲憂都過于淡泊化了。"而她,還是繼續不斷地接待他以前的媳婦們,和她們建立了一種非常融洽的關系。氏族有自己的規矩:過生日,當然,還有其他大的節日,大家會聚在她家里,紀堯姆家里或者弗朗索瓦家里,圍著冷餐桌。只有匈牙利特色的食品:炸圓面包夾鮮辣奶酪,匈牙利奶酪香腸炸面包和巧克力薄餅甜食。薩科齊兄弟回憶往事,巴爾也懷念過去,自此以後總是在場。他甚至還送禮物。給尼古拉的是他的第一塊卡帝耶(Cartier)不鏽鋼手表。夏天,他也輪流邀請他的兒子和他們的妻子去他在伊皮紮島的花園住宅。而兒子們絕不放過任何機會用帶刺的話去刺他。"當他想為我出主意來教育我的孩子時,我不以為然,對他說,他做這種事不合適。你想想,他接受不了的。"紀堯姆高興地說。

經常是帕爾將作什麼都沒聽見。有時他生氣。沒關系!家就是這樣在運軌的。為慶祝他的70歲生日,他帶了五個孩子和他們的配偶,加上妲蒂和依內斯一起去匈牙利。還是思鄉情。無疑,他想再去看看他童年時代呆過的地方,鄉村房舍——他是在那兒長大的,還有當地的農莊。真遺憾,有關過去的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讓共產政權摧毀了。這次旅行後,尼古拉在他的兄弟面前(他們不懷疑自己的出身)直率地自問:這不是他父親安排出來的吧?他真的是貴族出身的嗎?這是因為對他的信任尚末完全恢複。傷口一直在,一點點小事都會把它揭開。

他們繼續來往,一起談笑。妲蒂因此非常高興。就這樣,他的前夫甚至表現出不是慷慨就是隨和。從此,一個人獨自留在她的房間里時覺得太大了。她想把它留給一個兒子,另外為自己再買一套小一些的,離這兒又很近的房子。但她始終拿不出錢來。他想過要賣掉她父親留下的毛提革利亞尼的繪畫和維雄(Villon)的油畫,他向巴爾建議賣給他。這時巴爾已經成了一位大收藏家了。但是賣什麼價錢呢?詢問了行家。非常出乎意料,巴爾出的價錢最好。因此,他可以布置套房,這就是她至今一直居住的那一套。從這時開始,他一直掌管著這一氏族,高興地將大家聚集在一起,盡管有過凌辱、分離和不一致。因為保持了她的地位,從不理怨,也不流露出她的一點不幸。"對他而言,成為氐族的一份子起,就必然是愉快的"她的朋友們注意到。

"妲蒂,她是一種像露絲·肯尼迪那樣的人"紀堯姆的一位朋友迪亞娜·德聖馬蒂安對此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