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叨擾姐姐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今還要姐姐看著本宮與殿下用餐,這樣未免也太欺負了.陛下,不如就讓姐姐先出去吧,咱們都來這了,今夜就在玄德宮休息可好?"
齊皇自然毫無異議,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鳩占鵲巢,德妃就這麼被趕了出來.剛一出去,巧兒就已經不服氣地開口道,"賢妃娘娘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居然故意這樣讓娘娘出丑!"
巧兒是明顯的打抱不平,然而卻被德妃噤了聲.
三人走遠一些之後,德妃才歎了一口氣.眼下夜色,她也已經無心再找地方休息,倒不如在附近閑逛一番.正好,她也想散散心.
舞樂默不作聲地陪在她的身後.
巧兒見走遠了,說話更是肆無忌憚,"娘娘,您這性子不爭是不行的,若是不爭,這賢妃早晚要欺侮到您的頭上來.奴婢實在看不過去了,就今日一事,賢妃娘娘實在太過分了!"
"過分倒的確是過分了些,但好在她從來也未做過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德妃無奈歎氣,"明早你們早些起來,去伺候陛下起床洗漱."
"娘娘?陛下從未關心過娘娘,娘娘為何還一心為陛下著想?"
巧兒實是不解.
今日一事,若說齊皇沒有一丁點責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哪怕能幫德妃說上一句話,賢妃就不會如此猖狂.
"此事陛下根本就沒有錯,是本宮欠考慮了."
她一心以為陛下會為她改觀,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舞樂聽著二人的話,心里能感覺到德妃對齊皇的真心實意,但是這種真心實意從來都沒有太多的用處.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哪個男人不喜歡被女人哄著?
若是以德妃這樣大度的狀態,其實很難抓住齊皇的心.
巧兒仍是不甘,德妃一言未發,她卻替德妃生了極大的氣.
德妃知道巧兒也是為自己著想,故而便歎了口氣,反過來安慰她道,"陛下對賢妃好,也不完全是因為賢妃的性子.她是攝政王引入宮中的,若是陛下對她不好的話,又會引得攝政王心有不滿."
巧兒哪里知道這其中的複雜緣由,只是聽德妃這麼一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舞樂恍然大悟.
難怪齊皇對賢妃如此縱容,可是先前看來,即便賢妃性子驕縱,他也仍未表現出不滿的樣子.是真的縱容,還是只是因為攝政王?
若是因為攝政王,那麼如今的情況就會給舞樂一個絕佳的機會.
"娘娘,若是陛下是因為賢妃娘娘的關系而冷落了娘娘,那麼陛下平日里對娘娘可好?"
舞樂突如其來地發問,令二人皆是一驚.
巧兒低下了頭,德妃躊躇一會,繼而才開口道,"平日里的時候陛下對本宮還是可以的,雖然說不上太好,但也不至于過于冷落."
說話之間,德妃的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哀愁.
舞樂微微欠了欠身,"奴婢倒是有個好主意."
"說來聽聽?"德妃雙眸一亮,竟又湧起了幾分希望.
舞樂所謂的主意其實也不難,最重要的還是要把賢妃先行支開才是.故而她打算了一番,便開口道,"年關將至,娘娘可以主動申請為陛下祈福."
德妃雙眸微微蹙起,眸光變得猶豫而又幽深.
巧兒微微愕然,"娘娘若是離開了,那豈不是給了賢妃更多機會?"
舞樂搖頭,"那也未必,若是到時候娘娘受了些什麼傷,那麼祈福就必須換人,到時候只要略施小計引得賢妃前去,而娘娘又因為受傷,自然與陛下有更多的獨處時間."
她已經將局勢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將賢妃支開之後,對于她而言也有很大的機會.
德妃斟酌片刻,倒也覺得舞樂的說法可行.巧兒聽著也覺得極有道理,已經躍躍欲試地想要開始准備鋪張.
"倒也好,巧兒,此事就由你替本宮去辦."
巧兒興沖沖地說道,"是!"
繼而便退了下去.
舞樂也回房休息.
翌日,德妃果真主動請纓年關將至,想要出宮祈福一事.賢妃守在禦書房中,坐于齊皇的腿上,雙眸之中全是得意的喜色.
德妃自己要走,賢妃也不過明面上的一陣挽留.
走了也好,少了個眼中釘.
齊皇更是沒有異議,祈福本就是好事,只是見德妃如此賢惠,自然免不了還要誇贊一句,"德妃真是有心了."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福分."
德妃為人謙遜,自然引得齊皇好感,然而他面上卻依舊陰婺,看不出喜怒.
她毛遂自薦之後便退了下去,舞樂配合之下讓她看起來倒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一般.齊宮所有人都幾乎以為德妃真的要去祈福,故而玄德宮變得十分冷清.
舞樂也配合著.
三日後,正當即將德妃出宮祈福之時,卻忽然發生了意外
意外自然是舞樂安排的,賢妃摔了一跤,摔斷了腿.之後由巧兒前去通報,將事情告訴齊皇.
齊皇不可能不同意,然而賢妃卻無比震驚.
"摔跤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賢妃心里湧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繼而又拖著齊皇前去玄德宮,"陛下,德妃說不定是在騙你!怎麼好好的要去祈福之時就摔斷了腿?"
兩人到了玄德宮後,果真見德妃纏,綿病榻.
賢妃上前,直接一把掀開德妃的被子,她的腿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她皺眉道,"本宮就不信了!"話落,直接一把撕開德妃腿上的紗布.德妃因為她的動作而疼痛地尖叫.紗布在空中微微飄蕩,終于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德妃已經接了骨,然而腿上仍舊紅腫一片.
這種情況,饒是齊皇也看不下去.他上前一步,抓住賢妃的手,繼而說道,"夠了吧?"
賢妃不可置信,"陛下?她一定是裝的!怎麼可能那麼巧,她正即將出宮祈福之時就突然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