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以為會進入什麼十分陰森的地帶.
畢竟先前第九位尊使也說了,曾經有不少智慧生靈都為了神葉靈芝來到此地.
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那麼按照猜想,這個地方應該有不少尸骨才對,然而……
入目的卻是一片青山綠水,白云藍天.
清風拂面而過,夾雜著幾縷花香.
而他們此刻就站在最開始的一條小徑上,小徑兩邊,是蔥綠的樹木.
"這里的靈氣濃度很高."君慕淺抬手,接住了一片從樹上飄落下來的綠葉,"很適合修煉."
容輕微微頷首:"這里不是金曜城亦或者是萬靈大陸的某處,而是一個有著邊緣的小空間."
"果然如此……"君慕淺眼眸深深.
兩人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內心所想.
越美麗的地方,危險也很大.
雖然這里表面還看不出什麼來,但焉知內部會不會危險重重?
為了讓進來的智慧生靈放低警惕,才會有這一幕出現.
"輕美人,我們要慢點走."君慕淺微微眯眸,"一旦突發了什麼我們不能解決的意外,便立刻退回來."
她知道為什麼容輕說要跟著她一起進來,也不會被這里的禁制所擾了.
是因為,當時斷命原那一戰,他們在那一瞬間,精,氣,神都融合在了一起.
容輕說,他們的契合度很高,幾乎完美.
這就意味著,他們完全可以瞞過這里的禁制,讓這里的禁制以為,只有一個人.
但是,君慕淺也不能確保這個方法就是萬無一失的.
這里是第一個考核地點,還是九關之中最為輕松的一個.
"嗯."容輕抬眸微掃,緩聲道,"這里,還有活物."
"應該不是智慧生靈."君慕淺想了想,"如果這里已經有智慧生靈進來了,那麼我們都得死."
不再多言,她道:"輕美人,走."
兩人緩步前行,倒是頗有種閑庭信步的悠閑之感.
但是君慕淺知道,這都只是表面,危險可能隨之而來.
而忽然--
"慕慕."
君慕淺正觀察著周圍,冷不丁地聽到一聲喚,心跳一緊.
待到發現喚她的人是容輕的時候,她的神經才不那麼緊繃了:"怎麼了?"
容輕言簡意賅:"金鳳簪."
君慕淺會意之下,還有些無奈.
意念一動,掌心之中就出現了一根金色的簪子,精致絕美,在一瞬間就能攫取住所有人的目光.
"喏."君慕淺揚了揚手中的金鳳簪,"我收著呢."
為了防止被其他心懷不軌之人發現她有混元鈴,所以她給手指上帶了一個靈戒來遮掩混元鈴內部還有一個空間.
不過在容輕面前,倒是沒什麼好遮掩的.
容輕接過來,嗓音清冷,話語依舊很簡潔:"轉身."
君慕淺轉過身去,他又抬起另一只手,將她頭上的紫色飄帶摘落.
接下來的舉動,讓君慕淺十分的意外,還有些驚奇,因為容輕居然用金鳳簪將她的長發綰了起來.
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綰發的水平還十分的不錯.
君慕淺摸了摸,不禁奇道:"你還會綰發?"
他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立于云端之上,怎麼會懂這種事情?
想了想,她挑眉,似笑非笑:"不會是以前給哪個姑娘綰過吧?"
"不會."容輕淺淡一笑,"第一次."
他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似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第一次就綰這麼好?"君慕淺有些不信,"我第一次綰發的時候,都不能見人."
為此,她可是被魅鄙視了好久.
聞言,容輕神色微頓:"見的多了,也就會了."
莫名的,腦海中又飄來了一幕十分模糊的畫面,看不清具體的人臉,但能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和一個紅裙女子.
紅裙女子坐在梳妝鏡前,長發散落,而白衣男子則是執起她的秀發.
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畫面中的兩人同時回頭,喚道:"輕兒?"
戛然而止.
又來了……
容輕眼神一止,自從上一次天機反噬過後,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了這些零零碎碎的畫面.
每當到了十分關鍵的時刻,這些畫面就自動破裂,而後回想,也無法再想起.
就好像……他忘記了什麼一樣,而這些記憶,對他來說很重要.
輕兒?
叫的是他麼?
容輕微微闔眸,上一次,他取出金鳳簪的時候,好像也聽到了相同的字眼.
"有道理,你見的人比我走地路還多."君慕淺贊同,隨後又問,"不過你沒事看別人綰發做什麼?"
容輕回神,唇角微揚:"無意中看到的,現在派上了用場."
"不錯."君慕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輕美人,繼續努力."
"走吧."容輕拉過她的手,"早點出去,還能休息一個晚上."
"哦?"君慕淺晃了晃手,"你說什麼?我好像沒聽清?"
聞言,容輕偏頭看她,眉梢微挑:"不是你當初說,如果我們都輸了,就能在一起了?"
"咳……"君慕淺輕咳了一聲,而後茫然,"我說過嗎?我沒有,輕美人,你是不是記錯了?嗯--?"
最後一個字,那叫一個百轉千回,拖了好幾個調.
容輕看著紫衣女子一臉"你要是敢說你沒記錯我就跑"的表情,他從善如流:"是我記錯了."
"而且,哪里是我們都輸了."君慕淺瞟著他,"是你先說的,所以你輸了."
"是我."容輕神色不動,全盤照收,"慕慕說什麼,就是什麼."
居然這麼聽話?
"不過嘛--"君慕淺桃花眸彎起,"可以是可以的,但你都要聽我的!"
這一次,容輕倒是沒開口了.
過了有一會兒,他才出聲:"你說的睡覺,是什麼意思?"
君慕淺不答,反問:"你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她總覺得,他不會說出什麼好話出來.
果然,下一秒,容輕道了兩個字:"修煉."
君慕淺:"……"
她真的是不該抱什麼希望,一個看書只看什麼《鴻蒙》的人,就不能期待他是可以跟上他們年輕人的步伐的!
睡覺就是修煉?
簡直是不能再精辟的回答了
君慕淺完全不能理解:"你以前睡覺,就是修煉?"
"差不多."容輕沒有察覺到哪里有什麼不對,"一般不怎麼睡覺."
"那你和我睡什麼啊?"君慕淺一噎,"你和暮霖小哥不也能在一起,反正也只是修煉."
容輕:"……"
這話說的,好像也沒錯?
他眉頭微蹙:"可是除了你,我不想和別人."
君慕淺心想,如果他的睡覺指的不是修煉的話,也許她會很開心.
真的是一個竅通了,另外幾個還閉著.
"不討論這個了."君慕淺及時喊停,"先出去再說."
走著聊著,已經走了約有幾百米的路程了.
而在這期間,還沒有發生任何危險.
耳邊這時傳來了河水流淌的聲音,潺潺汩汩.
兩人就順著這溪水聲的方向走去,沒過多久,果然看到了一條長長的寬河.
正是這一看,君慕淺的眼神陡然凝固.
因為那河流之上,飄著很多斷裂的尸骸.
森白的骨頭,猙獰的頭顱.
有大有小,各不相同.
只是這樣看著,就能夠想象當時有多少智慧生靈死在了這里.
君慕淺蹲了下來,開始查看.
然後,她甩出七星挽月鞭,勾住了其中一塊尸骸,將其帶上了岸.
"這尸骨,恐怕是至少幾百年前的了."君慕淺眸色微深,"看來,這里很久就存在了."
小空間本來就不怎麼穩定,能夠維持住百年,已是很難.
除非,是那種大能者特地開辟出來的.
"遺跡."容輕看了看,然後說,"這里,應該是遺跡."
"遺跡?"君慕淺將尸骨重新放回了河水之中,"你是說,這里是的東西是舊時代存在的?"
她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果然有些樹木應該早已滅亡,而在這里,居然還十分茂盛.
"慕慕,這邊來."容輕微微點頭,"我們順著這條河流向上走."
"然也."君慕淺應道,"既然這些尸骨是從上面下來的,那麼確實應該上去看看."
兩人相對一眼,然後同時動了.
足尖一點,身形就朝著前方掠去.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河流的盡頭.
然而,確實有著尸骸不斷地從這里往下飄去,但是卻不能看見,他們到底是從何處而來的.
不過,在河岸邊有著很多腳印.
"在河底!"君慕淺眼神微變,"以前來到這里的智慧生靈,他們都下去了."
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先下去看看."
但是,還沒等君慕淺做出舉動,就被容輕止住了.
他低聲:"慕慕,先別動,這里有禁制."
君慕淺微微一愣:"輕美人,你是說,這里之所以死了這麼多人,是因為禁制的緣故?"
女子不死也殘,一男一女必死一人,男子最為輕松,但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這里就是禁制的所在地,那麼豈不是說,根本就沒有智慧生靈能夠拿到神葉靈芝?
"六成可能."容輕抬手,"慕慕,上來."
聞言,君慕淺挑眉:"上來?"
"我背你."容輕嗓音淡淡,"然後,像上一次那樣感受我."
君慕淺走上去,然後趴到了容輕的背上,斟酌了一下:"我不重吧?"
她害怕她太重,她把他壓死了.
容輕很輕易地就將身上的人背了起來,眸中掠過幾抹淺淡的笑:"挺重的,以後可以少吃點."
"你住嘴."君慕淺被嗆住了,眼神陰森森,"你難道不知道,說女子重就是在說她胖?"
雖然說修為高低無關高矮胖瘦,但是身子輕盈的靈修,作戰總是會輕松一些.
"胖?"容輕的雙手扣在她的腳踝處,那里光滑細膩,沒有任何贅肉,他聲音微頓,"胖點挺好,要不然太硌了."
"……"君慕淺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真的能氣死人.
她沉默著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嘀咕一聲:"明明有肉但不胖,怎麼會硌呢?"
話音一落,耳邊傳來了一聲輕輕的笑,從胸腔之中震動出來.
"你……"君慕淺這個時候怎麼還能不明白,她咬牙,"容輕!"
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們已經入了水.
她微眯著眼一看,發現這條河流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淺,一眼看去,竟然望不見底.
有著無數的氣泡從下面翻湧而上,也正是這些氣流,將尸骨托了上來.
兩人的身子,也在往下沉.
直到--
容輕忽然開口,聲線一沉:"慕慕,閉眼!"
君慕淺還未看去,下一秒……
------題外話------
如果有來世,我要當男孩子(躺尸)
寶貝兒們晚安~
算是撒狗糧了叭!
是了,輕美人在妻管嚴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