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淺朝著容輕勾了勾手,示意他低下頭.
然而,罕見的是,容輕這一次卻沒有照做.
他反而直起了身子,重瞳幽深,將那四個字重複了一遍:"我吃醋了."
君慕淺微微詫異,有些看不穿他的門路:"我知道啊,你不是已經說了?"
容輕尾音揚起:"所以慕慕,你不應該表示點什麼?"
君慕淺幽幽地看著他:"……"
沉默了有一秒,君尊主她忽然悟了.
某人的意思是,他吃醋了,所以她就要哄哄他?
天真!
幼稚!
"酸味還不夠下菜."君慕淺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長,"我的表示是……再加一點."
想反過來套路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輕的雙眸危險地眯起,嗓音淡淡:"再加一點?"
忽然,君慕淺就發現她的雙腳居然騰空了.
那只有力的修長臂膀,直接把她提了起來
"慕慕,你說--"容輕聲音一頓,"我要不要懲罰你一下?嗯?"
那薄唇邊,竟又是有著妖異魅邪的笑在緩緩浮起,邪美入骨.
"容輕……"君慕淺緩緩吸了一口氣.
暗面,又是暗面.
這暗面似乎越來越不穩定了,隨時都有可能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出來.
雖說目前對容輕的身體沒有傷害,容輕更不會傷害她.
可這暗面,到底怎麼消除?
君慕淺想不通,但一想到剛才的"罪魁禍首"是自己,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
"……"
很長一段時間之後--
君慕淺歪頭看著眼前的緋衣男子,她還是有些困惑,這居然……真的有用?
容輕的心情似乎好了幾分,若有所思,眉梢一挑:"慕慕,你……"
顯然,對自己方才的舉動沒有多大印象.
君慕淺不想理他,冷哼一聲.
真過分,明明是為了讓他恢複正常,還用這種表情看她.
君慕淺沒忍住,還是開口了:"你當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嗯."容輕微微點頭,語氣很是平和,"反正,是慕慕你主動的."
"你……"君慕淺指著他,被噎住了,"你真的變壞了."
說著,有些氣不過,一拳打了過去.
容輕抬起手,剛好擋住.
他垂著眸子,隱去幾分淺淡的笑:"說起來,方才慕慕要出去?"
"你轉移話題也沒有用."君慕淺瞟了他一眼,聲音微肅,很是正直,"而且,為了懲罰我自己,你我一個月內都不能離得近了."
話剛一說完,她就瞧見,容輕的眉蹙了起來,神色似乎也微郁了幾分.
君尊主心情瞬間大好,讓他欺負她.
"我出去是准備看一場好戲."心情好了,語氣也輕快了起來,她揚聲,"輕美人,你想一起來麼?"
容輕微微頷首:"看來,你又給別人挖了陷阱."
連他,也是能不小心栽進去,可見,真的是一只太過狡猾的小狐狸.
"靈修的事情,怎麼能用'挖陷阱’來形容呢?"君慕淺挑眉一笑,"應該說,這是算計."
容輕"嗯"了一聲,兩人便一起走了出去,不過都隱了身形.
他偏頭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眸光.
有時候,夢其實也是一種預警.
雖然,他也並不認為,她真的就會死去.
但是,不得不承認,天機老人口中的三次大劫,確實沉甸甸地壓在他心上,因此影響到了他的心境.
容輕眼眸微深,難道說,一個靈玄世界,他還護不住?
不過,出了這種事情,有個"人"倒是可以去找一找了.
也唯有那個"人",能解此一惑了.
容輕微微搖頭,只是找不找的到,他也控制不了.
**
慕芷在出門前,專門打暈了那個看護她的老侍女.
她這次並沒有化妝,因為目前是需要她本來的容貌.
墮落種果然神奇,讓她除了不能夠擁有修為一樣,體魄竟還要比平時好了許多.
慕芷現在又十分慶幸她被慕家遺忘了,真是因為被遺忘了,她的特權令牌也沒有被收回.
也就是說,她還可以在慕家一些只有核心嫡系弟子能進的地方任意出入.
這讓她方便了不少,更讓今天的計劃提高了成功率.
慕芷按捺住自己砰砰跳的心,深吸一口氣,就朝著以前和蒼玦相約的地方走去.
那是位于慕家後面的一座亭子,隱藏在假山之中,路過的人是比較難發現亭中有人的.
蒼玦早早便在那里等待了,他緊皺著眉,帶著幾分不耐煩.
經曆了宴會上的事情之後,他早就對慕芷失望了,而且深深的厭惡.
如果不是慕芷手上有著小淺的東西,他今日是絕對不會跟她碰面.
遠遠的,蒼玦就看見了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少女.
因為本能的反應,他先是稍稍地恍惚了一下,旋即臉色難看了起來.
現在他只要一想起以前和慕芷在一起的日子,他都恨不得去扶家讓言靈師把他這段記憶封存起來.
慕芷走得有些喘,看到蒼玦後,她慘淡地笑了笑:"玦哥哥,你來了?"
蒼玦皺眉,並不憐惜,只是道:"拿來吧."
"玦哥哥,你當真這麼無情嗎?"慕芷聲音淒然,"好歹……好歹我們也渡過了幾年的時光,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慕芷!"蒼玦冷冷地笑了,"如果不是你搶了小淺的先天靈根,你以為你會有機會靠近我?"
一句話,慕芷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竟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聰.
她張了張嘴巴,神色頹然道:"我知道了玦哥哥,你是不可能再原諒我了,可是玦哥哥,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還是愛你的."
面上這樣說,慕芷心中卻已經怨恨沖天.
可惡!可恨!
原來竟然真的只是因為先天靈根,蒼玦才在開始的時候對她和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她當初也真的是走了眼,怎麼就會一頭栽進去.
若是她最開始答應的是葉家葉巒的求親,她定然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而下一秒,蒼玦說出來的話更是傷人,他冷冷譏諷:"你怎麼這麼賤."
慕芷咬著牙,努力壓住內心的怒火,她眸中含淚:"玦哥哥,就算你已經喜歡上了姐姐,也不必這麼對我吧?"
終究還是處了一段時間的情人,蒼玦平複了一下火氣,口吻依舊冷硬:"只要你不再打擾我和小淺,我就當做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我知道了."慕芷臉色發白,低著頭將一個盒子遞了過去,"這就是姐姐小時候的東西,你收好,我,我……"
她哽咽起來,眼中卻不見半點淚意:"我不會打擾你和姐姐的,我會祝你們百年好合."
蒼玦沉默了一下,冷淡道:"那便好."
說著,就准備轉身而走.
但是,還沒走一步,衣角就被拉住了.
"慕芷,你又要干什麼?"蒼玦猛地回頭,抬手就是一掌打了出去,"收起你惡心的把戲."
"噗--"慕芷根本沒料到,蒼玦居然對她出手.
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直接就被打吐了血.
慕芷疼得要死,但還是得接著裝下去,她咬唇委屈:"玦哥哥……"
蒼玦神色微微變了一下,他差點忘記慕芷沒有修為了,他隨意的一掌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他沒想殺慕芷,因為小淺留了手.
他若是殺了,難不保小淺會討厭他.
蒼玦冷著眉眼,還是走上前去,將慕芷扶了起來,給她喂了一顆療傷的丹藥.
"咳咳咳……"慕芷聲音艱難道,"謝謝玦哥哥."
"不用謝我."蒼玦冷冷,"要謝,就謝小淺還留了你一命."
慕芷咬牙,泫然欲泣:"玦哥哥,我能最後抱你一次麼?這是我最後的懇求了,就當是為我們的過去做一個結束,求求你了,玦哥哥……"
蒼玦本想拒絕,但看見少女這樣的表情,心還是軟了幾分.
他沉默地抬起手,滿足了慕芷的要求.
但只是一瞬,很快就松開了.
這一次,蒼玦不再停留,只撂下了一句話:"你好自為之吧."
他沒有看見的是,坐在地上的慕芷眼眸閃爍和詭異的光.
她就像是瘋了一樣的笑起來,自言自語:"討厭我?今天晚上,我就送你上絕路!"
**
而慕芷和蒼玦都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所作所為早已被別人收入了眼底.
"嘖,輕美人,瞧見沒?"君慕淺的唇邊浮起諷刺的笑,"這就是前兩天還說著要娶我的人."
她真的是要被惡心死了,還什麼是因為她,自作多情.
聞言,容輕的眸光微戾,直接兩字:"殺了."
"殺了倒不必,髒了你我的手."君慕淺淡淡,"而且,若是殺了,我也無法向玥姐交代."
蒼玦畢竟是蒼玥的親弟弟,雖然蒼玥也說她對這個弟弟沒什麼感情.
但是,君慕淺也知道,倘若是她親自動手殺了蒼玦,在她和蒼玥之間,定然也會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痕.
這可不行,她還得幫著師傅追玥姐.
君尊主深感自己肩上的任務太重,為了能有個師娘,她還是辛苦一點比較好.
容輕不置可否:"只是看著太不順眼."
來自情緒上的波動,讓他十分的想殺人.
覬覦她的人,存了肮髒心思的人,都想殺.
"放心,我們不殺他,他也遲早會自取滅亡."君慕淺微微勾唇,"如果我沒有猜錯,大戲應該是在今天晚上."
既然都已經來到了慕家,蒼玦肯定不會離開,而是要等見了她才走.
就算不是,慕芷也會想辦法拖住他.
君慕淺想了想,拿出了一張傳音符:"玥姐,晚上的時候有空嗎?請你看戲."
聯系完,她又給扶風進行了傳音.
最後,順便又聯系了一下楚裳和風遲.
這種事情,自然是鬧得越大越好.
**
是夜.
果然如同君慕淺所料,蒼玦沒有離開慕家.
不僅如此,他還專門去了她居住的院子,想要進去得見一面.
不過,卻被告知不在院子內.
"你說小淺沒回來?"蒼玦看著負責打掃院落的侍女,"現在已經很晚了,知道她去哪兒了麼?"
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相信只要他日複一日地等下去,她遲早會接納他.
而且,那個讓他感到威壓十足的男人更是不知何處,這對他只有利無害.
"奴婢不知."侍女搖了搖頭,她遲疑了一下,"但是,奴婢見到淺小姐好像朝那個方向走了."
蒼玦點了點頭,便朝著侍女所指的方向走去.
而這時,他忽然就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大喊:"來人,快來人,淺小姐暈過去了."
蒼玦神色一變,身子迅速暴掠而去.
"小淺!"
------題外話------
容-醋王-輕.
扶蘇:幫了三哥,日後是不是,也該幫幫我?
君尊主:做夢,滾!不許欺負小女王!
不要走開,今天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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