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們的生命珍貴了,還是脆弱了 第53節:血之禍-中國民間"防艾"第一人(1)

血之禍——

中國民間"防艾"第一人

他們的痛苦無人體會,他們的心扉緊緊關閉,他們的生命被烏云籠罩,他們用生命的代價向我們展示了生的脆弱,請不要對他們無動于衷!——

編者

艾滋病,這個令現代人談之色變的生命殺手,正在慢慢地吞噬著越來越多的人的生命。在人們的眼里,艾滋病幾乎已經成為了死亡的代名詞,因為幾乎患上艾滋病的人很少能創造生命的奇跡。而且,在艾滋病人走向死亡的過程中,往往不能得到正常的生命關懷,而是被大多數的人當作異端,唯恐避之不及。可是,我們是否想過,在得艾滋病的人群中,還有很多人是非常不幸的,一場場的"血液之災",使那些無辜的人們無意中撬動了地獄之門。他們的不幸還波及了他們的家人,世人的歧視與不解使他們的家人和孩子不得不封閉在自己的孤獨角落。就算艾滋病人真做過什麼,可是他們即將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還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呢!就像奧斯特洛夫斯基《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曾經說過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啊,人的生命是僅有的,對我們每個人都一樣,所以,每一個善良的人們都不應該漠視別人生命的流逝。艾滋病已經讓人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面對茫茫萬物,我們渺小的人類應該互相傳遞溫暖,以增加我們生活的勇氣。

高耀潔,這個已經進入古稀之年的老人,向那些遭受艾滋煉獄的人們伸出了友愛之手,不遺余力地向人們呼籲著珍視艾滋病人的生命。曾經的聯合國秘書長安南稱贊她是一位在中國農村從事預防艾滋病宣傳教育的女性活動家。這是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但她在實現"但願人皆健,何妨我獨貧"的人生理想的道路上卻邁著堅定的腳步。1996年,她就開始自費進行艾滋病防治和救助工作,在6年多時間里,她走訪了河南省100多個村莊,見到1000多個艾滋病患者;她自費出版《艾滋病性病的防治》一書,免費發放30萬冊,僅此一項支出就達40多萬元。由她主辦編寫的《預防艾滋病的知識》的小報也已經出版15期之多,印數達53萬份。2001年高耀潔獲全球健康理事會頒發的"喬納森·曼恩健康與人權獎",她將2萬美元獎金和1萬美元贈款,全用來加印《艾滋病性病的防治》。2003年,高耀潔獲得有"亞洲的諾貝爾獎"之稱的"拉蒙——麥格賽賽獎"。從2000年開始,她將主要精力放在對艾滋遺孤的救助方面,花費8萬多元,無償資助了164名艾滋病孤兒。她被人們稱為了"中國民間防艾第一人"。

一件灰底暗花外套、一副黑框老花眼鏡、一頭黑發中夾雜著些許銀絲,這樣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就是高耀潔醫生,一個在抗艾道路上不懈奮斗的勇士。高耀潔是山東曹縣人,生于1927年,1954年畢業于河南大學醫學院,著名婦科腫瘤專家,河南中醫學院退休教授。她是河南省第七屆人大代表、九三學社社員、河南省文史研究館館員。1996年偶然的一次機會,高耀潔接觸到一例因輸血而感染艾滋病的婦女,從那以後老人踏上了漫長而艱辛的民間"防艾"之路,她以自己執著的行動贏得了廣泛的尊重。

和大多數人一樣,20世紀80年代,當高耀潔開始聽說艾滋病的時候,也誤認為是性亂、吸毒人群的專利。但是就是通過那個偶然的機會,她才知道很多艾滋病人是無辜的,他們的患病是由于"血禍"引起的,那是一場災難,也可以稱為"國難"。事實也證明,血液已是艾滋病最大的傳播途徑。許多因血液感染艾滋病的人,他們都是作風正派、人格高尚的人,卻不幸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他們是最大的受害者。高耀潔是一個醫生,她覺得作為醫生,不能熟視無睹,應該為消除這種災難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于是她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抗擊艾滋病之旅。

從發現第一例因輸血感染上艾滋病的病人後,這些年來高耀潔自費乘車或租用汽車到艾滋病疫情高發的一百多個村莊走訪,接觸到的艾滋病病人和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在千人以上,不斷有人死亡,甚至一家好幾口都難逃艾滋的魔爪。1995年前後,河南東南一帶出現了一批非法血站,很多農民因為賣血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接觸的人越多,高耀潔越堅定艾滋病是一場"血禍"的思想。那些艾滋病人絕大多數是因貧窮賣血惹的禍。她是第一個將"在中國,血液是艾滋病最大的傳播途徑"觀點進行到底的人,並為此深入鄉村走訪調查;曾纏過小腳的她親自背著籌資印出的宣傳防治艾滋病、性病的資料,來到人口流動大的火車站、汽車站去散發……這位高耀潔老太太的所作所為相信在任何有良知的地方都會被看作是崇高、無私、充滿愛心、就好像天使一樣。可是當她把實情公布于眾,告誡群眾"要遵守政府法令,再窮也不能到非法血站賣血"時,便遭到一些人的責難,說她誤導艾滋病傳播的途徑,損害了地方形象。所以,她受到地方政府甚至更高層的阻撓、打壓,經常被政府有關部門及警方變相軟禁、切斷通訊,被剝奪2001年至2003年兩次出國出席頒發給她國際獎項的機會,並牽連女兒,令女兒因她失去工作,氣得和她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