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藏書閣中,空氣忽然扭曲了一下,憑空就出現了一個老頭兒.
老頭兒穿著一身灰袍,神色驚詫地看著站立在那里的紫衣少女,整個人都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沉痛打擊一般,張大了嘴巴.
老頭兒匪夷所思,喃喃自語:"他娘誒,這是什麼天賦,我只是讓她感受一下,怎麼本命靈符就直接凝聚出來了!"
話罷,神色又激動無比:"我果然是撿到一個寶啊!"
不行,必須要拐到風家來!
慕家那群狗玩意兒,簡直就是眼瞎,暴殄天物,不要臉,卑鄙無恥!
老頭兒一邊在心里惡狠狠地唾棄著,一邊搓著手,興奮地看著君慕淺,連白胡子都顫抖了起來.
但旋即,他眉頭一皺:"奇怪,這本命靈符都已經出來了,怎麼卻還想著回去?"
果不其然,那枚凝聚而出的金色符文,顫動地越來越厲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
而君慕淺光潔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她微微咬著牙,並沒有放棄和自己較力.
盡管,在她靈魂深處的那股突然爆發出來的吸力,要將她的靈魂撕碎.
"不如幫一幫……"老頭兒眼神凝重了起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已經禿頂的頭,"也正是怪我,我要是知道本命靈符就出來了,絕對不能讓這丫頭就在這里凝聚."
並非是所有符師都能夠成功地凝聚本命靈符,但是,擁有本命靈符的符師就比普通符師多了一個玄通--不必再凝聚符文,本命靈符可以控制一切.
對于符師來講,本命靈符就好比另一個大腦,至關重要.
倘若有人不自量力,非要去凝聚本命靈符,那麼輕則靈魂之力永遠不可恢複,重則癡傻.
所以,哪怕是在符師一途上有著極高造詣的智慧生靈,也必須擁有一個絕對靜謐安靜封閉的環境.
"失策,簡直是失策!"老頭兒不斷哀歎,手卻已經伸了出來,"可老頭子我要這麼一幫,也是浪費了這天賦."
真可惜,他好不容易才見到這麼一個苗子,還想把他的衣缽傳給她.
君慕淺並不知道聲音的主人已經出現了,她現在正處于一種極端的痛苦之中.
因為在和自己的靈魂最對抗,又沉入了靈魂之力中,她能清楚地看見,她的靈魂上出現了裂縫.
並且,這裂縫還有不斷延長的趨勢.
一旦裂縫布滿整個靈魂,就算是神醫谷那位舉世無雙的神醫來了,那也是回天乏術.
糟了!
老頭兒憑借著自己的靈魂之力,自然也能看出這一異樣.
他神色大變,也容不得在猶豫下去:"小丫頭,穩住!"
話罷,直接釋放出自己的靈魂之力,准備沖進去,推上一把.
然而!
"嘭--!"
就在老頭兒的靈魂之力進入君慕淺身體內的那一瞬間,一股大力傳來,空氣中響起了尖銳的鳴叫,就像是在警告著什麼.
也正是這股沖力,讓老頭兒的身子猛地倒退了幾步,他眼中浮起一抹駭然,微微不可思議:"我的靈魂之力被排斥了?"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老頭兒眼神沉凝.
他清楚他的實力,就算是靈族那幾個老東西來了,也沒有本事反彈他的靈魂之力.
這個慕家丫頭,到底是什麼人?
"這下更糟了."老頭兒神色難看,低聲喃喃,"靈魂之力進不去,幫不了她,一切就只能看她自己了,唉……"
他搓著手指,焦急不已.
君慕淺此刻悶哼了一聲,她額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臉上也浮起了紅潮.
就像是全身都被碾碎了一般,疼得厲害.
她的靈識也接近于崩潰之中,但不知為何,腦海中的那座女像卻依舊清晰明了.
"唉--"
又是一聲縹緲如同云煙的長歎在耳邊回響著,讓人悲到極致.
意識不清中,是模模糊糊的三個字:"何苦呢."
何苦呢?
君慕淺咬著舌尖,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而後驀地暴喝一聲:"與你何干!"
"轟!"
仿佛有什麼東西終于被沖破了一般,靈魂之力忽然就是一個暴漲,就連老頭兒也有些膽寒.
他直直地看向了那枚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符文,神情驚愕起來,脫口:"不,不是本命靈符,神……"
"神符!"
"咻--"
那枚金色符文終于停止了顫動,最後又重新的回到了紫衣女子的體內.
而磅礴的靈魂之力也緩慢地平息了下來,氣勢漸收.
一切又重新沉寂了起來,卻見下一秒--
"嗡!"
以君慕淺為中心,一道波紋忽然動蕩了開來,直接就朝著周圍散去,亟要橫掃整個藏書閣.
"我的娘誒!"瞧見這一幕,老頭兒差點就把舌頭咬斷了.
他急忙利用自己的靈魂之力,在千鈞一發之時將那道圓形波紋擋了下來.
確認藏書閣不會毀了之後,老頭兒才抹了一把汗:"妖孽,是個小妖孽!"
君慕淺剛恢複了行動能力,就聽見這麼一句話.
她哪里妖孽了,混元鈴里住著的那三個小鬼才是妖孽.
"前輩竟然現身了?"君慕淺舒出一口氣,稍稍困惑,"剛才有發生什麼嗎?"
她只記得她疼了好久,現在一回想,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只想把她腦海中的那座女像給打碎!
"你,你……"老頭兒神色悲憤不已,胡子抖動著,"你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君慕淺:"……"
她得了便宜,一向面上就很開心.
"晚輩是真的不知道."君慕淺無奈,"前輩何必用'仇恨’的眼光看著我."
老頭兒:"……"
原來他的嫉妒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麼.
他深呼吸了幾下,才又讓自己成功地恢複成了世外高人的模樣:"沒什麼,只是你剛才凝聚出了本命神符."
嗯,沒錯,他不在意.
"本命神符?"君慕淺沉吟了一下,"恕晚輩沒有接觸過."
老頭兒一聽這話,卻是樂了,心想是個小妖孽又如何,還得他來解釋,面上卻沉穩道:"一萬個靈修中,有一個能成為符師,一萬個符師中,有一個能凝聚本命靈符."
他張開手,釋放出靈魂之力,掌心微光一閃:"這就是我的本命靈符."
君慕淺瞧了瞧,也學著他的樣子.
緊接著,她就感覺掌心一熱,一枚金色的符文憑空出現,散發著神聖的光輝.
"是這一個?"
到現在老頭兒已經麻木了,他無力道:"就是這個."
"不過,你這個和我不一樣,我的只是靈符,而你的是神符."他幸災樂禍,"要是被慕家那群狗玩意兒知道小丫頭是個神脈天賦者,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聞言,君慕淺的眸光驟然銳利:"因為我有神脈,所以我是神符?"
"是這個道理."老頭兒點點頭,"不過你放心,因為我比較厲害,所以能看出你這是神符,繼而推斷出來你是神脈天賦者,其他嘛眼睛都拙."
君慕淺心想,果然是個老頑童.
老頭兒又道:"有了本命靈符,你就不用那麼麻煩地再畫符了,你只需要靠著本命靈符,就能操控其他的靈符."
"有這麼厲害?"君慕淺想了想,虛心請教,"那晚輩該如何使用?"
老頭兒頗為受用,搖頭晃腦:"拿出你剛才那張符紙,然後用靈魂之力直接冥想,當時你是怎麼畫出來的."
君慕淺看了看手中的驚雷符,隨後就開始照做.
靜止了足足有十秒,忽然--
一道紫光劃過,憑空就出現了一道雷,直接落了下來.
"嘩!刺啦--"
老頭兒懵了一下,看著自己已經焦黑的胡子,欲哭無淚地叫了起來:"我的胡子!胡子!"
他這胡子保養了好久,這一下全部都給他轟沒了.
老頭兒伸出手顫顫巍巍地一摸,結果,"喀啦"一下,直接化為了灰燼.
君慕淺:"……"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這不是驚雷符吧?"老頭兒心傷至極,"要是驚雷符怎麼可能把我的胡子給弄沒了."
他知道那是一張攻擊型的符紙,也見到了風子述是個什麼慘模樣,所以也沒大意,周身也有著靈氣護體罩.
結果萬萬沒想到,他的胡子!
"嗯……"君慕淺輕咳了一聲,"我這雷可能有點特殊."
"罷了罷了."老頭兒唉聲歎氣,"看來你已經知道本命靈符怎麼用了,不過你現在才剛剛凝聚出,還需要多加練習."
說著,他手一揚,手中就出現了幾枚玉簡:"這里面都是我多年來走遍萬靈收集來的好東西,你拿著,對你有用."
君慕淺看著玉簡,卻遲遲沒有接.
她抬眸,忽而一笑:"前輩,晚輩從來都不相信,這世上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就算這個老頭兒再怎麼看好她,也不會平白無故就給她這些東西.
"人小鬼機靈."老頭兒冷哼一聲,"當然不是白給."
"哦?"君慕淺來了幾分興趣,"前輩想讓我做什麼?"
"丫頭啊,我有一個死對頭."老頭兒有些不情願,神色憤憤,"當初,我和她斗符的時候,差那麼一點就贏了."
君慕淺補刀:"差一點,那也是輸了."
高手之爭,往往就是那麼一點,決定了勝負.
"等我說完!"老頭兒氣得半死,"然後我和她就約好了,我們回去都各收一個徒弟,等到徒弟學成之後,再讓我們的徒弟斗一次,看看到底是誰贏."
"如果誰的徒弟輸了,那麼就必須向整個萬靈承認,誰才是弱的那一個."
君慕淺恍然:"前輩想讓我做你的徒弟?"
老頭兒哼了一聲:"我那個死對頭早就收好了徒弟,前幾天還傳音給我炫耀她徒弟的天賦有多麼高,呸,老不要臉!"
君慕淺已經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頷首道:"我倒是可以幫助前輩去應這一戰,但是很抱歉的是,我不能夠拜前輩為師."
"為何?"老頭兒不解,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難道老頭兒我還不配做你師傅?"
"非也."君慕淺搖頭,"我已經有師傅了."
"就扶家的那個小子?"老頭兒不以為意,"這好辦,我直接去給他說一聲就行了,你踹了他跟我."
君慕淺欲言又止:"可是--"
老頭兒忙問:"可是什麼?"
"可是我師傅長得比你好看."
"……"
老頭兒差點吐血,肺都抽痛了起來:"哪里有拜師傅還看長相的?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帥好麼?"
君慕淺但笑不語.
雖然她和扶風並沒有相處多久,之間也不怎麼有過師徒禮儀,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行行行!"老頭兒雖然慪氣了半天,但也只能勉強答應,把玉簡強行塞到了君慕淺的手里,"你到時候能不能學成還是個問題,生氣,走了."
說著,空氣又是一扭曲,人就直接不見了.
君慕淺搖頭失笑,簡直比她還小孩子脾氣.
她將這三枚玉簡都查看了一下,發現一個是將如何修煉靈魂之力,一個繪制著各種高級靈符,還有一個刻錄了某種靈魂秘技.
靈魂秘技她倒是聽過,就是直接用靈魂之力發起攻擊.
如果能夠成功地修煉一種靈魂秘技,那麼對于靈魂之力的增長有著極大的幫助.
君慕淺眼眸深深,她這一趟,可還真的是賺大了.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揚聲道:"前輩,你還沒有說您的尊姓大名呢."
而果然,空氣中傳來了一道淡淡地冷哼:"你又不是我徒弟,老頭子我才不說."
"那太遺憾了."君慕淺歎了一口氣,"只能等到我修成之後,再與前輩討教了."
君慕淺不在藏書閣再停留,出來之後,天已經黑了.
但路上的人卻比白天時還要多,她發現不少風家的子弟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有人似乎還想上前和她搭話,但是都被同伴拉走了.
嘖,看來風子述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風家.
君慕淺並不在意,這樣也好,沒人來惹她,樂得清靜.
她只需在風家待上四個月,等著慕家宴會的到來.
因為礙于扶風的威勢,風以垣直接就把風家最好的院子騰出來給君慕淺.
據說,這間院子是要等到風惜微出嫁之後才會給她的,現在中途被截了糊.
君慕淺回到院子之後,閉上了門,盤腿就進入了修煉之中.
這一修煉,就直接過了十天.
期間,不少風家弟子都來過,想要見識一下到底是何方神聖不僅欺負得了風惜微,還把風子述打成了那樣.
但奈何,他們進不去這間院子.
而風惜微也是在和慕芷達成約定之後,派人監視君慕淺,並且隔絕她和外界的一切交流.
見到君慕淺一直在修煉之後,也就由她去了.
風以垣也來看過幾次,並命人拿來了許多修煉資源,生怕虧待了他這位世侄女.
他也已經想著四個月後風家會以如何高傲的姿態,將慕家踩在腳底下了.
但很可惜的是,風以垣並不知道慕家已經改了宴會的時間,因為這並不在他的職責范圍之內,從來都是負責禮儀的家臣來告知他.
再加上風惜微有意隱瞞,風以垣也被蒙在了鼓里.
一切,都如風惜微所想的那樣進行著.
自然,處于修煉之中的君慕淺,就更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了.
她現在已經徹徹底底地沉迷在靈魂之力的修煉之中,已經達到了廢寢忘食的程度.
那個老頭兒昔日的幾句話,對她的啟發頗深.
而在凝聚出本命神符之後,她冥冥之中似乎已經掌握了靈魂之力的真諦.
一次吐納之後,君慕淺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舒了幾口氣,腰間就是一緊,一具修長的身軀慢慢出現.
君慕淺勾了勾唇,慢聲道:"輕美人,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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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養文啦,看我可憐的大眼睛!
最近比較忙,過幾天再加更,我是無敵愛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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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寫的真的很難懂麼,唉,我覺得沒有秘密,直接寫出來,什麼都能猜透的話,我寫的會很無趣,看得也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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