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讀書的記憶碎片 第70節:都市里沒有當初我的夢想(3)

北京不是我想像的黃金天堂,都市里沒有當初我的夢想。

但我還是來到了北京,然後繼續懷疑這樣的生活。陳寅恪總結王國維的自殺,說是因為他已經被那種文化所化,我也已經被北京文化所化吧。

我為自己抵抗不住這種選擇而沮喪。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堅定的人。

如果不是二十八歲那麼年輕,我大概就不會選擇漂泊北京了。

石家莊那樣的中等城市,待著好舒服啊,“溫時指數”好低啊。在那里,我發明了許多睡覺的方式,如“頭碰頭”,即從晚上十一點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點,或“頭蓋頭”,可以從凌晨兩點睡到第二天下午四點,直到睡得睡不著為止;興之所至下,我可以半夜從床上爬起來,溜達到朋友家里找他聊會兒天(那個城市出租車的起步價是五元,兩公里,我所需要的路程多在這個里程之內);在那里生活實在不需要許多錢的,哥幾個去吃次火鍋,飽得直哼哼,算下賬來,七個人花了六十元,我那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交給單位不到六千元就算自己的了……在那樣的一個城市里,每天只需拿出幾個小時應付一下就可以滿足自己的溫飽,剩下的時間和空間全是自己的:用各種姿勢躺在床上看書,跑遍整座城市去尋覓一張影碟,打麻將和拖拉機的戰士更是隨叫隨到……

我們往往是抱著學以致用的態度來看書,在悠閑的地方讀書,再去忙碌的城市里施展,被那里吸干你的精血後,然後無聊地老去。我就是這樣甘心把自己交給了一個吸血鬼。

像我比較佩服的兩個人,李皖和三七。李皖在武漢,當年的一幫媒體精英紛紛到了北京或廣州或外國,做成了一些看起來很大的成就,李皖還守望在武漢。這幾年過去後,大家升官發財泡妞離婚買車買房,李皖卻聽者有心,聽了那麼多的歌,寫出了那麼好的文章。幾個當年的酒友聊起故事,比較一致的結論是,也只有武漢那種寂寞平靜的生活,才能讓李皖修煉成那樣。

當然,不成就什麼事業也行,就像三七那樣,我曾經這樣寫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