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取笑之後大家都冷靜下來,旁邊兩位當中一人拿手推了推比莫耶說:"哎,瞧見了嗎,這女孩真美."
另一人說:"是人美,還是舞美."
"都美都美,我以前總覺得歌劇院里那些唱歌跳舞的節目有什麼鳥好看的,還得花那麼多錢去看,今天我他媽的才知道,原來跳舞這麼好看."
另一人說:"誰說不是啊.不過歌劇院的還是難看,只有這里的好看.呵呵."
"瞧你那傻笑樣,還'呵呵’呢,沒見過世面的家伙.你看看比莫耶,多鎮定自若呀.是不是呀比莫耶?哎,你怎麼不說話呀?"
比莫耶干咳了兩聲,他也從沒看過這麼好看的舞蹈,有生以來這是第一次,打心眼兒里覺得這盛裝舞中的'蝶舞’是最好看的.
第二段'蝶舞’結束之後,又到了高潮環節,獻酒.現在所有的未婚男青年,有一個算一個,女孩們都可挨個去獻酒,每一個都要獻到.這其實是源于古老民俗活動中的一項,男兒們出征前,和打仗歸來時,女人都要獻上自己所釀的美酒慰問.只是到了今天演變成盛裝節上的一項活動.
這個時候在古代,男兒得到獻酒之後,要高唱兩句,表示自己的壯志雄心,不過眼下這個環節不用了,取而代之的是男性盛裝節上的配刀禮,意為將自己立力戰功的短刀獻給喜歡的女孩,願自己的刀能一生一世保護她.
同樣的酒,同樣的女孩端著,但托酒的盤子已從銀盤變成了用藤蔓裹著的青銅盤,酒杯也從像征尊敬的寶石銀杯,變成了木藤裹著的的青銅杯.銅盤沉重,銅杯更是凝重,因為在古代這是獻給出征和歸來的男兒戰士們的,更添了幾分蒼桑悲壯.
金光閃閃的青銅杯,排例在銅盤中,所有女孩分做不同方向,以逆時針的順序向每一位未婚男青年獻酒.酒若敬完,便由旁邊跟著的女孩再斟.一杯杯下去,每一個女孩獻酒一方.
比莫耶這會兒正想著白天那個自稱游俠的男人有什麼事要找他,因為剛才他又看到這個人了,而且這個人似乎還是希望找他一談.比莫耶想來想去,他本想這次任務簡單,不想多生枝節,況且傭兵團元氣大傷,正待恢複,不宜隨意接受非正規委托的任務,這個時候他是浴血傭兵團的一員,不能只為自己想,任性而為,而不為團隊著想.可是他心里又有點好奇,好奇這個人的故作神秘,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想了想,決定先去問一問看看,雖說就算知道了對方的目的,接受對方委托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自己這邊兩天後還有事情,但好歹也能知道這偏遠小鎮有什麼神秘的東西存在,他也知道那種越是神秘的東西,越是存在于那些偏遠地區.因為偏遠,所以人少,了解的人就更少,不像那些大城市,到處都是人,哪還有什麼神秘事物可言.
主意打定,正回過神,眼前又見到了藍衣女子,她仍是帶著同樣的微笑,只是這會兒手中多了一杯酒.原來酒已經獻到了比莫耶這兒了,而好巧不巧,藍衣女子獻酒的區域正好是比莫耶所在.
既然人家獻酒了,就不能不飲了,否則弄出之前請舞的尷尬事情可不好.比莫耶也不多說,接過酒杯仰頭就喝,一飲而盡,哪知剛剛放下酒杯來就發現藍衣女子欲言雙止一臉錯愕,周圍男女老少還是一臉驚詫看著這邊.
比莫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是驚訝莫名,環顧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了?他心想著,自己應該沒做錯什麼呀,女孩獻酒一一獻過來,大家都喝了,連他同來的兩個大傻冒同伴都喝了,沒覺得發生什麼事呀,為什麼到了自己這里大家這麼驚詫?
兩個大傻冒同伴也是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望著比莫耶,一個個驚得合不攏嘴.
藍衣女子慌張驚恐的看著比莫耶,慌慌忙忙將接回來的酒杯交給旁邊的陪同端酒的女孩,自己跑到一邊,顯然是被嚇著了.
比莫耶滿是疑惑的望著自己兩名傻冒同伴,眼神似在問'我怎麼了?’
兩名同伴露出了'你是個傻冒’的神情回望著他,還沒來得到說什麼,這時一個男子借著酒勁滿臉怒氣的跑到了比莫耶面前,一把半米長的短刀插在了比莫耶的矮桌上,臉上滿是挑釁,憤怒和凶煞之意.
比莫耶自己也有點發蒙了,忙問道:"我……我怎麼了?"必竟自己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人家好意邀請你來參加節日夜宴,自己又惹出了事情總歸不好,難免有些心慌.
男子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要跟比莫耶到當中比劃.
這時他兩名同伴總算找到機會說話了,他倆雖然跟比莫耶開玩笑置點氣,但終究是自己人,見同伴出了事哪能不幫忙,忙說道:"比莫耶,你怎麼把酒一口喝了?"
比莫耶仍是不明白:"我喝了,怎麼了?"
同伴說:"你沒聽剛才女孩向我們獻酒說的規矩嗎?"
"什……什麼規矩?"
同伴白了他一眼:"你個白癡,你耳朵聾了,這杯獻酒只能分成三口來喝,不能一氣喝完."
"為什麼?"
同伴攤手道:"我不知道,反正她就是這麼告訴我的,讓我們分成三口喝."
比莫耶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但不知道自己錯了會有什麼後果,所以他又問:"可是我現在已經一口喝了該怎麼辦?會……會怎麼樣啊?"
他的另一邊,有個心善的人提醒他說:"你一口氣喝了這杯酒,就表示為你獻酒的女孩你非娶不可,無論什麼樣的挫折困難都改變不了你的決定."
"什麼?!"比莫耶一下子從位子上跳了起來.
心善的人接著說道:"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如果女孩也喜歡你,由她親自飲你杯中的酒,就表示你的心已屬意于她.或者由她親自端著酒杯,讓你一飲而盡,這表示她已經是你的人了,這也可以.但你自己拿過酒杯一口喝掉,這在我們這里叫'強盜婚’,這表示你將自己比做強盜,要強搶這個女孩結婚,對誰不管不顧,接受任何人的挑戰."
比莫耶瞠目結舌,懵了,完全傻眼了.
其實要說平時在舞會慶典上分個神,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比莫耶偏偏在最不該分神的時候分神,錯過了最關鍵的信息.剛才飲酒前,藍衣女孩想告訴他飲酒的規矩的,可比莫耶沒等對方開口,就將杯子里的酒給喝了,弄得人家更是錯愕無比.
這下完了,比莫耶看著四周,到處都是滿滿的敵意,奪人家女人已經夠可以了,你還要奪人家女神,這簡單是教那些傾心于藍衣女子的男兒們不能忍耐呀.即便是已經心有所屬的男孩,也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得上前挑戰一番,何況比莫耶還是個異鄉外地人.
比莫耶忙四下解釋:"我不知道,這個規矩我沒聽見呀,能不能不算數呀?"
插短刀的男子怒容不改,仍是滿臉凶惡的瞪著他.
要按照平常,外地人不知道這個規矩,喝錯了酒,縱然大家會不高興,女孩難免傷心落淚外,不算數也不是不可以.可比莫耶千不挑萬不挑,偏偏挑到藍衣女孩的酒一口飲了,這是現場所有男女青年都沒辦法忍的,就連老輩人也沒法忍.你要強搶我們這里最漂亮的女孩,全鎮全族的人都不會同意的.現在又說自己喝錯酒了,不算數,哪有這樣容易的事?
藍衣女孩是鎮上包括全族最漂亮的女孩,即便退一步講,今天的事不算數了,將來女孩和別的男孩結婚,那個男孩會怎麼想?這種事在他們這里會讓男孩覺得這個女孩不是他堂堂正正娶來的,是別人不要了自己才得到的,女孩更會覺得自己被人搶婚又棄婚,還有什麼顏面和自尊?
比莫耶聽善心人這麼一說,才知道事情鬧大了,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行,心里暗暗叫苦,該怎麼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