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並沒有告訴奴婢."金鈴如實地回答.
"那你先下去吧!"黎芊荀有些頭疼,李氏告訴她的這尋常的一切都透露了太多的不尋常,需要深思的地方太多了,她反而有些無從下手.
金鈴聽話地走了出去,殿內只剩下蘇公公和黎芊荀.
蘇公公看著頭疼不已的黎芊荀,不免地關心道:"陛下,不若待會用些吃食再睡吧!最近的廚子新做出了核桃糕,味道還挺新鮮的."
黎芊荀聽了蘇公公的這番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明白蘇公公的好意,但是黎芊荀並不喜歡吃甜點,于是說道:"撤了吧!朕不喜歡吃這些."
隨即,黎芊荀就重新拿起了毛筆,又開始批改起奏折來,但是蘇公公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接著說道:"怎麼會?老奴記得陛下以前是最愛吃甜點的才是,還說那些甜甜的甜點,足以將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甜的消失掉."
黎芊荀一頓,但是這次她不打算再繼續掩飾了,前身已經死了,經過這麼久黎芊荀也明白,她是再也回不去了的,與其一直模仿著前身,還不如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改變放在他們面前,這樣對誰都好.
"蘇公公,你覺得是現在的我好,還是以往的我好."黎芊荀問道.
蘇公公沒想到黎芊荀會這麼問,但還是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恕老奴直言,老奴覺得現在的陛下好一些,以往的陛下太過善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才會遇到藺太妃和孫英的事情……那時老奴……"
蘇公公說著說著竟然紅了眼睛,抹了兩把眼淚,蘇公公無比感概的說道:"那時老奴就在想,若是那時老奴有可以保護陛下的能力該有多好,還好陛下無事,要不然老奴就算死後,也無顏見到先皇了."
黎芊荀一動不動地看著落淚的蘇公公,她並不是不為所動,而是她現在聽蘇公公提起的這一切,在她看來都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而這些一般的故事,顯然激不起她心中的一點波瀾.
"所以你現在應該接受朕的一切改變才是."黎芊荀冷漠地說道.這幅身子的前身早就死了,現在是她在操控這幅身子,所以蘇公公他們最好還是能接受她前後的改變才是,而不是一昧地懷念這副身子的前身.
蘇公公自然明白黎芊荀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于是說道:"是,陛下,老奴這是在為陛下的改變而趕到高興呢!老奴這是高興呢!"
蘇公公說了還"嘿嘿"地笑了兩聲,黎芊荀看到這般的蘇公公,也有些無可奈何.
黎芊荀將這沉重話題丟到一邊,說道:"你對李氏的情報怎麼看?"
蘇公公清了清喉嚨,憋足了樣子才回答道:"陛下怎麼可以詢問老奴的意見呢?陛下應該以自己的想法為主要才是."
黎芊荀一看他這樣子,就明白他的愛故弄玄虛的毛病又犯了,挑起一絲無奈的神色,厲聲道:"朕要你說你便說,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這顯然就是黎芊荀和蘇公公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了,這老的愛裝傻,這少的不讓老的裝傻.
"是,陛下."蘇公公也不再打馬虎眼,開始說道,"如果真的如同這李氏所說的話,這左丞相久病不好的原因可能跟左丞相的千金有關."
果然,蘇公公一句話就命中了要害,黎芊荀並不接話,等著蘇公公接下來的話.于是蘇公公繼續說道:"如果左丞相的病情同沈千金無關的話,李氏自然不會說這話,恐怕這事情已有八成確定了下來.若真的是這樣,那麼沈大千金這麼做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黎芊荀終于有了反應,問道:"什麼原因?"
蘇公公臉色有些凝重,但是又非常地認真,一字一頓非常清晰地說出兩個字:"弑父!"
黎芊荀心中有些震驚,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這沈濤俞不是沈妍的父親不成?而且從沈妍現在的情況來看,沈濤俞死了的話對于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才是,沈妍為什麼要這麼做?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黎芊荀知道,這蘇公公只不過是將他的猜想說了出來罷了,再問下去蘇公公知道的也不必她多,問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
蘇公公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走到殿外時卻沒有看到李菁雪,蘇公公不覺有它,也就沒有多問了.
而此時的桃華殿內.
黎侍華有些愕然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李菁雪,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欣喜,說道:"你真的聽見她這麼說了?"
李菁雪面無表情,但還是非常認真的回答道:"奴婢絕對沒有半句虛言."
聽了她的話,黎侍華反而冷靜了下來,但是臉上的欣喜依舊沒有褪去,她如同恩賜般開口:"本宮又怎麼會懷疑你呢!一直以來本宮交代給你的事情,你都完成的出色,若是辰兒當了皇帝,那麼你一定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起來吧!"
李菁雪不語,聽話的站了起來.
黎侍華再次說道:"除了這件沈濤俞的事情之外,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同本宮說的?"
李菁雪仍舊是面無表情,朝黎侍華拱手道:"奴婢只是想問,奴婢接下來應該做什麼?而且奴婢隱約覺得,蘭妃那邊好像開始懷疑起奴婢了."
"蘭妃?"黎侍華突然想起今天在長春宮時應子初看她的那種眼神,簡直和應邁天的如出一轍,當時她雖然曾有退縮的念頭,但應子初畢竟不是應邁天,現在想起來,她才覺得自己當時是有多好笑.
黎侍華的表情變得陰狠,但是卻美豔地勾著唇角,說道:"既然那小子那麼愛玩,那你就不同管他,就算是被發現了也沒有關系."說著,黎侍華喊了一句,"錢嬤嬤."
錢嬤嬤點頭,走到李菁雪的面前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她,然後又重新恭敬站在黎侍華的身後,從頭到尾都沒有多余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