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他是誰了!"
當方明德一拍腦子叫出來的時候,方瓊和蘇素素都一愣.一對母女分別把疑惑的目光投過來,蘇素素冷著臉道:
"方明德你在搞什麼?女兒在這里,你不好好幫我勸勸她,反而在一旁胡言亂語,難道是那狐狸精把你的神智都迷惑住了?"
"媽,你怎麼說爸的."方瓊一臉尷尬.
盡管她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幾個阿姨,但這是上流社會的常態,從小在富貴人家長大的方瓊,早就耳濡目染.同時她更知道,父親是多麼疼自己,從小到大,只要有什麼好的,方明德就會千方百計的弄來給她,把她捧在掌中怕化了一樣.
"咳咳,女兒還在呢."方明德更是臉都羞紅了,恨不得鑽入地下.不過他眼中的驚駭依舊難以消除:
"我說的是,我終于想起來,在哪里看過他的照片了."
"誰?"蘇素素皺眉道.
"就是他."方明德舉起鮮紅的結婚證,打開證書,露出了陳凡與方瓊並肩站立的照片.
"陳凡?"
這一次,不止蘇素素,連方瓊都愣住了.
蘇素素臉上扯出譏諷的笑容:"我還以為多大事情呢."
"方明德你真是腦子傻了?你從小看著那小子長大的,只是幾年沒見,難道連人都不認識了?不要說照片,便是陳凡小時候和我們一起出去游玩的錄像,在家里儲藏室還一大堆呢."
"對啊,爸,小凡的照片,家中相冊里好多呢."方瓊也有些不解的道.
陳家與方家是世交,兩家人小的時候經常一起外出旅游,他們的足跡踏遍過小半個華夏.陳凡和方瓊一起的照片,估計能有幾百上千張,還有很多用索尼家庭攝像機拍下來的錄像.那些都被方瓊珍貴的藏在自己的臥室中,以前沒事就翻出來看看童年時的趣事.
要說方明德見過陳凡的照片,太容易了.
看到方明德大驚小怪,母女倆都搖搖頭,准備再回來繼續爭吵.方瓊已經開始小腦袋高速運轉,想著怎麼說服這個頑固的母親.
但這時,方明德卻鄭重道:
"我不是在家里看到的,而就在幾個月前,我曾經在一個酒宴上,見過陳凡的照片."
"酒宴上?"
大家一愣.
"難道是你與王曉云一起吃飯,她把兒子的照片給你看?"蘇素素有些疑惑道.
方瓊同樣不解.
陳凡來金陵才不到半年的時間,之前的五六年之中,他一直在楚州.方明德從哪里看到陳凡的照片?難道是金陵陳家的人或者是陳凡母親?
"當時那桌沒有王曉云,而是和宋家的宋秉生一起吃飯時,他給我看的照片."方明德聲音越發低沉,面色肅然.
"宋秉生?"
提起這個名字,蘇素素臉色也凝重許多.
金陵的幾大家族,在陳家沒有崛起前,一直以喬家,宋家為首.這幾大家族在金陵根深蒂固,無論是政界,商界都有龐大的人脈勢力,絲毫不比江北魏家弱多少.宋秉生更是宋家第二代的扛鼎人物之一,宋氏集團董事長,掌控著上百億的資產.要不是為了低調,江南省十大富豪中必然有他的名號,不會比沈榮華差.
與宋家和宋秉生相比,明德集團和方家就差的有些遠了.
"宋秉生那里有陳凡的照片,難道是王曉云給他的?"母女倆都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宋秉生是資產上百億的宋氏集團董事長,這樣的大人物,平時都與市長,高官平輩而交的,怎麼會沒事拿著陳凡的照片?
蘇素素更是心中咯噔一下.
宋秉生這是提前在打預防針?陳凡與方瓊的婚姻,陳家早就在預謀之中了?更拉攏了宋家?
要是有宋家撐腰,再加上陳家與錦繡集團,恐怕連吳州的老爺子,都得考慮一下吧?畢竟宋家枝葉繁茂,如參天大樹,遠不是剛崛起的陳家能比.
'哼,不過哪怕有宋秉生給你撐腰又如何?只要我不答應,宋秉生能強逼著我不成?’蘇素素暗暗冷笑道.
而此時,方明德已經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道:
"照片不是王曉云給他的,當時宋秉生拿給我看的時候,告訴我,照片里的人就是陳大師."
他一邊說,眼中還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
"陳大師?什麼陳大師?"方瓊還在迷糊之中.
蘇素素已經臉色一變,脫口而出:"江北陳大師?"
這個名字一出口,方瓊迅速反應過來.沈家覆滅雖然才三個月左右,但江北陳大師的名號,已經是金陵上流社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只不過隨著時間推移,熱度降低,現在很少有人討論罷了.
"爸,你說小凡是江北陳大師?"方瓊瞪著大大的美眸,不敢相信的看向方明德.
陳凡,江北陳大師.
這是兩個有天壤之別的人物.一個是普通的紈绔子弟,一個是站在江北之巔的大人物,放眼整個江南省,能與陳大師比肩的都屈指可數.連曾經的江北首富沈榮華,都被他踩在了腳下.
"方明德,你是不是酒喝多記錯了?陳凡那小子怎麼可能是江北陳大師?"蘇素素迅速恢複過來,雙手抱胸冷笑道:"你幾個月前,在酒席上看的照片,現在還記得清楚?確信當時酒沒喝多?"
蘇素素根本不信.
江北陳大師的名頭,哪怕她在官場,都曾聽聞過.當時陳家與沈家之爭,斗的金陵滿城風雨,大家都以為陳家必敗時,結果冒出一個陳大師,一出手就把整個沈家都滅掉了.沈榮華和沈家高層所在的別墅直接被夷平,沈君文開著跑車撞毀在金陵大橋上.
後來蘇素素作為電視台副台長,還安排記者去沈家別墅采訪過.不過最終報道,就變成了煤氣泄露,導致別墅失火,燒成灰燼.這些報道都是糊弄那些小老百姓的,蘇素素怎麼會不知道其背後的內幕消息呢.
"我當時確實喝了不少酒,所以才拿捏不准.雖然照片可能說我看混了,但其他的沒法解釋."方明德搖搖頭道.
"什麼其他的?"方瓊趕緊問道.
"當時,宋秉生給我看照片時,親口告訴我,陳大師的本名就叫做陳凡,來自江北楚州,今年不滿二十歲."方明德苦笑道.
"我當時聽到這個名字,只以為是重名,畢竟叫陳凡的,整個世界多得是了,楚州幾百萬人,找出幾十個都沒問題.但現在又看到陳凡的照片,再聯想到其他線索.就差不多能肯定了."
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的老婆和女兒道:
"你們想一下,來自楚州,叫做陳凡,不滿二十歲,更是金陵陳家的人,長的又這麼相似,難道陳家還能找出第二個來?"
方瓊和蘇素素聞言,盡數默然.
是啊,相貌可能相似,名字可能是重名,年齡可能接近.但金陵陳家叫陳凡的,總不可能有第二個吧.
母女倆是徹底鎮住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小凡就是江北陳大師?滅掉沈家的陳大師?"方瓊不敢置信的吶吶著.
方瓊曾經聽聞過陳大師許多傳聞.在傳聞中,這是個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動輒滅人滿門,擁有法力神通的神秘人物.在方瓊想來,這樣的梟雄存在,應該是整天穿著一襲黑袍,或者是對襟蜈蚣衫,手中握著一對鐵膽,臉上掛著冷笑,無論走到哪背後都跟著一群西服墨鏡的保鏢打手才對.
她完全沒法把陳凡和梟雄陳大師聯系在一起.
無論從哪方面看,如同鄰家弟弟的陳凡,都不像一位縱橫江北的大梟啊.
如果說方瓊是震驚,那蘇素素則簡直像晴天霹靂一般.
比起方瓊,蘇素素對陳大師的事跡了解就更多了.知道這位陳大師在江北是何等呼風喚雨,他召開宴席,就能輕易喚來數十上百個有名有姓的富豪名流,其中不乏一市首富級的存在.江北諸市大佬更是唯他馬首是瞻,甚至連江北魏家,據說都是他的盟友.
這樣的大人物,竟然就是她瞧不上眼的陳凡?
讓蘇素素完全沒法接受.
就好像你看不起的一個窮小子,突然搖身一變成億萬富豪般.那種心理落差,簡直能把人給碾碎.
"難怪呢,我曾經問過小凡,陳家陳大師到底是誰,他說他就是,我當時以為他在開玩笑的,沒想到."方瓊拍著小腦袋,忽然叫出來.
"恐怕王曉云這一年突然坐上了陳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陳家開始騰飛,背後都有這小子的身影."方明德跟著感歎道.
任誰發現,本來自己賞識,認為可以提拔一下的後輩,突然超過自己,甚至成長到讓自己仰望的程度,都會心情複雜吧.
"哼,他便是江北陳大師又如何?我是市台副台長,你是身家幾十億的大老板,更有蘇家在背後,我們又不比他弱多少."蘇素素酸酸的道.
盡管無論是她,還是方瓊都知道,蘇素素只是在死鴨子嘴硬罷了.
江北陳大師何等人物,豈是區區明德集團能比的?估計只有蘇家才能讓陳凡正視吧.
"老婆,沒你想的那樣簡單."方明德搖頭苦笑道:"你知道當時除了沈家覆滅外,還有一個人倒台嗎?"
"誰?"方瓊眨著眼問道.
而蘇素素先是一愣,然後就臉色開始狂變.
"高天明!"
方明德緩緩吐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