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放榜了.
已經知道自己分數的羅培,來到校門前時,故意在附近吃了一碗涼粉,耽擱了一會兒時間,等看榜的人多了,才走進去.
"應該會有很多人向我投以羨慕的目光吧?"
羅培得意非常,唇角都揚了起來.
我果然牛啵依!
孫默?
他是誰?
讓他來,我一只手就錘爆他了!
羅培膨脹了,他覺得孫默再強,也不過是和自己同分,大家依舊是同一起跑線.
果然,羅培剛走到教學樓前,還沒靠近張貼成績紅榜的公告牌,在下面圍著的那群人,看到他,便嘩啦一下,都圍了過來.
"羅師,恭喜你拿到滿分!"
"這成績真是太厲害了!"
"想必羅師成就宗師之位,指日可待!"
眾人七嘴八舌的恭維著,尤其是那些都有機會合格的,都在攀談聯絡感情,以後大家就是同期了.
羅培隨口應付著,想過去看看孫默的成績,只是人太多,脫不開身,便只能問別人了.
"諸位,孫師的成績如何?"
唰!
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羅培心頭一跳,喜上眉梢:"怎麼?考得不好?"
"也是滿分!"
大家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大家把滿分成績吹得地上無雙,天上少有,結果現在還有一個,多少有些尷尬.
"呃!"
羅培氣的想打人,既然是滿分,你們安靜個雞毛呀?
害我白白高興了一場!
羅培心情不爽,准備離開了,可是轉頭的時候,卻看到距離公告牌不遠處,站著一個老者,正在閉目養神.
"誒?這不是晁厝晁宗師嗎?"
羅培精神一振,想過去請個安,順便問幾個問題,可是他走了兩步,又停下了.
不敢呀!
萬一晁宗師在思考問題,我這麼貿然打擾,豈不是很冒犯?
羅培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後學末進見前輩先賢的時候,都是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態.
就在羅培糾結的時候,孫默來了.
人群嘩啦一下,又圍了上去,以至于羅培身邊,只剩下小貓兩三只,而且看他們的神態,也想過去.
現在沒走,純粹是因為孫默身邊人太多,他們去了也擠不到人家身邊.
"呸,一群舔狗!"
羅培看不得這個,生氣,他准備走了,結果發現,晁宗師動了,疾步走向了孫默.
"孫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因為周遭人太多,晁厝為了讓孫默聽到他的話,用上了余音繞梁.
唰!
人們安靜了下來,跟著趕緊行禮問安,只是剛開口,就被晁厝打斷了.
"不用多禮."
晁厝不在乎這些虛禮.
"你是……"
孫默疑惑,這人穿著名師服,盡管胸前沒有繡星級,但是看這些人的態度,他的來頭顯然不小.
"我是晁厝,在煉器學領域,還是有一些見地的!"
晁厝虛心的自報家門.
他不想說自己是宗師,因為那麼做顯得太自大,但是又不能太低聲下氣,不然孫默說不定嫌棄自己雜魚,不和自己交談.
忽然間,晁厝想起了當年,自己也是這麼謹小慎微的活著,直到成為宗師,才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
可是今天,又體會了一把.
不過晁厝並沒有任何抱怨,先不說孫默在那些答案中表現出的遠見卓識,就人家九州靈紋第一人的頭銜,就配得上自己一個尊敬.
"見過晁師,不知道閣下有何見教?"
孫默並不知道晁厝是主閱卷官.
"我想請孫師吃個飯,討論一下有關通靈武器的一些技術要點!"
晁厝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這是他目前研究的方向.
嘩!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人群,有些騷動,晁宗師是不是太低聲下氣了?而且孫默一個大師頭銜都還沒拿到的新人,有什麼資格和你談論?
"我對這個不是很熟!"
孫默時間那麼緊張,才不想浪費呢.
"孫師說笑了,你的答案,對我啟發很大,讓我進入頓悟狀態足足三天,小有收獲,所以便厚顏在此等候,想更加詳細的請教一番!"
說到這里,晁厝躬身一禮,感謝孫默的幫助.
哇!
眾人驚呼,沒想到,竟然還有此種緣由!
"好吧!"
孫默點頭.
"這邊請!"
晁厝立刻帶路.
"……"
目睹了一切的羅培,直接目瞪口呆了,沒想到晁大宗師等在這里,居然是為了向孫默請教!
這……
羅培心頭,五味陳贊.
"我原本以為,羅師和孫師都是滿分,應該不分高下,可現在看來,孫師拿滿分,是因為試卷上,只有那麼多分數!"
一位考生感慨.
"不對,就算都是滿分,也有高下之分,你沒看到晁大宗師都親自跑來見孫默了嗎?顯然是最後那些主觀題,孫師答的太出色了."
"這家伙真是不給別人活路了."
羅培聽著這些人的議論,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不行,我不能氣餒,還有實戰考核,我還有逆轉的機會.
……
聖門之所以選磐龍學府作為煉器大師的考場,是因為這所學校在這個領域的師資力量比較強悍,各種硬件設施完善.
他們一共有十二個煉器室,可以讓三十六名考生同時進行考核.
第七號煉器室,便是孫默的考場.
"兩種方案,你們自己選!"
考官將一份物品清單,遞給了三人,不過他的目光,還是落在孫默的身上,想知道他打算怎麼做.
另外兩個考生,沒有開口,而是看著孫默.
"我要煉制自己的作品!"
孫默快速的掃過了清單,很好,自己需要的東西都有.
事實上,孫默也不打算做太高端的武器,不然留給聖門,自己豈不是很虧?這一次,他秀的就是'概念’.
考官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那就期待孫師的作品了!"
說完,他才察覺這種態度不對,會讓人覺得有作弊的嫌疑,于是趕緊咳嗽了兩聲,掩飾失態.
孫默沒有廢話,在副考官的監督下,選取了材料後,開始煉器.
一位煉器師的水准如何,實際操作一下,便一目了然了.
作品的品級高低,是一個評分標准,不過更多的還是考生在其中展現出的煉器能力.
不少煉器師,都有一些私人技巧,需要保密.
按照慣例,考生被搜身後,進入煉器室,三天的考核時間內,就不准出來了,吃喝拉撒都在這里進行.
不過神力境以上的強者們,不吃不喝,也能堅持好多天,所以這都是小問題.
關鍵是如何保密!
聖門規定,當煉器師要進行關鍵步驟的時候,可以申請,讓考官暫時避開.
孫默的筆試成績那麼好,自然吸引了很多考官的注意,他們隔三差五便借著巡場的由頭,來七號煉器室溜一圈,想看看孫默的技藝,然後這一看,就不想走了.
孫默這是在做什麼?
不是刀槍,不是劍戟,形狀怪的不可思議.
難不成是仿制某種黑暗秘寶?
考官們看向了晁厝,可是發現他也是一頭霧水.
"不過這技術是真的高超!"
孫默的操作,信手拈來,行云流水,就像在一個流水線干了五十年的工人,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
孫默做的是靈紋手槍,當用了一整天,鍛造出手槍的各個部件後,他開始鐫刻靈紋.
"孫師,我們要不要出去等?"
晁厝出于禮貌,問了一句,他以為是孫默忘了.
其他的考官也紛紛開口,表示要避嫌,實際上,眼睛卻是盯著孫默手中的部件,恨不得湊過去仔細觀摩.
這種關鍵步驟,誰也不想錯過.
"沒必要!"
孫默淡淡的回了三個字.
晁厝一愣,跟著便苦笑,自己這是被小瞧了呀!
孫默這意思,明顯是你隨便看,能偷學了我的秘密算我輸!
不多時,槍身上的靈紋完成.
轟!
靈氣被湧動,瘋狂的洶湧而來,灌注進靈紋中.
圍觀的十幾位考官,立刻肅然起敬了.
孫默只是這一手,就足以證明他的宗師身份,實至名歸.
隨後,孫默將槍械組成完成.
"漂亮!"
眾人沒見過手槍這種武器,但是不重要,單看外表絢麗的靈紋,還有這棱角分明,撲面而來的鐵血之氣,以及碳化的黑色質感,就當得上一句藝術品的稱贊.
晁厝本來想問這是何物?
只是看到孫默還在忙,貌似還沒有完成,于是連忙閉嘴,同時還瞪了附近的考官們一眼.
"都出去!"
該死的,你們不去監考,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官大一級壓死人,考官們沒辦法,惹不起晁厝,只能離開.
兩個小時後,孫默做出了十五發子彈,並且全部鐫刻靈紋.
"完成了!"
孫默松了一口氣,掏出懷表看了一眼,發現時間過去一天半.
"孫師,這是什麼武器?"
晁厝等不及了,出口便問.
"靈紋手槍,我的發明!"
孫默微微一笑,將子彈裝填完畢:"去哪里實驗武器?"
"試驗場!"
晁厝當先帶路.
像這種甲等學校,都有專門的試驗場.
"好想看看那把武器的威力!"
"哎,我又失敗了,淦他娘,和孫默一個考場,我哪還有心情鍛造武器呀?滿腦子只想著欣賞他的操作了!"
兩個同煉器室的考生,抱怨著,最後,對視了一眼後,齊刷刷的出了門,朝著試驗場跑去.
他們決定放棄考核了.
反正這玩意明年還能考,但是錯過了孫默的試驗,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