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比賽日的早上,常勝起得很早,然後在訓練基地的餐廳中,一邊用早餐,一邊看今天最新出的報紙.
他要了解一下媒體動向.
赫塔費當地的媒體都在關注比賽本身,對于常勝的禁賽,他們關注不多.
他們似乎是不想給常勝添麻煩了,畢竟這段時間常勝因為對雷耶斯的犯規,已經收到了足夠多的非議了.
赫塔費當地媒體還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常勝身邊的.
常勝對此很滿意.
隨後他又打開了《馬卡》報和《阿斯》報.
著兩家報紙就正好在關注他的禁賽風波.
《馬卡》報認為這場比賽因為是赫塔費主場作戰,所以他們可能存在"作弊"的可能.
"……這是他們的主場,他們想要安排什麼太簡單不過了.比如說給常身上藏個對講機,在助理教練魯迪.岡薩雷斯身上也放一個對講機,然後常勝就可以做到遙控指揮比賽了……這沒什麼技術難度,要實現很容易.所以我們建議足協的紀律委員會加強對常勝的監控,禁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絕對不能被他們搞成一場鬧劇!"
《阿斯》報也是附和的態度.
竟然擔心自己會作弊?
常勝笑了起來.
老子作弊的手段你們可是查不出來的!
是啊,系統這東西,全世界恐怕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正在嘲笑著《阿斯》報和《馬卡》報的無知,突然對面傳來椅子拉開的聲音,一個人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
常勝放下了報紙,卻被自己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你一晚上沒睡覺嗎,魯迪?"
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眼睛紅得可以去COS小白兔的助理教練.
而且不僅是眼睛發紅,他的眼眶周圍很明顯黑了一圈,就像是塗了煙熏妝一樣.
整個面容都很憔悴.
"我三點多才睡……"魯迪.岡薩雷斯有氣無力地說.
"這麼晚做什麼?"
"為了今天的比賽啊……"
聽到魯迪.岡薩雷斯這麼說,常勝皺起了眉頭:"你還是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魯迪,反正比賽是晚上,你還有一個下午可以補充睡眠."
"沒事兒……我沒問題."魯迪.岡薩雷斯搖頭拒絕了常勝的提議.
常勝卻堅持:"不行,你必須回去休息.今天,你是主教練,魯迪.你這樣子如果被球員們看到,是會影響士氣的.沒有誰會願意跟隨一個被淒風苦雨籠罩,精神萎靡,面容憔悴,毫無斗志的教練.你知道我為什麼我在訓練的時候穿運動服,但是到了比賽的時候卻一定要穿西服嗎?因為形象,也是一個主教練的重要武器啊,魯迪!"
魯迪.岡薩雷斯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好的形象可以傳遞出你的自信,這樣你的球員也就可以從中看到希望,他們才會有斗志.如果主教練自己都猥瑣不堪,你指望球員們給你拼命,那是天方夜譚!你也穿了一身西服,但是你現在這樣子真是糟蹋了你這身西服……聽我的,回去睡覺,到下午的時候,我要看到一個精神飽滿的主教練.否則你就和我一起留在宿舍里,然後我們讓馬努埃爾指揮比賽."
這一招比什麼都管用,聽說不讓他指揮比賽了,魯迪.岡薩雷斯眼睛頓時瞪了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
"這不行!"
"那就去休息啊!"
魯迪.岡薩雷斯只能夠灰溜溜地回自己的房間補覺了……
常勝看著魯迪.岡薩雷斯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麼拼命……廢寢忘食到這個地步,真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
下午重新出現在常勝面前的魯迪.岡薩雷斯要比上午精神多了,在見常勝之前,他還特意去洗了個澡,刮了胡子,甚至還做了眼部按摩.
看起來黑眼圈沒那麼明顯了,眼珠子里的血絲也少了許多.
常勝點點頭:"這樣子總算可以出去見人了……"
魯迪.岡薩雷斯突然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我要得到你的批准才能夠出去見人?"
"我這是在教你怎麼成為一個合格的主教練,魯迪."常勝語重心長地說.
魯迪.岡薩雷斯翻了個白眼:"你比我小好不好?"
"你也就比我大兩歲而已."
"兩歲零六個月."魯迪.岡薩雷斯糾正道.
常勝沒接話,而是盯著他笑.
魯迪.岡薩雷斯被他笑得一頭霧水:"笑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常勝搖頭."保持這個狀態,魯迪.就這樣,輕松地去阿方索.佩雷斯球場."
魯迪.岡薩雷斯這才明白常勝和自己說了半天廢話的意義何在.
還是被這個小子給教育了!
魯迪.岡薩雷斯白了常勝一眼:"我去看看球員們准備的怎麼樣了……"
說著他就轉身離開了.
常勝在他身後很可惡地笑出了聲.
※※※
阿方索.佩雷斯球場和拉斯瑪格麗塔體育城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走路過去估計也要不了五分鍾.
所以球員們是在熱身完畢回到更衣室里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主教練並沒有跟著來的.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助理教練魯迪.岡薩雷斯.
魯迪.岡薩雷斯知道現在應該輪到他說話了,他必須在賽前說一些話,提振士氣,同時還得解釋球員們眼中的疑惑.
但讓他很懊惱的是,之前他還挺正常的,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大腦里正在嗡嗡作響.
有太多的聲音,但又什麼都沒聽清.
他感到了緊張.
媽的!
他在心里罵自己.
這都這麼久了,怎麼還緊張?我做助理教練的時候也沒見緊張過,那個時候和現在有什麼兩樣嗎?
魯迪.岡薩雷斯咬牙驅散心中的緊張,然後張開了口:"伙計們……"
說完,他就卡殼了.
因為他忘記了自己昨天寫好的演講稿.
明明背得很純熟的,怎麼突然就忘了呢!
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主教練被禁賽?
不對.
牢記訓練中學到的東西?
也對不上啊……
媽的,真他媽見鬼!!
當發現自己忘詞之後,魯迪.岡薩雷斯就更緊張了.
緊張的結果就是更記不起來.
最終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可他不能夠僵在這里一動不動啊?
他只好揮了揮手:"休息休息,准備出場比賽吧……"
說完,他懊喪地低下了頭,挪到了一邊去,和自己生悶氣.
隊員們本以為助理教練會來一次長篇大論的,哪想到他一張口,就這麼一句話……
一個個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馬努埃爾.加西亞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魯迪.岡薩雷斯.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魯迪這副樣子了.
上賽季,薩莫拉下課之後,魯迪.岡薩雷斯被臨時任命為代理主教練,自己輔佐他的時候,也見過他這樣的表現.那場比賽他的表現更糟糕,他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今天,好歹他還能說一兩句話了.
他可以很明顯看到魯迪的緊張.
這讓他奇怪.上一次他也看到過,他以為那畢竟是魯迪的第一次,有所緊張很正常的.
可今天是第二次了啊,而且他為此准備了一個星期,怎麼還這麼緊張呢?
難道不是經驗的問題,而是心理的問題?
更衣室的氣氛突然有些沉默下來,這種沉默讓魯迪更感尷尬.
馬努埃爾.加西亞出面為他解了圍:"都愣著干嘛?沒聽到嗎,好休息休息,准備一會兒的比賽!這場比賽常可不在你們身邊,什麼都要靠你們自己!"
球員們才如夢方醒,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
西班牙足協的紀律委員會專門拍了一個工作人員來現場監督常勝的禁賽.
之前他一直等在主隊更衣室里,等到比賽快開始的時候,赫塔費的更衣室們被打開,球員們從中魚貫而出.教練們也隨後走了出來.
但這位工作人員卻傻了眼--他沒看到常勝!
他拉住了馬努埃爾.加西亞.
因為經常出現在新聞發布會上,馬努埃爾.加西亞教練也成了名人,很多人都認識他.
"你們的主教練呢?"工作人員問.
馬努埃爾.加西亞真是個好人,要是換成其他人,聽到他這質問一樣的語氣,頂多翻個白眼,回答那是想都別想的.
馬努埃爾.加西亞還老老實實地答道:"他沒來球場."
"沒來?"對方愣住了.
"是的,反正都被禁賽了,他就想干脆不來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反正不在球場里."馬努埃爾.加西亞當然知道常勝在哪兒,不過他也不想再回答這個人了.
說完,他轉身跟著球隊跑向了球場.
被扔下的紀律委員會工作人員,傻愣愣地站在門口.更衣室里已經空無一人,最後一個出來的隊醫魯文將門鎖上,然後看了一眼稻草人般的工作人員,也轉身走掉了.
※※※
當比賽開始之後,哈維.帕索斯並沒有去關注比賽本身,而是趴在媒體席的護欄上,東張西望著.
和他動作一樣的還有不少人.
他們這都是在尋找常勝的身影.
教練席上肯定沒他,這不用看了.那麼他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在包廂中.
阿方索.佩雷斯球場只能容納一萬八千人,並不大,所以包廂也不多,不像伯納烏,諾坎普那樣的大球場,光是貴賓包廂就可以環繞球場看台一圈.
阿方索.佩雷斯球場就那麼幾個包廂,很容易找到,一眼看過去,就可以知道常勝坐在哪兒.
不過看來看去,他都沒找到常勝的身影.
那個中國人的形象應該很好認的啊……
但真的沒看到!
身邊也傳來了其他人的議論聲:"看到常了嗎?"
"沒有啊,你看到了嗎?"
"我也沒有……奇怪他去哪兒了呢?"
"會不會在看台上,坐在普通球迷當中呢?"
"如果是在客場,還有這種可能.可現在是在他們的主場,肯定會給他安排在條件好的包廂里的,方便他看比賽……"
哈維.帕索斯聽著這些記者的議論聲,腦子里卻突然蹦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那個中國人,該不會根本就沒來球場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