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3章 解散

鷹獅帝國的人走了,此屋主人喬恩大總管仍是不敢靠近.愛莉絲懸著的心徹底放下,高高興興的,除了厭煩鷹獅國人外,她倒不擔心哈勃他們.

這個時候一旁邊的馬車上又有了動靜,車簾掀起,一個瘋癲無狀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從馬車上爬了下來,嘴里不斷的呢喃囈語,聽不清再說什麼.

哈勃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蘇菲娜,可蘇菲娜此時的表情神態卻讓他大為震驚,不敢相認.好一會兒才跑上前抓著蘇菲娜道:"你……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冰稚邪心知安神的藥效已過,這個時候為免鬧出更大的事,只好先將她弄暈,送入車廂.

什維克,赫拉多等人為之駭然,一旁愛莉絲也同樣嚇得呆了,她雖然早就知道了一些情況,但並不詳細:"我記得她,她不是蘇菲娜老師嗎?"

哈勃見冰稚邪將蘇菲娜放倒,驚怒不已,叱問道:"你干什麼?"

冰稚邪不願相瞞,將實話說了出來:"蘇菲娜老師她……已經瘋了."

"什麼!?"

房間,沉寂,壁爐火.冰稚邪將蘇菲娜已瘋癲的事實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只是他為避免造成更多的麻煩,將蘇菲娜失心發瘋的具體原因隱去,只說是因刑徒之門的迫害,絲毫不提與自己相關的原因.這倒不是他有意欺騙撒謊,擺脫責任,而是不願再旁生枝節.

哈勃聽完後只能用'極為震怒’四個字來形容,其余之人皆是氣血上湧,恨意填胸.愛莉絲在年幼時和塵-蘇菲娜算是認識,已經不忍和憤怒,再加上她本身就比較嫉惡如仇,心里早卷起了怒火:"什麼刑徒之門,這些人真是泯滅人性.哼,最好別讓我碰見他們的人,不然我非要把他們打個稀巴爛!"

關于刑徒之門,赫拉多他們早有耳聞,但對此知道得更多的是哈勃.當年蘇菲娜曾經被擒,哈勃知道得一清二楚,對刑徒之門這個黑暗組織也做了很多的了解.他說道:"刑徒之門是個龐大的組織,並不好對付,他們的首領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高手.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刑徒之門這個仇,而是蘇菲娜的病情狀況."

冰稚邪說道:"哈勃先生說得沒錯,治好蘇菲娜老師才是現在的關鍵.其實我來這里,就是為了醫治蘇菲娜老師."

哈勃問道:"精神創傷最難醫治,你有方法了嗎?"

冰稚邪點頭:"嗯.我之前在一個醫生那里得知荒岩城城主--希波克-庇俄斯擅長醫術,或許可以為蘇菲娜老師治療.不過聽說這個荒岩城主不肯輕易給人治病,所以這件事還得找愛莉絲幫忙."

"我?"愛莉絲指著自己,忽然想起了什麼:"啊,對了,那幾個人給我留了一個聯系方式好像就是荒岩城的.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找那個聯系方式."說著跳離沙發,回到自己房間找行李去了.

赫拉多思索回憶著說道:"荒岩城主,我聽說過這個人,雖然沒見過,但好像是聽誰說起過這個人的性格十分乖癖,有時十分隨和,有時十分冷漠,有點喜怒無常的意思."

愛莉絲拿著珍妮弗當時所留下的聯系方式回來了.

冰稚邪接過來看了一下,說:"這是個移動信箱,照這個信箱跟他們聯系吧."

這時房間的扣門聲響了,推門走進來了一個人,是本屋的主人喬恩大總管.赫拉多向他問道:"什麼事?"

雖是本屋的主人,喬恩卻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哈著腰說道:"外面有幾個人來找,叫卡欽絲,瑪菲亞."


"是來找我的,讓他們進來吧."冰稚邪說.

冰稚邪和他們先後而行,冰稚邪趕緊在前,所以雙他們早到幾步.

……

第二天,醫院.

經過幾天的住院治療,沙克罕的傷情病患大為緩解,自由行動已經無礙.從醫院里出來,沐浴著陽光,沙克罕撐了個大懶腰:"還是在陽光下曬著舒服,在病房里憋了幾天,都快把我悶起黴了."

"哈哈哈."裘亞在旁邊爽朗的笑道:"讓你一個閑不住的人在房間里呆幾天還真是難得,現在出院了,要不要去慶祝一下?"

"呵呵呵,當然要的,當然要的."沙克罕環看了一下接他出院的人,說道:"咦,怎麼沒看見我的老朋友阿布茲."

一手下道:"他昨天好像喝高了,現在可能還沒睡醒呢."

沙克罕傷病初愈,心情大好,哈哈一笑說道:"那就去叫他起來,再把他灌醉.今天我們要從白天喝到晚上,不醉不休."

泰森笑道:"把所有人都叫上,我來做東,誰不喝吐不准散場."

"行.等等,這里當然是夏勒先生做東,不然還會有誰呀?"

"哈哈哈哈……"眾人歡笑著離開.

城中人來人往,在個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魔盜-阿布茲與德瑪兩人悄然見面了,雙方互相交談了一會兒,隨後兩個各自離去.

阿布茲走在路上,低頭沉思:"西萊斯特竟然在這個時候趕來了,看來尼赫魯他們暫時沒辦法將愛莉絲帶回了."他沉吟一會兒,心中又道:"魔月公主的事不是我要關注的重點,就交給首將那邊自己去處理吧.我現在仍要關心的,是其他人對格洛納斯墓的探索進度.雖然真正的格洛納斯之墓早被聖帝探索過了,而且已經推測出了沙神殿的具體位置,但是究竟還有多少人對沙神殿有覬覦之心呢?"

回到住宿的地方,正好碰見了沙克罕他們出來:"喔,沙克罕,你的傷病好了?"

"是啊,老子的病好了,你卻不來接我出院,太不夠朋友了吧."沙克罕擺出一臉不快.

阿布茲笑道:"抱歉抱歉,我還以為你還得在病房里窩上幾天了,沒想到能康複得這麼快,倒是我小看你了.我剛剛上街買了點東西吃,你們來找我干什麼?"

沙克罕一掌拍在阿布茲肩上:"還能干什麼,當然是慶祝我出院啦."

"也是也是,應該慶祝,哈哈哈.走走,喝酒去."


……

酒宴上盡情盡歡,大家喝得正高興,沙克罕忽然跳上桌子:"大家安靜一下,我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

酒宴場中,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一沙盜樂呵呵的問道:"沙克罕老大,有什麼好事要向我們宣布啊?"

沙克罕呵呵一笑:"這的確是個好消息,我想趁今天人都比較齊,向大家宣布我金發沙克罕沙盜團從今天起,正式解散."

原本還在樂呵呵的眾人,頓時為之一愕,大家都呆住了.

"沙……沙克罕,你說什麼呢?"大麻斑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向沙克罕確認.

沙克罕再次向大家道:"我說從今天起,我的團隊,我那些可愛的戰友同伴,是該分別解散的時候了."

"老大!"沙克罕手下一個個難掩情緒激動:"老大,今天雖然是你出院的好日子,但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好不好?"

沙克罕緩了緩臉上的笑容,換上一副嚴肅表情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讓大家無從反應,過了一會兒有沙盜問道:"老大,為什麼啊?怎麼好好的,突然要解散了?"

"為什麼要解散?"沙克罕想了想,道:"總不能真的做一輩子沙盜吧.在沙漠來風餐露宿的,沒有一個安寫的環境,沒有一個安穩的家,我不能讓大家一輩子都這樣."

"老大,即使要一直做沙盜也沒什麼,為什麼要解散,難道大家在一起不好嗎?"有人已經著急了,他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成真,曾經那個無拘無束的快樂日子,難道真的要轉眼成空嗎?

沙克罕笑了笑,看著這名曾經的手下:"這並不是我一時沖動的決定,而是我早就想好了的.早在這次發現陵墓時,我就已經決定,只要取到墓葬里的寶藏,就給大家分了,讓大家有個安穩的生活,這也是我為什麼下定決心一定要下墓取寶的原因."

他看著大家,見大家表情凝重,似不肯,是不願.頓了一頓,又道:"想想吧,這些年來有多少兄弟死在了大漠中?我不想你們成為沙漠里一具無名的枯骨,也不想你們現在做沙盜,你們的孩子還要做沙盜.沙盜不是一個職業,是迫不得已的求生手段,當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我希望你們的將來都能快樂安穩.而且……"

沙克罕見大家有的人眼中已經落淚,心中頗有不忍,但仍是繼續說下去:"其實我也舍不得說出分別的話,曾經多少次我在猶豫要不要走上解散的道路,但是人生總有離別,與其生離死別,我更希望大家能好好的活著."

阿布茲被沙克罕說得有些觸動,上前道:"喂,沙克罕,什麼時候你變得會說這樣的話了.明明是一個粗曠的男人,說出這種話,還真讓人不適應啊."

"呵呵."沙克罕淡淡一笑,頗有些傷感情愫:"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了一個人,可能在醫院的時候想得太多."

"可是老大,我們並不想解散呀."有不少人跟著說道.

沙克罕明白他們的心意:"那就為我想想吧.縱橫沙漠數十年,我還能戰得動嗎?我不年輕了,對一名沙盜來說或許死在沙漠是一種榮譽,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大家都能回歸平常,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即使有再多的不願意,沙盜們也無法再勸說什麼.有人仍有不甘,找到了裘亞,他心知裘亞和老大關系匪淺,這件事情或者只有她才能勸得動他.


裘亞搖了搖頭:"我不會勸沙克罕收回解散的意思,他也不會收回."

"為什麼呀?"

裘亞說:"當自己看著弟兄一個個在沙漠中厮殺,因惡劣環境死去,這份煎熬的擔子,身為首領遠遠比其他人體會得更加沉重.如果我是你們,我不會再強迫他繼續承擔這份責任的擔子,讓他解脫吧,這才是對沙克罕老大多年來的照顧最好的報答."

無法回頭的決定,不能勸說的解散,曾經在沙漠南部馳聘一時的沙盜團伙,今天成了他們最後的相聚時光.

……

醉酒酩酊,多少人已經在傷心中睡去,泥胚塑起的天台上,阿布茲,沙克罕兩個人看著這孤冷的夜景.

"你為什麼要解散自己的團隊?"風沙吹拂晾在鐵絲上的衣褲被單,阿布茲沉默了良久終于忍不住問了.

"原因,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兩人的目光並沒有交集,而是看著同一樣方向,其實他們眼中什麼也沒看.

阿布茲說:"那是你向他們交待的原因,並不是唯一的原因.我了解你,所以不用向我隱瞞了吧.你還是因為對盜神的承諾."

"是."

"可是線索已經斷了."

"不,線索並沒斷."

"嗯?"

沙克罕道:"沙漠,我非常熟悉,有了這次的經驗,我知道該怎麼去尋找新的線索.況且要尋找陵墓的人,並不止我一個."

"所以……"

"對厄勒門特的承諾是我個人的事,和他們無關,他們不應該為此和我一塊去冒險,何況還那麼危險.我不能讓他們因我而身陷險境."

阿布茲看著他,回過頭歎了一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表面上看起來粗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