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岩城並不是一個人來人往熱鬧的地方,相對外來人說那是一個隔絕的世界.荒岩城城如其名,位于摩拉提瑪高原上烏利牛斯山脈中,藏在旭日峰,斷骨嶺等山峰之間.那里平均海拔在五千米以上,十分荒冷,城所在的地方更是荒山碎石.據說荒岩城並不是現在取的名字,而是很久以前就存在了,荒岩城本身也不是新建,而是在古老的舊址上修建起來的,同時保持了舊址整體的原貌.
冰稚邪來到這里時,已經是大雪紛飛的時候,雪披在高原上將水凍成了冰泉,卻有地下冒出的暖泉流過冰冷的凍土.若不是有人帶路,他還真難從亂峰中找到荒岩城的位置,這里實在太荒了,一片雜草也找不到偶爾才能看見高山地區的地腳爬蛇從石縫里鑽過.
愛莉絲這麼有活力的一個人,爬到這里都氣累得不行,空氣稀薄,呼吸困難是一個原因,這里可不比水云之澗.水云之澗雖然海拔高,但是澗中植物叢生,空氣很飽滿.
"前面就是荒岩城了."珍尼弗指著前面矮嶺後頭的光亮:"過了前面的山坡就能看到."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雪已經停止,天上掛著稀薄的星辰,地面的積雪並不深.珍尼弗,冰稚邪等一行人背著背包行李,走在雜亂又硌腳的碎石路上,往山坡上前行.這一路上,冰稚邪,愛莉絲輪流照顧蘇菲娜,看著她瘋顛無狀的樣子,他們都沒了笑顏.
"這就是荒岩城嗎?"
青綠色的一束光筆直的射向云天慢慢淡去,發射綠光的是一個大型建築,在它周圍密布著許多房舍.往它再旁邊,是一個非常高大的柱式城堡,高好幾百米,城中燈光點點,城下也是燈光密布.除了這兩個人口聚集地以外,周圍山嶺還散布著一些人口聚集城區,都是石崗的建築,在夜色中透著幾透星芒.
"哇奧,這個地方竟然住著這麼多人,實在太了不起了."愛莉絲贊歎無比,不過她馬上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里住了這麼多人嗎?那他們怎麼生活,附近荒冷得什麼都沒有,上哪去弄食物?"
珍妮弗笑著說:"荒岩城有專門運送食物的後勤補給部門,每一季他們都會去各地采購大量的食物上來."
"不嫌麻煩嗎?要把食物拉到這里需要走很遠的路吧."冰稚邪說.
珍妮弗道:"不會,我們的食物都是空中運輸,能用最快的方式將食物運送上來,減少損耗."
"空中運輸!"愛莉絲吃了一驚,能將大量的物質以空運的方式送到這里,這不是什麼組織,城市都能做到,何況是在這種海拔很高的高原山脈上,對飛行運輸類魔獸的要求很高.
眾人繼續幾前走,冰稚邪看到這附近有很多古建築的殘垣斷壁,他聽珍妮弗他們說起過,這里是在古建築上修建起來的,因此很好奇,多看了幾眼.來到高高的城牆下,城上的守衛喊問道:"下面是什麼人?"
"是我珍妮弗,食尸蠅小隊."珍妮弗回答說.
過了一小會兒,城下來了幾個人,確認了身份後,叫城牆上的守衛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沉沉的吊橋放下,厚厚的城門打開,愛莉絲跟著食尸蠅小隊的人走在後面,四下張望道:"這里管得好嚴啊,就像軍營重區一樣."
冰稚邪扶著暫時安甯下來的蘇菲娜,小心的將她攙扶過橋進入城內,生怕動做大了會刺激到她.
其實荒岩城在世界上的名氣並不大,知道的人很少,就算有聽聞過,對這里也知道的不多.要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城里人是不會輕易帶外人來這里,可是事關沙神殿,珍妮弗只好'冒險’將他們帶來了,因為這麼做她說不定會受到懲罰和訓斥,比如說罰她兩天不許吃飯.
進到城里一看,發現城里的氣氛遠沒有城外看見的那樣森嚴,空氣中透露著輕松愉快,和一般的城市里並無什麼不同.街上還有專門的巡邏隊巡過,維持城內秩序.
珍妮弗叫自己同伴先去覆命,轉頭對冰稚邪他們說:"我找個地方先將你們安置下來,我會替你們傳話,將你們的來意告訴城守大人."
愛莉絲說:"十分感謝,你帶路吧."
安置的地方是個迎賓會館,因為荒岩城很少有人來,所以城里雖然各種商店餐館都有,就是沒有旅館.將蘇菲娜安頓好了,給她吃了平靜神智的藥,這種藥吃多了並不好,會引影大腦智商,長期服用可能會變成癡呆.但蘇菲娜的情況嚴重,也是沒有辦法.
冰稚邪在床邊哄著蘇菲娜睡下,心底里歎了一聲,那個陽光燦爛的老師,竟會淪落成到這種地步.
天雖然黑了,但時間還早,冰稚邪想出去轉一下,了解了解城里的情況,吩咐愛莉絲好好照顧蘇菲娜.
愛莉絲也很想出去看看,但現在她已經不像以前那麼任性了,乖乖聽了師父的話留在迎賓會館.
一夜無事,第二天城守派來了人,要見他們.冰稚邪叫愛莉絲扶著蘇菲娜,跟來請的人一起去了.
城守就在那座最高的柱型城堡里,冰稚邪沿著城堡外圍的環型樓道上去,上到一半的時候他從壁門向城下看了一眼,從這里看下去可以將下面整片城區一覽眼底.
城守並沒有呆在城堡頂端,沒人會願意住到那麼高的地方去,在中層區域的一間大廳里冰稚邪見到了城守大人.他之前聽珍妮弗他們介紹過這位城守大人,他是一位已經七十七歲高齡的老者,名叫薩魯-格爾梅尼.他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有著濃濃的眉毛,面貌很清瘦,穿著欣長的紅色帶花紋的魔法袍,看上去很高的樣子,實際上一米八左右和一般個子偏高的人差不多.冰稚邪還聽說他有個綽號叫'黑潮’,擅長的是水系魔法.
格爾梅尼看見冰稚邪等人來了,先看了一眼蘇菲娜,問道:"這就是病人?"
"是的先生."冰稚邪行了一個見面禮說.
格爾梅尼話不多說,左右手分開,掌心向上燃起一團氣流,一紫一青彙聚起來打向蘇菲娜.蘇菲娜被氣流所籠,但並沒有什麼異狀,格爾梅尼憑著魔法氣流的聯系,探入蘇菲娜體內,觀察著她體內和精神的狀態.
過了小片刻收回魔力說道:"她的情況我清楚了,我醫治不了."
冰稚邪一怔,倒沒想到他說的這麼干脆利索.
愛莉絲有些生氣,鼓著臉說:"才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就能看清病情嗎?你別糊弄我們,想把我們打發走."
格爾梅尼看了一眼愛莉絲,並不理會,而是說:"我說我醫治不了,不代表荒岩城醫治不了.我擅長的是內外傷病,精神系不是我的強項.以她精神創傷的情況,只有本城城主才能醫治."
冰稚邪問:"我聽說城主不在,不知道多久能回來?我希望能留在這里等他回來."
格爾梅尼說道:"你們很幸運,城主最遲幾天以後就會回來.你們可以留在迎賓會館繼續等."
冰稚邪感激動:"謝謝城守大人."
格爾梅尼道:"你先不要著急說謝謝,先談談為你朋友醫治的報酬吧."
冰稚邪早有准備,說道:"城守請說吧,不知道什麼樣的條件才能為我朋友醫治?"
格爾梅尼揮了揮手,叫來下面的人說:"把這位病人先帶走,不要讓任何閑雜人靠近."
"是."一男一女兩位隨叢從冰稚邪手里扶過蘇菲娜離開了.
"哎,這……你們把蘇菲娜老師帶到哪去啊?"愛莉絲有點擔心他們就這麼把人帶走.
格爾梅尼看出了他們的擔心,說:"你們不必擔心,我的人會好好照顧她.如果不信任我,大可把病人接走離開這里."
冰稚邪讓愛莉絲不要說話,問道:"城守請開出你的條件吧."他知道荒岩城要的報酬必定不會是金錢,以這座城的規模和人力,他們要弄錢的方式有很多,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給他人醫治別人治不了的病,必然要獲得更大的好處.
格爾梅尼說:"第一,我聽珍妮弗說你們與他們有類似的目的,也正在找腓迦尼-格洛納斯的古墓."
"是."
格爾梅尼道:"我希望如果你和他們在這件事的利益上有沖突的話,你必須得優先讓給他們."
"好,我答應你."冰稚邪說的毫不猶豫.
愛莉絲有些訝異,看著師父.這意思如果格洛納斯或者沙神殿里真有龍零,而沙岩城也想要的話,那師父就得無條件讓給他們.
格爾梅尼接著說道:"第二,你必須把自己貢獻出來,讓我們研究.包括你的身體和靈魂,以及你的魔法能力."
冰稚邪一怔,擰眉道:"研究我?"
格爾梅尼說:"我知道你,西萊斯特-冰稚邪,你早該在兩年前的事件中喪生,可是你現在又突然活過來,所以我對你很感興趣,想知道一下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藏著什麼秘密."
冰稚邪猶豫了,不是他舍不得自己.而是他們的目的太赤.裸.裸了.一但讓他們研究自己的身體,了解自己的精神意識,知道自己的魔法實力,那自己的一切弱點將完全曝露給他們.
冰稚邪考慮再三,道:"我能答應.可是你們要怎麼研究我?"
格爾梅尼伸出一指道:"一個月的期限,將你的身體完全交出來,任憑擺布,不能反抗.我也保證,絕不會傷害你."
"好!"冰稚邪應了下來.
"師父!"愛莉絲可不傻,對方的意圖他聽得出來,這一答應師父就全無保留,什麼底牌都沒有了.
……