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師大月兒的視線也移到了李子安的臉上,她看上去還是那麼平靜:"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放了一部科幻電影?"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覺得是,可是應該不是."
就是不問你是什麼.
姑師大月兒淡淡地道:"你沒必要這麼小心翼翼,你可以跟我聊聊.你也可以先問我那個問題,然後我們再聊聊."
李子安本來還沒想好問她什麼問題,她突然提出來,他也懶得費神去琢磨問她什麼問題了,直接選了一個他當前最關心的.
"那羅盤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在地中海的海底發現了那座小鎮,那小鎮的旁邊有一座石塔,那石塔上也有一個圓孔,剛好將羅盤放進去.我將羅盤放進去了,當時也有一道綠色的光束沖天而起,可是沒有出現剛才那樣的影像.這里也有一個圓孔,我看你剛才將羅盤放進去,還激活了它,然後我就看到了剛才那些奇怪的影像,我想你一定知道羅盤是什麼東西."
後面說的這許多就只是一個目的,那就是堵死姑師大月兒忽悠他的路子.
你既然能激活羅盤,還給我放電影,你會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嗎?
姑師大月兒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它是靈盤."
"靈盤?"李子安又那麼一下子的驚訝,然後就有一點被忽悠的感覺了.
靈盤跟羅盤就一字之差,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姑師大月兒接著說道:"我沒有忽悠你,它真的是靈盤,我能激活它,那是因為我跟你有很多相同之處,我們是差不多一樣的存在."
李子安直盯盯的看著她,心里冒出了一個問題.
難道她的腦子里也有一只大惰隨身爐?
這不可能.
不過,她的身體里肯定有什麼東西,即便不是大惰隨身爐,也是差不多性質的東西,不然那她怎麼會說她跟他是差不多一樣的存在?
"它之所以叫靈盤,那是因為它能通天之靈,接受到來自天的信息.同時也能與你我心靈相通,結合天意給與指引."
李子安忽然明白了一些東西.
上一次,他觀星相所得的卦辭就說他要往西行,然後他對羅盤動用了推天預言術,看見他自己拿著羅盤站在耶路撒冷里的一條小巷里.結果他激活羅盤,羅盤就指向了西方.當時他就懷疑這羅盤是根據什麼指示來指引方向的,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的意識.現在聽姑師大月兒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那麼,它叫靈盤也算是名副其實.
"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你可以把它想象成通行證,或者身份證也行."姑師大月兒說.
"通行證或者身份證?"李子安的思維被拉了回來,他看了一眼還嵌在那塊圓形石磚上的靈盤,"我倒是覺得它像是一把鑰匙,你卻說它是通行證或者身份證,理由是什麼?"
"除了我,你還見誰激活過它嗎?"姑師大月兒反問.
李子安的心被觸動了什麼,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
的確,除了她,他還真沒有見過誰激活過靈盤.莎爾娜的父親鼓搗這只靈盤小半輩子了,什麼方法都嘗試過,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可是到了他的手里,他就只是往靈盤之中注入了一點真氣就激活了.
從這個角度去理解,這靈盤還真是可以看作是通行證或者身份證.
"你說它是身份證或者通行證,那麼是誰頒發的?"李子安問.
"天."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以為她不會回答,卻沒想到回答得如此干脆.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他想看天,可是看見的只是一個巨大的鍋蓋形狀的銅鏽色的石磚穹頂.
"我說的天不是天空."
李子安的視線回到了姑師大月兒的臉上:"那你說的天是指什麼?"
姑師大月兒卻沉默了.
李子安有點著急:"這個問題是包含在前面的那個問題里的,你說靈盤是通行證,是身份證,然後你又說是天頒發的,那你就有責任解釋一下你說的天是什麼."
姑師大月兒輕輕搖了一下頭:"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也在尋找答案."
李子安頓時愣住了.
你也在找答案?
你看過劉關張桃園結義,你上草原為成吉思汗驅餓狼,你還看過妲己展示真正的技術,你還拿蘋果砸了牛頓,你甚至還一腳將獅心王亨米一腳踹進豬糞堆里,牛逼如你,你居然不知道天是什麼?
"不如,你來告訴我你心里所認為,或者所想象的天是什麼."姑師大月兒看著李子安,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李子安想了一下才說道:"我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我相信宇宙之中一定會有更高級的文明存在.我一直懷疑火種來自另一個更高級的文明,你就是那個高級文明里的人,不然天下國的精武女王也不會將你當作是天之女神來拜,對嗎?"
"看來你也不知道."姑師大月兒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過,我只會回答你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你了."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有些無語,卻也拿她沒轍.人家說到做到了,並沒有耍賴,他要是糾纏著人家問這問那,那反而失了風度.
可是就這麼放棄的話,他的心里又不甘心.
"你大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何必弄這麼複雜?你想重建天下國,我老婆甘願成為那個王者級的火種的宿主,我也在幫忙重建天下國,你就不考慮一下我們兩口子的奉獻嗎?"
"我剛才其實已經告訴你了,有很多事情我也在找答案,我和你一樣."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看著姑師大月兒的眼睛,心里有話沒說出來.
你都是看過劉關張桃園結義的人了,你跟我一樣?
姑師大月兒又說了一句:"等你有能力點天香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我是誰,我從何而來,我也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雖然不多,但是我會與你一起尋找答案."
"你一直說我沒有能力,我想問你,我要到什麼程度才能點天香?"李子安問.
"沒有具體的標准,但如果你非要一個具體的標准的話,我想當你能打贏我的時候,你大概就能點天香了吧."姑師大月兒說.
"什麼是點天香,怎麼點?"
很罕見的,姑師大月兒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你這就耍賴皮了."
雖然只是一絲笑容,卻擁有傲雪寒梅一般的韻味,美到了能觸動人的心靈.
李子安也為之呆了一下,他也第一次感覺她不是什麼女神,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姑師大月兒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李子安也不好意思緊盯著人家看,他說道:"不告訴我這個也沒關系,我也不著急,不過剛才你播放的影像是什麼,這個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你覺得是什麼?"
"科幻電影."李子安說.
"你覺得我把你帶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給你放一部科幻電影嗎?"姑師大月兒反問.
"那是什麼?"
"曆史資料."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頓時愣住了.
曆史資料?
那輛坦克看上去倒是像色列的梅卡瓦主戰坦克,可是麻雀是哪家的,他就不清楚了.
還有那段影像最後的那座城市,它明顯是被動物破壞的,可是什麼樣的動物能一口咬掉人類修建的摩天大樓?
"你不相信?"姑師大月兒看穿了李子安的心思.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我應該相信嗎?你告訴我,那是什麼年代的曆史資料?"
"史前人類."
李子安呆住了.
姑師大月兒接著說道:"地球有45億年曆史,人類不過幾百萬年,如果將地球的曆史壓縮成一年,那麼人類的曆史不過才一天,往前的364天,你能確定沒有人類嗎?如果將地球比喻成一本書,這一頁是人類寫的,前面的364不會都是空白的吧?"
李子安愣了好幾秒鍾才說道:"史前有那麼大的麻雀嗎?在剛才那段影像里,我看見那只麻雀將一輛坦克抓起來,它的爪子甚至刺破了坦克的裝甲."
"你認為它是麻雀,但它並不是麻雀."
"那它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姑師大月兒說.
"我以為你看過."
姑師大月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我有那麼老嗎?"
李子安:"……"
這話從一個起碼3000多歲的女人的嘴里說出來,感覺還真的是很詭異.
"你不會認為我是史前人類吧?"姑師大月兒仔細瞅了李子安一眼.
"你說那段影像是史前人類的曆史資料,那麼我問你,既然存在過史前人類,那為什麼人類的考古活動至今沒有發現史前人類存在過的證據?"
姑師大月兒說道:"這里就是證據."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去看那穹頂.
這里就是證據.
她的意思是說這里的一切是史前人類建造的嗎?
拋開別的不談,僅僅是一個時間問題就讓人起疑,什麼樣的建築能存在這麼長的時間,那質量也太牛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