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衡的承諾燕傾城根本不屑,當日他來燕國求娶之時,說的話也是極其動聽,可之後的事情全然都不在她的掌控之內.
故而楚昭衡的話,她從來也就是聽過算過.
甚至楚昭衡自己都沒報什麼期望,可是今日,燕傾城卻出奇地給了一句回應,"此事可以容臣妾考慮考慮?"
這一句考慮,終于是令楚昭衡又重新湧起了希望.
"你若是願意考慮,朕也會給你時間.只不過朕希望你別讓朕等得太久."
楚昭衡心中自然也有盤算,他不可能在燕傾城的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這一點,燕傾城也很清楚.
"臣妾自然不敢浪費皇上的時間,只是這其中工序繁瑣,還需要好好思慮一番."
"既然如此,那朕就等著你的好消息."
楚昭衡總算是春風滿面,如今若是可以拿回燕國,對他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等上一些時日自然也是值得的,離開燕傾城的寢宮之後,楚昭衡便開始著手處理蔣家人的事情.
既然燕傾城願意考慮,那麼他自然也該讓燕傾城先看到自己的誠意.
回去之後,楚昭衡便立刻下旨,將李氏傳召進宮.
李氏沾沾自喜地進了宮,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如今楚皇被煩的緊了,想必亦要開始松口.
她扭著腰肢在侍衛的帶領下進了宮,沒想到楚昭衡卻是在禦花園等候.然而,她只看到了楚昭衡的背影,光是這背影便威嚴無比,仿似從天而降的戰神,讓人竟然不敢抬頭.
李氏行禮,"參見皇上."
"近日來可是你在宮外亂傳謠言?聲稱皇後心腸歹毒,害死後妃?"
李氏也是第一次進宮面聖,此時根本摸不清楚楚昭衡的情緒,故而也只是模棱兩可地說道,"民女只是聽說這樣的謠言,想到民女那姐姐痛失愛女,早年婕妤娘娘又戰死沙場,是以才替姐姐不值罷了……"
說起來的時候,竟越發有了一絲哀怨之色.
"那近幾日在宮外可是由你帶頭尋人鬧事?"
此事李氏反駁不了,的確是她.不過她出頭也純粹只是為了補償罷了,料定蔣婕妤一死,楚皇絕對不敢對自己做些什麼若是做了的話,那麼誰都猜得到一定是楚皇下的手了.更何況他一代帝王,怎麼可能去欺壓一個民間女子?此事最佳的處理方案還是息事甯人,反正她要的也不多.
"的確是民女,可民女也是心里苦啊.民女的姐姐與姐夫日後可都無人送終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皇上總該體諒一下咱們這些苦命之人……"說著,手中的帕子絞著,已經開始抹著眼角那不存在的淚.
楚昭衡終于回過頭來,開始冷冷地打量著李氏.
"然而你並無證據,卻帶頭在宮外指責皇後,妖言惑眾,蠱惑人心,其罪當誅!"
李氏當即臉色慘白,怎麼也沒想到楚昭衡竟然真的要治自己的罪.
說到底也是民間婦孺,怎麼可能玩的過楚昭衡?她想鬧,無非也不過是想要些補償罷了.楚昭衡心中早已全都謀算好了,若是直接給了補償,讓這李氏嘗到甜頭,她日後勢必要越發猖狂,貪婪不足.這樣的女子鬧起來事情也是不好處理的.仔細想來,倒不如先恐嚇她一陣,讓她清楚此事的嚴重性,之後再進行補償.
而此時,李氏已經悵然跪了下來,"皇上,民女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皇上,你可要相信民女,若不是有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民女哪里敢如此在市井之中帶頭說皇後娘娘的不是?"
若是楚昭衡有心治罪,那麼李氏必然會死.
蔣婕妤已然下葬,此時不僅是死無對證之時,即便未曾下葬,尸體上的所有線索統統都被掩蓋了過去.她怎麼可能知道真凶是誰?
就憑這一點,楚昭衡治自己的罪也並非絕無可能.
李氏適才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跪在地上開始替自己辯駁,"皇上,你可要相信民女啊!若不是別人先傳了這樣的話,就算給民女一百個膽子民女也不敢如此猖狂地待在宮門外!"
楚昭衡也懶得聽她廢話.
"蔣婕妤進宮多年,朕願意給蔣家人一些補償.不過朕今日所說的事情無非不過是一個警告.若是再聽到市井之中有任何流傳皇後不利的謠言,朕都會以誣陷之名將你們收監."
李氏一聽說有補償,雙眸又亮了起來.
連忙用力點了點頭,"皇恩浩蕩,多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可真是宅心仁厚……"
越說,這馬屁拍的就越厲害.
楚昭衡見她如此市儈,也懶得跟她繼續廢話下去.直接安排宮人給她准備了一些銀子就送李氏出宮.
打發走了之後,楚昭衡才開始整理公務.
一直到了晚上.
阿羅在寢殿之內梳妝打扮,真個人更是在銅鏡面前坐了一個時辰.她不停的看著自己的面容,生怕自己這張臉會被楚昭衡看膩.
一邊擺弄著自己頭上的發髻,阿羅一邊問道,"千離,你快幫本宮看看這些頭飾怎麼樣?"
說著,每支釵都在頭上試了一遍.
黎芊荀根本無暇管她梳妝問題,心中仍然想著楚邑的情況.若是被阿羅得知邑兒不見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會作何感想.
在這件事上,黎芊荀已經認定要瞞著阿羅了.
她在發呆,阿羅便催促道,"你快看啊,別發呆了,哪支釵好看?若是今晚皇上留了下來,本宮定然是會好好賞賜你的.
黎芊荀對賞賜沒有興趣,然而此時卻見一名粉裝宮女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娘娘……今日皇上不來了."
阿羅整個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回頭,"你說什麼?!"
"是真的!"宮女喘了口氣,隨後接道,"今日皇上去了皇後那兒,想來應該不會來娘娘這里了."
阿羅趔趄一步,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