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話,讓我心驚不已.
我們此行,本來就是為了救馬冬冬的媽媽而來.
若救不了她,還害得她暴斃與此,那可真的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師父,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怎麼才能夠救她?"我焦急的詢問.
師父搖搖頭,歎了口氣:"她的情況太過嚴重,我們之中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涼夜."
這話一出,我連忙轉頭看向墨涼夜:"既然只有你能救,那你快救啊,不然她會死的!"
墨涼夜走過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沉聲問道:"夫人,你真的希望我救她?"
我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救她,有可能會讓我也因此喪命呢?"墨涼夜又問.
"什麼?救……救她會讓你喪命?為什麼?"我頗有些不解."涼夜說的沒錯,馬冬冬的母親已經在這里呆了太久,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鬼畜之氣,需要非常大的能量,才能將其全部祛除干淨.而涼夜,這些日子也遭了不少罪,受了不
少傷,若是在這個時候輸出巨大能量,恐怕也會有性命之憂."師父在一旁附和.
"那怎麼辦?現在馬冬冬的媽媽已經快不行了,墨涼夜能救,卻又不能救,難道……難道真的要看著她死麼?"
我真的有點不甘心.
不僅是因為我們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找到她.
更多的是,我擔心馬冬冬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現實.
我打小,就沒有父母,一直是被師父養大成人,所以我太清楚失去親人的滋味兒.
別看馬冬冬平日里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對什麼事都不在乎.
可作為他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他其實是非常在意自己家人的.
哪怕,馬冬冬的母親時不時會因為生氣而揍他.
但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卻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他不應該像我一樣,成為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
"她不會死!"
許是怕我擔心,墨涼夜突然開了口.
我轉頭望向他:"你……你說什麼?她……她不會死?"
墨涼夜點點頭,沉聲應道:"對,我不會讓她死的."
"可你身上有傷……"我有些擔心.
墨涼夜淺淺笑了一下,拉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夫人,你師父只是說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而不是說我一定會喪命."
"但……"
"沒有但是.為了能陪夫人白頭偕老,我一定會保重好自己的身體的."
可我還是不太放心.
"你確定,真的能在不傷害你自己的情況下,就將馬冬冬的母親救活麼?"
墨涼夜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只正在湧湧往外冒著鮮血的鬼畜,點了點頭:"如果等會兒有什麼問題,我會立刻終止救治,保證不會讓夫人擔心."
他的語氣很肯定,似已經胸有成竹.
我權衡再三,最後也只能讓他試上一試.
試了,如果還是沒有辦法救活馬冬冬的母親,那我們也只能認命.
不試,那一旦馬冬冬的母親喪命,那這件事可能會一輩子都壓在我們的心里.
如此想著,我沖墨涼夜點了點頭.
"那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勉強."
"夫人,放心吧,我還想陪著你一起到地老天荒,不會這麼早就讓自己喪命的!"
墨涼夜一臉篤定的說完,然後走過去,將地上那只鬼畜扶著坐起,並用自己的雙手貼在它的後背上.
源源不斷的深藍氣體,從墨涼夜的掌心傳出,緩緩注入到那只鬼畜的身體里.
肉眼可見的,我看到那只鬼畜身上的血越流越少,到最後甚至直接就停止了.
不過,沒流血並不代表馬冬冬的母親就得救了.
要想真正恢複,起碼還得脫一層皮!
墨涼夜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他對那只鬼畜的救治依舊還在繼續.
大股大股的能量,被他傳送進了那只鬼畜的身體里,這讓他有些虛弱,甚至連額頭上都不斷的在往外面冒著冷汗.
我的心,緊緊揪成了一團.
"師父,你……你說墨涼夜他會不會……"
師父立在一旁,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墨涼夜和那只鬼畜.
"不好說,但我想他應該自有分寸."
師父的話,讓我越發擔心起來.
連他都覺得不好說,那證明墨涼夜的安危確實沒有辦法保證.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萬一……
我不敢往下面想.
可現在救治已經開始了,並不能隨著我的意志,說停止就停止.
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同師父一起,在旁邊默默的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救治,還在不斷的繼續.
墨涼夜的衣衫,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可他依舊堅持著,把自己體內的能量輸送到的那只鬼畜的身體里.
好在,這樣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隨著那只鬼畜體內的能量積蓄得越來越多,它那堅硬的鬼畜皮囊,此刻已經慢慢開始龜裂,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殼而出一般.
"有戲!有戲了!"看到這一幕,師父不禁有些激動.
"真的?"
"當然是真的!只要脫掉了這層鬼畜的皮囊,老馬他媳婦就能重新恢複成人形,變得跟我們別無二致了!"
我欣喜不已.
如果這樣的話,那墨涼夜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但貌似,我有點樂極生悲.
就在我和師父剛剛慶幸完的下一秒,我便看到那只鬼畜的皮囊正在迅速變大.
沒一會兒,就漲成了一個球.
我了個去,這是要搞事情啊!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便拉著師父跳到旁邊,想要避開.
可到底還是晚了.
那鬼畜的皮囊"砰"的一聲,直接炸了.
無數的皮肉,像雪花一樣,飛濺得到處都是.
"我的天,這鬼畜的皮肉也太臭了點吧?"師父捏著鼻子,忍不住吐槽.
"長期生活在這地底極深處的,能長出什麼香餑餑?"
我隨口應了句,然後轉頭看向墨涼夜他們所在的方向.
只見馬冬冬的母親,此刻正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而墨涼夜,依舊滿身是汗,整個人虛弱至極.
"墨涼夜,你怎麼樣?"我快步走過去,關切的問道.
墨涼夜抬眸看向我,勉力擠出一個微笑.
"夫……夫人,我……我沒……"
我知道,他是怕我擔心,想向我報平安.可現實是,他的"事"字還沒說完,便"哇"的一下,吐出滿滿大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