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越來越高興，怪叫著歡呼起來。
一到家就忙著打電話給父母親報告婚訊，通宵不寐，跳來跳去，笑個不停。
傭人進來說：“伏小姐找。”
有賀擺擺手。
他上樓休息，閉上眼，一張皎白的面孔在心底深處慢慢呈現。
第二天一早，他被人推醒。
睜開眼睛，記起是星期日。
鼻端一陣香氣，他立刻知道這是誰。
果然，那香氣的主人整個柔軟的身子伏到他背上。
“你該死，不聽我電話。”
他開口：“有成要結婚了。”
“是嗎？”對方也訝異，“同什麼人？”
“一個與他似孿生兒般天真活潑可愛的女子。”
“那多幸福。”
“是，我完全同意。”
伏貞貞仍然靠在他身上：“我同你呢？”
有賀反問：“你想結婚？”
“不，我還想出鋒頭、做影後、湊熱鬧。”
“那多好，人各有志。”
“你呢，有賀，你呢？”
有賀輕輕推開美人，到浴室刷牙洗臉刮胡子。
真的，他呢，他想怎樣？
他有點希望周日滾上床來的是可愛小孩。
他淋浴，伏貞貞坐在浴室里同他說話。
“……”
他關上水龍頭：“你說什麼？”
“卡地亞有一條鑽鏈，美得叫人窒息——”
他穿上浴袍：“貞貞，作為我送你的分手禮物可好？”
一時間浴室里寂靜一片，水滴聲音清晰可聞。
伏貞貞聽明白了，緩緩蹲下，伏在他膝上。
“嗚。”她輕輕發出小動物般聲音。
“我很喜歡你，貞貞。”
“我懂得，你要結婚了。”
方有賀沒有回答。
“是那個白皙面孔寡言寡笑的葉小姐嗎？”
他搖搖頭：“人家怎麼會看上我。”
“那麼，一定是別的大家閨秀。”
他輕撫她的長卷發。
“娶妻不娶狐狸精。”伏貞貞歎息。
“貞貞，我們仍然是好朋友，有事，勿忘與我商量。”
她點點頭，忽然鼻尖發紅。
“我要進廠拍戲了。”
貞貞自己開門離去。
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良久不出聲。
然後，他穿好衣服親自到珠寶店走一趟。
“伏小姐挑選的項鏈在這里。”
他看一看標價，這簡直是一條左臂，也該是分手的時候了。
他又替未來弟婦看首飾，總覺結好那樣的女孩戴粉紅色大珠子最好看，但是珠會黃，人會老，還不如鑽石來得實際。
店員給他看一條圓鑽的項鏈，清麗脫俗，他很喜歡，吩咐店員送到葉府去。
後邊有人輕輕說：“一副耳環足夠了。”
他轉過頭去，原來是芳好，他又是歡喜，又有絲心酸。
她可知他已與貞貞分手？與那樣高素質的女友說再見真需要點誠意及勇氣。
沒有人要求他這樣做，但是他的良知告訴他，凡事必有犧牲，一腳踏兩船的結果是掉入水中。他低下頭。
芳好訝異，她第一次看到方家公子有這樣落寞惆悵的神情，她仿佛在猛不提防的時候窺見到他人秘密，靦腆地別轉面孔。
這時經理過來說：“葉小姐，葉太太的珍珠串好了，請看是否滿意。”
店員小心翼翼招呼熟客，未免疏忽別人。
有一個日本少婦在飾櫃前瀏覽，終于要求看一只手表。
芳好覺得她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