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長夜過後

仍是這天夜晚,艾溫-布提一個人來到王都辛得摩爾城外,走在城門前寬闊的大道上,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不行,現在還不能去見這個人,冒然去找她,恐怕會把她也暴露.還是先回去,再仔細考慮考慮."

布提正轉身要離開,守在辛得摩爾西北城門的城衛忽然喊住了他:"喂,是艾溫-布提先生嗎?"

艾溫-布提本來就是個紳士富豪,為人和善對普通平民也很好,加上他住在城外,經常從這里進出城內,所以看守城門的衛兵也都認識他.

"啊,是我."布提回過身喊了一聲.

衛兵喊道:"怎麼來到城門口又往回走啊,你有事要進城嗎?"

有人打招呼了,布提也只好走到了城門下:"啊本來是有些事,但想想還是算了."

衛兵將手中長戟放靠在牆上道:"先生這麼晚出來一定是有急事吧,怎麼連個衛士也沒帶就一個人出來了,大晚上很危險的."

旁邊的幾個衛兵也過來向布提打招呼.

"是我太急,給疏忽了."

"這麼急,發生什麼事了先生?還有,你的樣子看上去有點狼狽."衛兵問道.

布提哀歎了一聲,將村子里發生的不幸說了出來.

"啊!"衛兵們驚道:"原來之前急匆匆趕出去的治安官就是為了這件事啊."

"是啊."布提說道:"我本來想進城去找找看有什麼官員能幫忙調查這件事,但想想這麼晚了還是算了,打算天亮以後再來."

衛兵說:"這有什麼,艾溫先生你為人這麼好,那些官員一定會很願意幫忙的."

"不不,我想還是等天亮再來.其實家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處理."

"這也是."衛兵說:"不過先生一個人回去恐怕不安全,要不我們這里派兩個弟兄陪你一起回去吧."

"這不影響你們執勤站崗嗎?"

衛兵說道:"沒事,我們的頭兒很好說話的.走吧,就讓我們兩個護送你回去."

……

回到琳達家已經是早上的五點半了,雖然這個時候天上還沒有曙光,但已經有人起來做早工了.

琪瑞兒捧著一個紙袋包著的熱呼呼剛出爐的奶油面包走上閣樓,她身上穿的是成年人的大衣服,不過面包店的老板不會對她一個小女孩有太多的奇怪,只會覺得她是在淘氣貪玩.欲望得到了滿足,肚子也要得到滿足,一夜沒睡好覺,喝杯濃濃的牛奶是很重要的.

吃完牛奶,面包,琪瑞兒痛快的倒在床上,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小女孩般天真可愛的模樣:"哇,真舒服,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算了,不漱口了."被子一蒙,脫掉不合腳的高跟鞋,滾到了床頭.

天終于亮了,漫長的一夜總算過去,新的一天又有新的故事.

一大早,多米尼卡家,特洛薩正和兒子比爾,侄子亞丁一起吃著早點,他問道:"亞丁,這麼久了,不打算去貝加爾省看看你父親嗎?"

亞丁哼了一聲:"我和他早就已經決裂,要我去看他,不可能!"

"哎,你們兩父子的性格都這麼倔強,為了那一件事情,至今都不肯互相原諒."

"那件事明明是他的錯,就算我後面做得不對,也是他有錯再先."亞丁放下刀叉:"大伯,我吃飽了,您和比爾慢吃."說著離開了餐桌.

特洛薩搖了搖頭:"每次跟他提這件事,他就是這樣."


"父親."

"什麼?"

比爾問道:"一會兒我可以去華勒家找西萊斯特先生嗎?"

"當然.好了,我也吃完了."特洛薩拿著餐巾擦了擦嘴,接過旁邊女傭遞過來的外套道:"出門記得穿好衣服,帶上藥."

"是,父親."

特洛薩穿好外套正叫來管家要備車去司法部,管家說道:"大人,我剛剛聽到消息,昨天晚上銅山監獄遭到不明團伙的襲擊."

特洛薩聽了嚇了一跳:"銅山監獄被襲?"

"現在城內治安官正全力調查這件事呢."

特洛薩問:"有沒有具體點的消息?"

管家搖了搖頭.

特洛薩想了想,道:"先備車去銅山監獄."

"大人不去司法部了?"

特洛薩只說了一句:"備車!"

"是."

城內,平民區,旅館.

洗完臉的羅伊德坐在餐桌旁說道:"安德魯,我始終覺得你應該把那個告訴你萬眼石消息的朋友,讓我們再見見."

"嗯?為什麼?你還對這個消息有懷疑嗎?"安德魯放下湯匙問.

羅伊德道:"倒不是懷疑,只是想問得更具體一點."

安德魯想了想,說:"好吧,一會兒你就跟我一起去找他."

……

"darling,darling,起來吃早餐了darling."琳達在床邊輕輕地喚著.

"呃……"冰稚邪睜開了眼睛,手捏著太陽穴兩邊,看了看窗簾外的陽光,聲音嘶沉的道:"天亮了啊,幾點鍾了?"

"快九點了.你頭還疼嗎?"

"好多了."冰稚邪緩了一會兒神,在琳達的攙扶下坐起來.

琳達道:"我去把早餐拿上來吃吧,一會兒再去洗臉漱口."

"嗯."

來到樓下端早餐,這時候影也起來了,琳達道:"你的那份在桌上,自己吃吧."

"我看還是不用了,免得被人看著生氣."影沒走樓梯,翻身從閣樓的走廊上跳下來:"走了,我出去了."


不理會影的報怨,琪瑞兒和兩個死胖子還在睡覺,琳達難得與冰稚邪有這樣的二人世界.

陽台上,兩個肩靠著肩站在一起吃著早餐,看著石欄下在後院跑來跑去的黑月,不時還有樹上的鳥兒飛落在它身上.

火腿煎雙蛋,一杯鮮奶麥片,冰稚邪一口將鮮奶麥片喝光了,喳了喳嘴:"很香很好喝,是你沖的嗎?"

琳達笑了:"我知道你喜歡少糖,所以只放了一小勺,你喜歡,把我這杯也喝了吧."

"那我就喝咯."冰稚邪很喜歡喝這種濃香味純的奶麥,不客氣的拿起了琳達的那份.

看到冰稚邪仰著脖子,上下蠕動的喉結,琳達滿足的笑了,她要的幸福很簡單,這就是.

喝完牛奶,冰稚邪嘴邊沾著不少奶汁,琳達遞過紙巾:"擦擦嘴吧."

冰稚邪接過紙巾擦了擦嘴,想到昨天一天也沒有陪她,而且還把她傷得那麼深,心里不免有些歉意:"琳達,今天沒什麼事,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吧."

琳達微偏著頭,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真的嗎?不用去找那個老頭了?"

"當然是真的."冰稚邪道:"這些天一直忙著陪特洛薩去結交和應酬,沒什麼時候陪你,實在很抱歉."

琳達道:"可是對你來說,找到龍零找到家人很重要."

"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嗎?"冰稚邪道:"我又不是一個笨蛋,不會為了找尋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而忽略身邊的人.以前或許有些懵懂,弄不清楚感情的事情,但我現在16歲了,是個成熟的成年人了."

琳達掩嘴輕笑了一聲:"好吧.好吧,那我們一會兒去哪兒?"

冰稚邪說:"隨便吧,到處走走."

城外,銅山監獄內,辛得摩爾的王城治安官總長官,以及王都衛戍軍的官員一齊來到了這里.

聽完副典獄長,看守長和雷蒙德的情況說,以及治安員對襲擊者的尸體檢查報告後,治安官總長官霍爾斯說道:"線索是有一點了,但是襲擊者既然能有組織的發動這種大規模進攻,事後恐怕也不會再留在城里等我們去抓.當然我們還是會盡全力去查出襲擊者的身份,但就怕查不出什麼."

衛戍軍的軍官說:"那些人雖然受傷了,可進出王都的人,少說每天也有幾百上千個人受傷,這根本沒辦法查,僅靠幾張死亡的畫像確實有點難.可惜他們沒有活下來的人,不過他們既然是為了切曼-霍因海姆將軍而來,或許可以從這個方向展開,您說是嗎霍爾斯先生."

"嗯."

雷蒙德突然說道:"他們是為了要銀煌軍'掌控之符’才來進攻監獄的,這方面我認為應該問紮爾博格親王,他或許該知道些什麼."

雷蒙德就是昨夜在監牢里幫助霍因海姆的人,他差不多有一米八的個頭,沒有頭發,腦代光亮.他的右臉曾經因為受到很特殊的傷害而無法仿元素化再生,使他整張右臉下頜少了一截,是用半塊金屬面骨補上的,看上去就像戴了半張臉的銀色臉罩.

"這……"幾個官員臉上都露出了難色.

霍爾斯尷尬的道:"雷蒙德男爵,這只是你的猜測嗎?還是說你有什麼切實的線索?"

"這不是很合理的猜測嗎?"

霍爾斯道:"合理的猜想是很有必要的,但我們治安官辦案講的是線索,當然王爵大人有這方面的嫌疑,我們也會去詢問的."

雷蒙德知道他們都畏懼于紮爾博格的權勢,所以對他們的為難的推托也不怎麼生氣,只是說道:"要說還有什麼其它線索,或許還有一點.昨天跟我交手的那個人雖然蒙了面,但肯定是個老婦人,她的下巴被我打碎了,如果她還在辛得摩爾,你們可以從這個方面著手."

"謝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