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懇請皇上恩准
沐淵鴻象征性的推諉:"七弟這是……"
"請皇上收下虎符!"
沐淵白聲音堅定,更是將虎符抬上頭頂.
眾臣一片嘩然.
北平王這是要上交兵權?
先皇曾留下遺詔:"沐家軍乃北平王麾下,任何人不得覬覦!"
那話很明顯是先皇對當今聖上沐淵鴻所說.
沐淵鴻也因為這紙遺詔,而不得不放任沐淵白掌管那素有常勝之名的沐家軍.
沐家軍早已是沐淵鴻的心頭大患.
或許皇帝都是多疑自私.
他既得不到,便毀之.
他不信不參與戰事,沒有實戰經驗的沐家軍能依舊保持常勝的名頭.
沐淵白哪能看不出沐淵鴻的意圖,沐家軍就算沒有實戰,沐淵白也會讓他們進行軍事演練,就算不上戰場也不能丟棄身為兵的軍事素養.
沐淵白並沒有反叛沐淵鴻的心思.
他只想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盡可能的保住西涼.
既然沐淵鴻如此忌憚,把沐家軍給他是對沐家軍最好的選擇.
沐家軍.
西涼的精銳軍.
不該是在他手里成為混吃等死的存在!
沐淵鴻看著沐淵白手中的虎符.
青銅色的手掌大小虎型,因為常年放置于錦盒,有些斑斑點點的綠色,老虎的眼睛大而圓,仿佛怒目而視,傳神無比,虎身上刻了一個大大的沐字,其後是小字雕刻的銘文.
他吞了一口口水.
這是老七自己奉上的虎符.
他若收下,也不算違了先皇的遺詔.
"既然七弟執意如此,朕便暫時替你收下沐家軍虎符."
沐淵鴻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偷偷沖林德使了個眼色.
林德急忙下去將沐淵白手中的虎符接過來,奉到沐淵鴻手上.
將這虎符真正的握到手里,沐淵鴻才感覺到心頭踏實了一大片.
擔憂了這麼些年.
這兵權終于回了他手中.
"皇上,因為這次北邙山一戰,臣身子損傷更甚,懇請皇上讓臣回北平封地休養."
沐淵白的話又驚起一片騷動.
"北平王這是要作甚?"
"北平王這是要回去頤養?"
"他才二十多歲,居然就要退隱?"
"對啊,有些看不懂了……"
沐淵鴻眼神更沉幾分:"七弟這是什麼意思?在京城無法休養?"
這麼說的好像是他將老七逼走.
沐淵白不為所動,堅持己見.
"皇上,臣舊疾愈來愈嚴重,而京城太過喧嘩,臣想去北平靜養,懇請皇上恩准."
沐淵白之所以留在京城是因為他手中有沐家軍,他只要在京城,一舉一動都在沐淵鴻的眼皮下.
沐淵白也知道沐淵鴻的心思,一直沒提過回封地的事.
但如今虎符也上交了,兵權也給了沐淵鴻,他也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京城.
哀莫過于心死,他知道他如何退步,這皇兄都依舊對他忌憚.
上位者疑心太重,難免宜沖動行事.
對于這個皇兄,他已徹底失望.
盡人事,聽天命.
他盡力完成對先皇的承諾.
卻是沐淵鴻步步緊逼.
既然如此,他便徹底抽身.
西涼接下來會如何,他也沒有能力繼續幫了.
沐淵鴻眼神在沐淵白身上打了幾個轉.
他也在思考,到底是該放沐淵白回封地,還是繼續讓他留在京城.
現在他拿到了虎符,也收回了兵權,這老七除了先皇對他的看重,確實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忌憚的.
只不過先皇早已命歸西去,縱然看中老七,那又怎樣?
難不成先皇還能從墓塚中跳出來幫老七?
"七弟既然都說了身體不適,朕就算想留你陪朕在京城談天,也開不了這個口了,也罷,就先回封地好好靜養吧."
沐淵白知道,不論沐淵鴻願不願意,他一定會開口放行.
"謝吾皇隆恩."
等下朝之後,沐淵鴻將沐淵白單獨留了下來.
"七弟,你要回封地,宸兒如今也沒找到,太子都失蹤了,朕著實心難安啊."
沐淵鴻說完這話看著沐淵白,似乎在等他下句.
沐淵白面具下的嘴嘲諷的勾了勾.
這是讓他找到太子再離開麼?
他既已決定抽身,就絕對不會再卷入皇權之中,皇上的兒子,就讓皇上自己操心吧.
"臣,愛莫能助."
沐淵鴻沒有想到沐淵白會斬釘截鐵的拒絕,下半句話噎在嗓子眼遲遲發不出聲.
沐淵鴻最後不得已換了個話頭:"嗯,七弟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就這一兩日,准備好了便回封地."
"好,一路順風."
當安以繡得知沐淵白要帶她一同去北平時,安以繡大吃了一驚.
"我們不住京城了?"
沐淵白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這小家伙喜歡京城?北平民風比這邊淳樸,相信你更喜歡那邊."
"其實到哪兒都一樣,只是沒想到這個皇上有點小肚雞腸."
不僅收了沐淵白的沐家軍,還直接把沐淵白從京城攆出去.
也虧得沐淵白脾氣算好.
沐淵白脾氣好?這或許是安以繡對他最大的誤解.
"是我自己提的."
沐淵白這話並非替沐淵鴻洗白,只不過實事求是.
自己提議?
安以繡更不懂沐淵白在想什麼.
自古以來,有了兵權就相當于有了靠山與保障.
沐淵白卻甘願把兵權交給沐淵鴻.
就算是不懂政事的她都從傳言中感覺到了,沐淵鴻對沐淵白的戒備.
別說沐淵白這麼腹黑的人會看不出來.
安以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擠出一句:"你開心就好."
沐淵白低聲笑起來,將安以繡攬入懷中:"別操心這麼多了,娘子安心跟著我,為夫不會讓你受傷的."
說走就走,沐淵白當下讓錢管家准備行囊.
除了帶一些必要的東西和人,大多數的家仆依舊留在京城的王府之中.
第一,他們的家人都在京城,若是要一起遷入北平,難免聲勢太大.
第二,這王府他雖然不住了,但逢年過節還會回來,總得留著人打理打理.
就在沐淵白准備帶著安以繡上馬車時,余美景突然派了貼身丫鬟秋涼過來攔下他們.
"王爺,夫人說她也要與您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