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之珊斟了杯黑咖啡給他,可見兩個人熟稔,之珊並不掩飾二人關系。
談女士不禁問:“雨婷好嗎?”
“好,謝謝,她在歐洲。”
“你對她行程了如指掌。”
他放下咖啡杯,輕輕地說:“我們已經分居,一年後正式簽字離婚,本來可即時生效,但我不想女方太過難堪,委屈之珊了。”
之珊靜靜在一邊不出聲。
聽母親談論她的事,得到額外的意見也好。
她從來不是“我的事不要你們管”那種孩子,身在福中要知道。
中學時有一個女同學,父母擅扮天聾地啞,她有事無路訴,找兄嫂又遭到一問搖頭三不知,孤苦莫名。
談女士說:“看來你對之珊倒是認真的。”
“我與之珊談論過將來。”
“將來怎樣?”
“結婚、生子,盡我所能照顧她。”
“真的,這次你會成功?”
之珊過來說:“媽……”
“你不用幫著他!他是鼎鼎大名的大律師甄座聰,你父親的好師弟,公司里最佳拍檔,人稱狼狽組合,他懂得回答我。”聲音變得嚴厲。
之珊吃驚:“外頭真的那樣叫你與父親?”
甄座聰不出聲。
過一會兒他說:“我與你都愛之珊。”
“是嗎,一顆子彈飛來,我會擋在之珊身前,你呢?”
甄座聰答:“我也會。”
之珊連忙說:“這種假設說來無益,母親,請不要為我爭吵。”
“我們都見過甄先生怎樣對付女人。”
甄座聰喝完咖啡:“我還有點事,我改天再來。”
“為之珊擋子彈?為她多聽幾句話都不耐煩。”
甄座聰張嘴想有所分辯,電光火石間忍聲吞氣,笑一笑:“再見。”
他自己開門離去。
之珊瞪母親一眼。
“怪我?”
“人年紀大了一定會開始嗦,真奇怪。”
“你看中他什麼?”
“對我好,若不,人再漂亮,學問再好,財產再豐,品德再優秀,關我什麼事。”
“他比你大16歲,你40多歲之際,他已是老人。”
之珊很坦白:“我沒想過會同他在一起那麼久,如果可以,真是榮幸。”
談雅然忽然笑了。
之珊訝異。
“大小姐與母親的對話一定是這樣結局,女大不中留,永遠站在男友身邊,母女感情一筆勾銷。”
“媽媽,怎麼會?”
“不要緊,”談女士歎口氣,“當年我自己也是一樣,父親同我說:‘楊汝得是我學生,我了解他比你多,這個人比較功利自私,做他伴侶伙計,都得遷就他,你會吃苦。’我可有聽進耳朵里去?”
“媽,這次見你,你話真的多了。”
談女士伸手出去擰女兒耳朵。
又有人來敲門。
談女士說:“我累了,不見客,進房去睡一覺,別叫我,我自然會醒,不醒也就算了,請代為料理後事。”
她走到最後一間房間,關上門。
門外,是神情沮喪的劉可茜。
之珊立刻取過手袋穿上鞋子:“我與你出去說話,家母在屋內休息。”
“那我改天再來。”
“你有要緊事?”
“之珊,”劉可茜低聲在門外說,“他叫我走。”
“我們找個地方說話,來,去山頂。”
之珊把劉可茜載到山頂避車處停下。
“這種時候請你不要輕舉妄動,”之珊安撫她,“你必須鎮定,勿再雪上加霜。”
劉可茜沮喪地說:“我已走投無路。”
“胡說,這件事與你無關……”之珊忽然靜下來反問,“與你有關嗎?”
“我在一個下午見過王晶晶。”
之珊掩著嘴:“你可有傷害她?快,說實話。”
“我推撞過她,她沒有受傷,她辱罵我。”
“你發瘋了,”之珊感歎,“沒有人沒有事值得你那樣做,你應即時離席。”
“之珊,你年輕,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