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臨死前,第二個黃金巨人的眼神都是迷茫的,因為即便方運詳細說明了戰斗手段,他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左右手臂大小不一樣會是破綻,不理解為什麼方運能提前計算出第一頭黃金巨人會選擇兵分兩路,更不明白,方運憑什麼僅僅是因為看到他仿照第一個黃金巨人就能知道他會走神.
"我只是在運用我所學所見的規律而已."方運仿佛在回答黃金巨人的疑惑.
方運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原地,進行記憶回溯,重溫了之前戰斗的場面,快速總結了自己的優點和不足,並尋找自己在之前戰斗所獲,整個過程不過三息時間,而後才繼續前行.
方運故意減慢了速度,若是遇到小隊的古妖戰魂,他會主動迎上去,用實戰來熟悉新的境界.
連續進行了十幾場戰斗,方運終于確信,自己的天理之輪的的確確沒有明確且獨立的力量,但是,卻讓自己的神念更加靈敏,自己的視覺更加強大,能迅速且准確地調動自己所學.
可以說,天理之輪沒有讓方運本身發生質的變化,但是,方運卻憑借天理之輪,在戰斗中有了質的提高.
方運看著前方凌亂的海底以及慢慢下落的水中泥沙,隱約明白.
"這就是接近聖道的感覺嗎?"
方運再度離開舊戰場,駕馭沙之舟前進.
一路上,方運不斷遇到小隊的古妖戰魂,只要皇者不超過三個,他都能憑借自身的力量解決所有敵人,每一次戰斗都像之前的戰斗那樣,仿佛有用預知的能力,步步領先,最後看似毫不費力地取勝.
只有遇到多頭皇者的時候,方運才會使用半聖寶物壓制敵人,然後迅速全力以赴解決敵人,避免更大的麻煩.
就這樣,方運一路殺一路走,行了幾日,發現這個方向的古妖戰魂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判斷出自己被古妖戰魂針對,立刻改變路線.
經過多日的長途跋涉和磨練,方運終于來到龍獄第二個標志性地方.
龍脊山脈,只要沿著這條山脈前行,就能直達罪海城.
這里的古妖戰魂開始增多,方運不再像以前那樣橫沖直撞,開始有意識躲避古妖戰魂.
憑借強大的視力,方運總能提前一步發現古妖戰魂,幾乎能完美躲開.
但是,不包括半聖分身.
方運靜靜地望著前方一頭巨大的深暗烏賊,那深暗烏賊體形極為龐大,觸腕即便沒有完全展開,也超過三百丈,而普通皇者深暗烏賊的觸腕最多不過兩百丈.
這頭深暗烏賊全身暗紅,只有吸盤上尖銳的倒齒一片白森森.
方運看到這頭半聖深暗烏賊分身先是一驚,但看清對方只是戰魂後,暗暗松了口氣,除了像敖震那種少數的戰魂,絕大多數半聖戰魂不如擁有完整聖體的半聖.
"聽說,你擁有負岳一族的傳承?"巨大的深暗烏賊的雙眼格外明亮,如同兩輪明月.
方運仔細看了一眼,腦海中又浮現負岳傳承中曆代被囚禁在龍獄中的聖位深暗烏賊,微微低頭道:"負岳一族方運,見過烏堂陛下的分身."
烏堂的雙目輕動,流露出明顯的異樣情緒.
"好!本聖雖然此前不曾見過人族,但在龍城初開不久,便知道外界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知道出現一個叫人族的族群,竟然在對抗毀滅我們古妖的妖蠻.也知道,人族素來聰明,但也狡詐.你的反應,遠遠超過了我們原本的預想.尤其是你在龍獄的第一戰,殺那兩頭黃金巨人的過程,堪稱驚豔.哪怕是本聖,勉強能憑借本能達到那種程度,但絕對無法憑借頭腦和智慧做到那種程度."
"烏堂陛下過譽了,這種事,在我們人族之中稀松平常."方運道.
"如果真是那樣,妖蠻早就被滅."烏堂道.
方運微微一笑,道:"烏堂陛下,您專程來找我,應該不是來誇我的吧?"
"我們知道你與古妖一族的淵源,但,眾星之巔是眾星之巔,龍城古妖是龍城古妖.他們願意幫我們,但更在意眾星之巔,而我們,有自己的目的."
"脫離龍城,安然離開嗎?"方運道.
"是,也不是."
"請烏堂陛下指教."方運道.
"這罪海,必將屬于我們.現在遠離龍族,加入我們,到時候,你便是罪海之主!"
"哦?罪海之主?"
"我們不過是戰魂,無法真正成為罪海的主人.但是,我們在罪海多年,已經掌握罪海的一切秘密.只要你願意,並且立下大功,你便是罪海之主."
"為什麼選我?"
"選龍族,不可能.選妖蠻?更不可能.選古妖?我們不想成為眾星之巔的附庸.選其他各族?我們更不放心.只有你,身份最為特殊,關鍵是,你很聰明,你絕對不會做蠢事,這是最難能可貴的品質."烏堂道.
方運微微一笑,道:"但您說這些話,像是在說我很蠢."
"看來,你是不願意與龍城古妖合作?"烏堂冷聲道.
"當然願意,不過,前提是我能決定關于我的一切."方運道.
"一旦合作,你必須舍棄許多,比如龍族."
"抱歉,我最先加入的便是龍族,至少目前為止,我並沒有想改投古妖."
"投向龍族或古妖,沒有區別."
"當然有,正如同你所說.我加入龍族,便是加入龍族,我若加入你們,便只是加入龍城古妖,與眾星之巔關系不大.實際上,我屬于眾星之巔."方運道.
"可惜,你選擇了錯誤的道路.既然你不情願,那我們便只能另尋合作者.不過,你畢竟是負岳一族,本聖不便殺你.你自己離開吧."烏堂盯著方運.
"好,到了罪海城,我會想辦法離開."方運平靜地看著烏堂.
"你到不了罪海城."
"我能到."
"你這是在逼本聖動手嗎?"
"是你想動手."方運深深看了烏堂一眼.
烏堂愣了一下,眼中殺機迸現,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什麼,那本聖更不能留你!"
"我原本只是猜測,但現在已經確定,多謝烏堂陛下幫我解惑."方運道.
"可惜,你知道的太遲了!"
烏堂說完,十條腕足宛如十條巨蛇,擊破海水,刺向方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