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爾多找到羅蘭的時候,羅蘭正在自己的實險室中解析和推算著通曉語言魔法的新節點以及路線.
按照羅蘭的想法,既然這魔法能讓人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麼,那麼……也肯定能讓人看得懂文字.只是節點和連接路線沒有找到,這一百多個節點,按照不同的排序串連起來,肯定會有別的效果.
推導,試驗,失敗……記錄.失敗數據導入,再推導,試驗,失敗!一次次的重複.
羅蘭很認真,身心完全沉浸在魔法試驗中,雖然他的記錄本在系統里,外人看不見,但時不時散發出來,又崩潰的精神力,卻相當明顯.
實驗室的門沒有關,阿爾多站在門口,看著羅蘭做著他看不懂的魔法試驗,感受到對方的精神一次次凝聚起來,再一次次崩潰.
看著羅蘭因為精神崩潰後,那張因為腦漿痛疼而有些難受的臉.
他在門外站了半個小時,起先還有些微笑的臉,然後變得沉默起來.
在羅蘭再次試驗失敗後,他走了進去.
羅蘭此時按著腦袋……很痛.
雖然正常來說,痛感只有十分之一,但那只是指肉體上的痛感,而非靈魂上的.
現在羅蘭是靈魂在痛疼.精神力這種東西,似乎和靈魂掛鉤.
作為一名學習過馬列理論,毛鄧思想的青年,羅蘭是不相信有靈魂這種東西的.
但最近,他的觀念有所改變.
靈魂或許會有,但並非那種玄乎,神神道道的東西,而是一種現代科學暫時無法探測得到的,具體的物質.甚至可能會和暗物質,暗能量掛鉤.
精神力的本質,其實就是靈魂'動’了起來.
這是羅蘭在游戲中待了近兩個月,做了這麼多魔法試驗後,得出來的一些個人猜想.
靈魂上的痛感,系統自帶的痛感減輕無效,所以他只能暫時停止了試驗.
而後羅蘭聽到了腳步聲,他抬頭一看,放下額頭上的手,微笑道:"會長,你終于出現在魔法塔了."
阿爾多看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的羅蘭,內心驚歎之余,臉上卻是很輕淡的表情:"你太努力了,休息一下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有意思,自己又喜歡的事情.如果不努力的話,一眨眼就老了,那時候再想努力,無論是身體,還是時間都不會允許."羅蘭微笑道:"倒是會長你出現在這里,有些奇怪啊."
"我本來是代人傳句話給你的."阿爾多看看周圍,這里是試驗室,沒有他坐下的地方,而且氛圍也不太對:"要不我們到你的書房里說吧."
"行!"
隨後兩人出現在書房中.
因為羅蘭剛搬進來沒到兩天,因此書房里根本沒有招待客人的東西.按照天朝人的禮儀觀,客人上門了,如果沒有茶的話,至少弄點吃食出來招待客人才對.
所以此時羅蘭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阿爾多露出一絲玩昧的微笑,在霍萊汶貴族階層中,也有類似的風俗習慣,所以他一眼就看明白了羅蘭在尷尬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候,薇薇安端著一個盤子出現在門口,她將盤子放在中間,微微彎身:"兩位會長請慢用."
然後就退了出去.
盤子中放著兩杯果酒,還有一些可愛的甜點,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生的手.
此時阿爾多臉上玩昧的表情更多了:"我們的分會長,可真有魅力啊.薇薇安進到魔法塔也有三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熱情的時候."
嗯……羅蘭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話題,只能用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來應對.其實他對薇薇安沒有什麼感覺!
雖然上次不小心用精神力看到了她的身體,但是……他在網上看到的身體多了,什麼武藤火舞,小澤素人,蒼井教師等等.
早有相當強的抵抗力了,根本不會像小男孩那樣手足無措.
見到羅蘭對這樣的話題沒有興趣,阿爾多歎了口氣:"你這樣不好.雖然魔法師大多數都是孤獨的,沒有人能理解,但你可以去嘗試理解別人.我看過太多強大的魔法師,到老了都孑然一身,死後都沒有後代幫忙收拾遺體,很是淒涼."
羅蘭卻說道:"其實我有過女人!"
男人間有時候是有對話密碼的,羅蘭這話一出,阿爾多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羅蘭對薇薇安沒有興趣.
微微地歎了口氣,阿爾多覺得薇薇安有些可憐,他隨後正色說道:"那就談正事吧,剛才在我樓下看到了你的法師之手節點模型圖.那是你一個人弄出來的嗎?"
羅蘭點點頭,然後反問:"是,是不是有什麼錯漏的地方?"
"不是!"阿爾多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這是我見過的最有價值的魔法模型圖,不但有正統的施法路線和注釋,還有衍生魔法的路線圖.你直接將一個零級戲法,定義成了堪比二級魔法的特殊魔法,這會讓整個魔法世界都驚訝一陣子的.你是我見過,最天才的魔法師,我遠不如你."
二級魔法?
羅蘭微笑地擺擺手:"會長你過獎了,我相信能做到這事的人很多,只是他們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這就是我要說的地方."阿爾多坐正身體,用一種相當嚴厲的語氣說道:"你得藏拙!這次的魔法圖型我會想辦法隱瞞起來,在魔法的世界,天才是很容易招人嫉恨的.你現在雖然實力不錯,但和真正的大師級魔法師,甚至和傳說級魔法師比起來,差得太遠.如果有人知道了你有這種能力,你說不定會死于非命,好一點的,會成為某些魔法大世家的階下囚,永遠不見天日,只能為他們改良魔法."
羅蘭正要將果酒放到嘴邊,聞言愣了一下,說道:"他們見不得魔法理論的交流嗎?互通有無不是好事情嗎?"
"對那些人來說,不是好事情."阿爾多的臉上帶著濃濃的諷刺:"否則他們怎麼把持住那些重要的魔法知識,怎麼維持自己家族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榮光?"
羅蘭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在思索著,自己這時候是不是要喊一聲'王候將相,甯有種乎’嗎?
看到羅蘭在發愣,阿爾多以為自己的話對方聽進去了,頓時放下心來:"以後有什麼心得體會,先收起來,遇到自己真正相信的人,再說出來,明白了嗎?"
"其實不需要這麼謹慎."羅蘭接話說道.
阿爾多愣住了.
"我是黃金之子,在這個世界不會死亡."羅蘭微笑道:"我會繼續把自己的心得體會教給魔法塔的學徒們,只要他們想學.至于有沒有人想殺我……他們真敢這麼做的話,事後會後悔的."
阿爾多愣住了,隨後看著一臉自信的羅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有些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