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起碼沒害你



因為呼吸困難,我漸漸失去了力氣,只能任由著語文老師擺布.

師父在一旁急得不行,恨不得要沖上來替我受苦.

"十七,你再堅持一會兒,師父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師父一邊翻著自己的工具包,一邊老淚縱橫.

想必,這回他是真的著急了.

畢竟,身為陳家曾經的家主,眼看著自己一家幾十條人命都一一葬送不說,現在又要看著自己相依為命的徒弟被人害死,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比剜心還要痛上百倍.

"去哪兒了呢?我之前明明記得有什麼東西是能夠克制這種痋蟲的,怎麼就找不到了呢?"師父越發慌張了.

我苦笑了一下,斷斷續續的對師父說:"師……師父,我知道你……盡力了,你……你走吧,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

我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無能為力的時候.

他像一個孩子,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不停的翻自己的工具包.

可事實上,即便他把整個工具包都掏空了,他也沒有找到半點能夠對付語文老師的工具.

一切,幾乎已經陷入了死局.

而等待我的,將會是一場死亡.

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比起怕,我心里更放心不下的,是我的身世.

在來這里之前,我才剛剛了解了一點30年前的事情,也明白了為何墨涼夜會對我忽冷忽熱.

我本想查清楚那些過去的事情,好給自己,也給墨涼夜一個交代.

但現在看來,我可能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眼淚,滾滾而落.

罷了,既然今日是我的末日,那我也只能坦然接受了.

想到這里,我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不知為何,我等了很久,語文老師都沒有將我弄死.

甚至,我感覺她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似乎在慢慢松開.

我感到有些詫異,睜開眼看過去,只見語文老師的脖子上似乎纏了一個什麼東西.

那玩意兒細長細長的,烏黑油亮,直將語文老師的脖子纏得死死的.

也正因為這個東西,語文老師掐著我的那只手才慢慢松開,直至我脫離了她的控制范圍.

我一臉蒙圈,完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直接連滾帶爬的跑到師父身邊,想尋求一絲庇護.

事實上,師父和我一樣,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兩個人就像傻子一樣,怔怔的站在那里,看著那根細細長長的東西死死的纏著語文老師的脖子,最後甚至深深嵌入語文老師的脖子里,將她整個頭部都生生的切了下

來.

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

不知是不是失去了語文老師身體滋養的緣故,她腦袋中的那些痋蟲此刻竟也慢慢枯萎了起來,最後變得跟就平日里我們看到的冬蟲夏草的形狀差不多.

我和師父短暫的愣了一下,立刻便准備去抓住那根細長的東西,好搞清楚究竟是誰在關鍵時候救了我.


可那玩意兒比我們想象中得快要得多,不等我們抓過去,它便直接從窗戶一溜煙兒的跑了.

我和師父不死心,推開窗戶朝外面望過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帽衫的男人形色匆匆,打樓下一閃而過.

"站住!"

我大喊一聲,准備追上去.

哪知師父卻攔住了我.

"算了,不管對方究竟是誰,但起碼他沒害我們.現在處理你老師的尸體最為要緊,還是先不要管其他的了!"

我有些遲疑,但想了想,覺得也對.

到底語文老師的死狀實在慘烈,若是不處理好的話,恐怕會給我們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不過,好在師父到底是個老司機.

他告訴我,在他從窗簾後面現身的時候,就已經將手機擺放在一個妥帖的位置,正對著這個房間的大部分區域.

所以,剛才我被語文老師挾持,以及語文老師最終被一個不知名的細長東西殺死的畫面,通通都被錄了下來.

如此一來,我和師父就可以不用背負殺害語文老師的罪名了.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走出房間,我們將馬冬冬和語文老師的老公都叫了進來,把事情的經過大概和他們交代了一下,並把師父拍下來的視頻給他們過目了.

語文老師的老公本來很是憤怒,但看到那段視頻,漸漸也平靜了下來.

他緩緩走到語文老師的尸體旁,伸手輕輕為她閉上了眼睛.

"也罷,多年前你曾犯下那樣的罪過,現在走到這一步,基本已是命中注定.你放心,我會好好把囡囡撫養成人,你就安心去吧!"

他的聲音雖然沉穩,但不難聽出其中蘊藏了不小的悲傷.

說到底,語文老師就算做過再壞的事,到底也是他老婆,夫妻情緣就此斬斷,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是個明白人,知道現在這個結果對語文老師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否則,若是語文老師腦子里的痋蟲繼續做亂,那回頭惹出來的事情恐怕更難以收拾.

一切,也只能如此了!

因可憐他們父女倆,隨後我和師父還有馬冬冬幫他們把語文老師的尸體送到了殯儀館,並親眼看到裝殮師給她縫合了一個全尸,最後推入了焚化爐中.

那些罪與罰,就這樣以一堆骨灰為了結束.

至于周小藍,師父擔心她繼續在人間做亂,便以極強的超度法術將其遣送回了冥界.

而語文課代表,因親眼目睹了一系列的變故與自己母親慘死的景象,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開始胡言亂語.

作為同學,我不太好處理她,只得打精神病院的電話,讓他們把她接走.

後面是禍是福,我也真的管不了她那麼多了.

安頓好了語文老師家的事情,我和馬冬冬便跟著師父一起回了家.

我本以為師父多少會問一下我脖子上的傷情況如何,哪曾想,我前腳剛一進門,後腳師父就當著馬冬冬的面對我冷聲喝道:"十七,你給我跪下!"

"啊?"我一臉茫然.師父擰著眉,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有些事你不能摻和,你就老實本分的讀你的書就行了,還瞎折騰些什麼呀?你以為你是大英雄,能管這天下所有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