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辦公室里,依森-達芬克消瘦的身體靠在椅子上望著牆上的米色壁紙發呆,隨後進來了兩個人,是一身黑衣裝束的老古板艾比蓋-達恩和迪威-哈勃.
"呼~!累死了.這幾天迎接交流使團把人給忙壞了."哈勃一屁股坐下去,肥大的屁股下那張椅子被他壓得咯吱咯吱的響.
"你輕點."達恩摘下老花眼,整理著自己辦公桌上的教案說:"你那把椅子經不住你幾屁股坐了."
哈勃吹起了口哨,根本不拿同僚的忠告當回事,他見達芬克在發呆,伸出腳踢了一腳:"喂,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提到的那天的事."
"你是說彼格-洛和享利-希伯爾干架的那天?"
達芬克轉達身面向哈勃道:"現在看來那個叫西萊斯特-冰稚邪的學生非常可疑.種種跡像上看,大藍晶塔事情,他的嫌疑很大."
哈勃說:"你不用懷疑了,我覺得就是他.否則哪有這麼多巧合?現在要做的就是證實他的能力,弄清楚他的動機.前者好辦,後者嘛……"
達芬克疑道:"你就這麼肯定是他?"
"當然."哈勃列數說:"十四,五歲的少年,身型偏瘦.照老院長描述當時的情況,對方雖然戴了帽子,蒙了面,沒有看清發色和面貌,但對方瞳色為黑,擅長使用冰魔法,而且是干冰,這些是可以肯定的.眼下這個少年正符合條件.而且我擋下刺脊龍時可以很清楚感受到在我眼前消散的干冰魔法的魔力很強.以當時的情況,不可能有另一個人施展出這樣的魔法."
"不可能是克里斯汀家的那位麼?"達芬克道:"別忘了瞳色可以用很多種方法改變.而且比莫耶也擅長冰魔法,魔力也不弱."
哈勃搖頭:"我後來找過他,確定了他當時施法的是另一塊冰壁,而且也不是干冰.其實存疑的話,只要將西萊斯特那小子的真實實力逼迫出來,一切就明白了.問題是弄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他的背後有沒有其他的人.如果是個人行為還好,如果和南方或者西北有關,性質就不一樣了."
"聽說瓦席勒布的孫女和那個白發男孩走得很近?"達恩忽然插了一句.
哈勃道:"是這樣,蘇菲娜想搞清楚那男孩的身份背景和他的目的."
達恩說:"可如果那個男孩就是潛入大藍晶塔的人,一定有很高的警惕心,不會這麼容易把底泄露出來."
哈勃說:"這並不要緊.即便那小子警惕到什麼也沒透露,也只會更加證明他就是那個人.這樣的話我們可以采取其它方法來對付他."
正聊著案情,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跑來,緊接著門分左右,一名輔導老師闖了進來:"出……出事了,有學生遇害了!"
……
星湖宿舍區,是庫藍汀提供給外國交流使團的宿地之一,此時已是深夜10點20,本該是學生們就寢休息的時間,現在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一間男生寢室的浴室內,兩名外籍學生倒在了血泊中,都已經死了.哈勃等人趕來的時候,已經有治安官和醫生介入.兩名治安員正在向同宿舍的學生和負責老師進行案情詢問.
一位負責星湖宿區安全工作的侍衛官向哈勃等人彙報了情況:"兩名死者是烏汗國交流使團的學生成員,據他們的責任老師說,他的學生晚上9點鍾以前都回到了宿舍,期間還進行了點名.據同宿舍的兩名學生講,他們回來後先在宿舍區內玩了一會兒,沒有離開過宿舍區范圍,隨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聊了會兒,之後他們分別進浴洗澡.因為都是男生,這幾天他們都是兩個兩個一起洗浴,這兩個學生先洗完,隨後換了兩名死者進去.死者洗澡期間,這兩名學生一起去宿舍樓下的小商店買了些零食,回來之後發現死者一直沒出來,就好奇推開了門,結果發現兩同學已經死了,發現尸體的時候大約為晚上9點50分.他們的責任老師,一些同學,我們在宿舍區的安全守衛以及樓下的商店業主已經證實了他們的行為與所述的一致."
這時醫生的鑒定有了結果:"兩名死者都死于1小時內,身上各有兩處傷,仰面倒下的是第一名死者,他先被劍斬斷了喉嚨,隨後被一劍從胸口刺穿了心髒,失血過多而死;第二名死者是被人從背補刺透心髒,正面摔倒在地後,又被凶手踩斷了頸椎而亡.這三道傷口為同一凶器所傷,應該是一把3點厘米寬,厚約1厘米的長劍.被踩踏的死者頸部留下了腳印,應該是一種厚底的防滑皮靴,從大小和踩踏的力道看應該是個男人,但也不排除孔武有力的女性穿男鞋踩踏的可能性.鞋印一會兒就能描下來."
"這麼說凶手也只有一個人.整個宿舍區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達芬克問.
一治安官道:"正在詢問,目前還沒有."
侍衛說道:"因為是交流使團的宿舍區,我們特意加強了安全保護.整個區域的各個出入口都有人執勤巡護的人員.不過宿舍區內經常有人叫外賣,所以還是有不少外人進出,不過出入的人員都進行了相關的登記."
很快院校的高層領導,院長伊迪絲-奇拉姆與皇宮派出的外交官也趕來了,事情的嚴重性顯而易見.
……
經過問詢,交涉,協調,研討之後,事情才告一段落,案件將會由皇室政務官,烏汗國使官,帝都治安全和庫藍汀學院會同偵辦,學生尸體暫交由醫院停尸房冷藏處理,在星湖宿舍下榻的外國師生全都遷到另一宿舍區住下,並將所有外國使團下榻處提升了安全等級.
這些都做完之後已經是凌晨4點了.辦公室里,一股濃濃的煙味兒,其他老師都走了,包括達恩都去休息了,但哈勃他們還沒走.迪威-哈勃,依森-達芬克還有塵-蘇菲娜,黑夜-斯巴里克他們四個不同于一般的教師,事實上代表院方調查這件案子的人就是他們四個.
蘇菲娜和黑夜是後來到的,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哈勃掐滅了一顆煙蒂,又點起了一顆.
達芬克說:"這個案子太奇怪了.沒有任何財物上的損失,凶手的目的只是為了殺人,可是殺兩個年輕的學生干什麼?"
黑夜強調道:"殺的不是兩個年輕的學生,而是外國交流使團的學生."
"你是說這件殺人案並不單純?"
黑夜說:"交流使團剛來,結仇的可能性不大,使團內部矛盾引發殺人的可能性也很小.宿舍樓內外進出的人很多,還是等待進一步的調查吧."
哈勃點頭說:"剛才聽皇宮政務官的意思,上面很重視這次事件的嚴重性.我們幾個曾經是帝國優秀的情報人員,上面既然將案子交給我們查,說面已經往最壞的結果考慮了.不管怎麼樣,外國交流團的學生成員在帝都被殺,這對兩國的關系是個沉重打擊.蘇菲娜,你一直沒說話,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嗎?蘇菲娜?"
"啊!"蘇菲娜回過神來:"什麼?"
……
離開學院後,哈勃送蘇菲娜回公寓,途中問道:"你剛才在辦公室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一些瑣碎小事."
"小事你會上心嗎?"哈勃並不相信這種敷衍的話.
蘇菲娜道:"我這幾天在暗中觀察西萊斯特-冰稚邪的行為.他身上有很多疑點,但最近一直沒什麼動靜."
"這說明他很沉得住氣."
蘇菲娜道:"你真的認為闖入大藍晶塔的那個人就是他?"
"這不很明顯嗎?"哈勃眼睛看向她:"這可不像你啊.往日你的判斷不是很敏銳果決嗎?"
"……我只是覺得這樣一個小孩,不可能會是個……壞人.總之,讓人難以摸."蘇菲娜自己說話自己點了點頭,仿佛要給自己的判斷做個肯定一樣.
哈勃說:"不管是不是壞人,他肯定是帶著目的來的.你說他會不會和今天的案子有關?"
蘇菲娜道:"你不是認為他的目的是盜竊嗎.一個盜賊又怎麼會去殺人呢?"
"如果這兩個案子都和南邊有關呢,彼此間就不會有什麼聯系?"
蘇菲娜緊鎖著眉頭,低頭不語.
哈勃瞟了蘇菲娜一眼,緩和氣氛微笑道:"冰稚邪的事情暫且不提了,眼下凶殺案更為重要.假如事情是最糟糕的狀況,那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嗯.行了我到了,你回去吧."說罷,蘇菲娜並不停留徑自上了樓去.
"難以捉摸……你又何嘗不是讓人難以捉摸呢."哈勃歎了一聲,搖頭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